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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岁枯荣,千年一梦,许轻舟来来去去,走走停停...
浩然仙境。
某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里,一双孩童先后诞生,尽引天道共鸣,山海倾覆...
先生的那个。
是个小姑娘。
晴日无云,浮白于天,五彩天光,坠落人间,永恒星海,闻仙音回荡,绕耳而响...
生时不闻婴啼,却听见一声咯咯长笑。
甜若静谧,柔若山风。
笑声向四周荡漾时,山与海间,树抽新枝,草露新芽,花开于秋,浓郁的生命力,弥漫在整个浩然仙境。
后生的那个。
是个小伙子。
晴空一瞬,乌云密布,云层叠嶂,怒海狂涛,听闻雷鸣滚滚,在人间低吼。
不同前者的笑,后者是哭,嚎啕大哭!
哇哇哇!
哇哇哇!
哇哇哇!
比鼓声沉,比钟声厚,比雷声还响。
哭声所过。
疾风骤雨,山河色变,寂灭天威,充斥一方,竟是让仙人,都下意识的低下了头。
一个笑得甜。
一个哭的凶。
浩然仙境一众老祖们,看着两个孩童,那是又惊又喜。
惊二者生时,引来的天地异象,喜先生后继有人。
那日。
两位母亲同住一院,各自抱着自己的孩子,被众人簇拥着。
一个逗着怀里的宝宝,母亲乐呵呵的笑,小姑娘也咯咯的笑。
眼神灿烂,天真无邪...
一个却是直皱眉头,母亲愁眉苦脸,小伙子一个劲的哭,嗯...用嚎要好一些,满面通红,泪如瀑布....
仙羡慕的看着江渡怀里的小丫头。
「小渡。」
「嗯?」
「要不...我们换一下?」
「啊?」
「反正都是他的孩子,一样的。」
「不好吧。」
「......」
逗得旁边众人,捧腹大笑。
那一日。
许轻舟游走人间,自有心灵感应,得知浩然仙境,自己的一双儿女诞世,心情大好。
一道神念映照小院中。
于二者熟睡间,细细端详,两个小东西,睡的香甜。
一个玩累了,一个哭累了。
一个继承了自己不灭之力。
一个继承了自己寂灭之力。
故此性格。
截然不同。
看着两只小家伙,许轻舟感慨生命的神奇。
便自作主张,锦上添花,赐予了小丫头光明之力,又给了小伙子黑暗之息。
光也好。
暗也罢。
不灭的生命。
寂灭的雷霆。
力量总归都是一样的。
许轻舟坚信。
人分善恶。
力无好坏。
力量在好人的手里,生福泽。
力量在恶人的手里,生灾殃。
两位佳人,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站在了他的身后。
江渡说:「先生,你回来啦。」
许轻舟:「嗯,辛苦你们啦。」
仙说:「许轻舟,你儿子真的很丑,你知道吗?」
许轻舟嘴角抽抽...
江渡憋着笑,说道:「好啦,既然回来了,就给你的孩子们起个名字吧...」
「好!」
少年踱步至书案前,提笔想了想,染墨落笔。
于左右两张宣纸上,各写下二字。
江渡和仙站在书案前,左右各偏头。
江渡:「安然!」
仙:「安澜!」
许轻舟落笔,目光看向二人,又看向两娃,温声道:
「许安然。」
「许安澜。」
「.....」
十年人间,时载春风。
三月。
春。
清明时节。
归道坡下,见一男一女两个十岁孩童并肩而行,沿着山花小径缓缓上山。
小女孩生的灵动,似出水芙蓉,扎着长长的双马尾,着白衣,大眼睛,笑起来极甜,空着手,蹦蹦跳跳走在前...
小男孩生的秀气,像个小秀才,束发高悬,穿黑衣,偏偏君子,生来忧郁,满目悲悯,背着个大背篓,跟在后面,不时拂袖擦着汗...
「姐姐,你慢些。」
「小澜,你快点,不然不赶趟了都。」
「害--」
两人上了山,来到归道坡,跟守墓的老爷爷打了个招呼。
「青山爷爷好!」
「青山爷爷好!」
李青山笑呵呵道:「你们姐弟两,这是又来烧纸了?」
小姑娘甜甜道:「对啊,对啊,我们带了好多好多钱的...」
守墓的大爷乐呵呵道:「哈哈,去吧,去吧,慢一些。」
小姑娘摆摆手:「青山爷爷,再见!」
小男孩鞠了个躬,「青山爷爷,告辞!」
大爷白了一眼,宠溺的责备道:「说了多少遍了,我跟你们父亲是兄弟,叫我叔...」
两个小家伙对视一眼,一溜烟的跑远。
大爷目送,摇头轻笑。
「这俩孩子。」
上了山后,见石碑一片,满山土堆,上有青草,草中生花,蝴蝶常飞。
寻一空地,取下背篓。
小姑娘跺了跺脚。
「就这里吧。」
小男孩放下背篓,两人忙碌起来。
背篓里有酒,背篓里有香,还有满满的一背篓黄纸。
清除一地杂草,倒了三杯酒,点燃一把香,开始烧纸...
两个小家伙。
轻车熟路,干劲满满。
小姑娘一边烧,一边念叨:「前辈们,我和安澜又来看你们了,清明了,给你们寄点钱花花,就当替我那不靠谱的爹,给你们发工资了,都别省哈,该吃吃,该喝喝...」
小男孩看着有些不高兴,小声嘟囔道:「不该花的别花,这山太高了,背的费劲。」
春风起。
拂山岚。
馀烬漫天...似是有了回应。
不知何时。
一个读书人模样的男子,伴着风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两个小家伙的身侧。
席地而坐,在二人的注视下,自顾自的取过祭拜的酒壶,小小饮了一口。
两个小家伙一懵,大眼瞪小眼。
青年男子乐呵呵的笑道:「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小男孩碰了碰小女孩的胳膊,眼神询问:「姐?」
小女孩糊里糊涂间,收回目光,「别管他,继续烧...」
小男孩撇着嘴哦了一声,又小声嘀咕道:「这人怎麽还跟鬼抢酒喝呢?」
小女孩随口道:「鬼知道。」
鬼说我也不知道!
一边蹲在地上烧着纸,一边不停的用馀光,偷偷打量着少年。
谦善翩和,文质彬彬,看着像个读书人,可喝酒的样子,又像个酒鬼,不过,倒是个帅气的酒鬼。
青年喝了几口酒,饶有兴致的问道:
「谁让你们来的?」
二人也不怕生,同时回道。
小姑娘:「我娘!」
小男孩:「她娘!」
青年笑得更欢了些,再问:「烧这个,有用?」
小男孩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
「那还烧?」青年说。
小女孩老气横秋道:「烧这个有没有用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要是不烧,他们肯定没得用...」
青年若有所思,「嗯,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