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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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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记住【90书院】 90shuyuan.com,更新快,无弹窗!     叶丞在上午出门前上网查的就是这个人。
    印象中他是企划今天这场演奏会的指挥的儿子。
    他现在似乎是在休息中准备下半场的演出。
    只见他还穿着上台时的服装,只是脱下了燕尾上衣,手上还拎着小提琴琴盒。
    贵公子——
    用这样的词形容他应该十分贴切吧。
    高个子相貌又清秀,是个格外出众的美青年。
    “他是本大爷的恋人。你这家伙少这样亲热地叫他。”
    “恋……人?”
    “没错,打得正火热唷。”
    她才歪着嘴角一笑,随即换了一个表情。
    「林尔~!」
    她一边挥着手,一边发出稚声,好像刚才的口气全是假的一样呼唤那位青年。青年回以笑容,少女随即一跃而起,越过莎莎头上,在林尔身旁着地。
    「你好慢喔~」
    她鼓着腮帮子,勾住青年音乐家的手臂。
    「对不起,艾美。让你久等了。」
    「不管~人家不饶你~!」
    刚才的粗声粗气不知道是扔哪去了,现在的艾美黏着林尔这个青年撒娇。
    「我该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呢,我亲爱的艾美。」
    「人家要你爱我。」
    「悉听尊便。」
    他眨了一下眼睛。
    「音乐厅有夏依及薇薇正在欣赏父亲的演出。停车场有莎莎……除了李洵,佩佩外,所有的机器人都齐众一堂。今天还真是豪华的日子……对不对啊。」
    林尔闭上眼睛,像是要朗读诗句似的继续说下去:「若要引用印地安人的说法的话,就是今天是她们死亡的好日子吧。」
    然而莎莎却是沉默不语,只是投以更加冰冷的视线。
    林尔耸耸肩。搂着他手臂的艾美不屑地嘟起腮帮子。
    「那家伙一定是在羡慕人家和林尔你甜甜蜜蜜啦!」
    「这……都怪我们故意现给她看吗?」
    「才没这回事。谁叫人家和你甜甜蜜蜜到想藏也藏不住嘛。而且啊,林尔,这家伙想要阻挠我们和夏依战斗喔!」
    「是吗?」
    林尔这么一问,莎莎若有所思地摇头。
    「我本来没有这个意思,不过现在我可不能坐视不管了。」
    她回答了林尔的疑问。
    「如果是普通的机器人武斗会比赛的话,也不需要我插手吧。但是……」
    的确,莎莎现在有理由不能坐视不管。
    「我听林枝说过,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其它人觊觎四姐妹机器人的s传动装置。别的系统……叫什么名字来着?香草四姐妹……是吧?」
    「你知道得真清楚。不,更令人惊讶的是,没想到林枝竟然已经探究到这种程度。」
    艾美拉着林尔的手腕。
    林尔,人家听不太懂啦。再说下去也麻烦,让人抢走猎物也很呕,就赶快摧毁她嘛~
    「好吧。」
    林尔倏地瞇起眼睛。
    「既然你并不是已登录机器人,那我就不用手下留情了。s传动装置,我要定了。」
    他向莎莎宣言。
    (这就是这个叫林尔的男人的本性吗……)
    态度绝对的自信。可是莎莎从他身上感受不到崇高的使命感、想要变强的憧憬。他只想蹂躏对手,确认自己在他人之上……莎莎感觉到,这就是林尔的为人。
    ——机器人的战斗,靠的又不是只有操控者的实力而已。
    所以,她接着说:「是吗……既然我看你们好像有些误会,我就先说清楚。你们刚才说我觊觎夏依姐姐吧?很抱歉,我之所以战斗,是要阻止你们去妨碍夏依姐姐她们的约会。还有,你们刚才居然说我羡慕你们腻在一起的关系?」
    莎莎当着两人的面,第一次露出可称之为表情的表情。
    那是轻蔑。
    「给我记清楚。」
    莎莎嘴角浮现嘲笑的表情,放话说道:「我所憧憬的恋爱,是另一种形式。像你们那种的……只会让我作呕。」
    ......
    外头是黑暗……
    映在玻璃上的面容,好沉郁。
    望着那张脸的眼眸,好阴郁。
    凝视着自己的视线,堆叠出好深的积郁。
    节目第二部分已经开始。叶丞他们身处的音乐厅,应该已经奏起由管弦乐团带来的雄壮电影配乐。
    为工首乐这项艺术而建造的这座音乐厅,里头的音乐一点儿也没有传到休息厅这来。
    疏离感逐渐侵蚀安娜的心。
    「得用自己的双脚站稳脚步……否则没有意义。」
    安娜喃喃自语,像是在反刍乔留下来的话。
    乔依一把推开了她。
    她以为乔会帮她。
    像李洵那样,告诉她什么事非做不可。
    像香香那样,伸出援手支持她。
    像安安那样,硬是推着她向前。
    她本来期待乔也会像那样,指点她接下来该走那条路……就算不是这样,至少也会像莎莎那样站在同伴的立场安慰她。
    映在玻璃窗上的安娜喃喃自语。
    「我是个讨人厌的孩子。」
    这番话令她清醒了过来。
    依赖别人、依赖到底、依靠那些不用拜托也会主动扶持自己的朋友——她发觉,自己竟然会觉得那是理所当然。
    「要让头脑冷静一下才行……」
    她要去吹吹夜风。虽然对特地邀她来的李健或安安他们过意不去,不过安娜判断,最好也考虑一下要不要就这样直接回家。
    她从椅子上起身。
    下了楼梯,走到冷清清的入口。
    来到外头,呼吸夜晚的空气。
    还很清凉的空气让停滞的脑袋稍微清醒了些。
    ——接下来该怎么办?
    是要这样回去,还是等大家出来呢?
    对叶丞的恋慕之心,该如何了结呢?
    ……两个『该怎么办』在安娜脑中不断盘旋,令人眼花撩乱。
    这时响起了大的撞声。
    像是车子发生车祸互相碰撞的声音。实际上,就算附近有人听到这声音,大概不会有其它的想法,肯定就会这么认为。
    但安娜感觉到这个声音不一样。她竖起耳朵,虽然不像刚才那样大声,不过确实有冲撞声断断续续传来。
    「那是什么?」
    她当然在意。
    跟着也心神不宁起来。
    可是,她再也不想卷入麻烦事中,光是自己的问题就已经自顾不暇了。
    「俗话说君子不近危……现在的情况应该也是……」
    虽然她一点都不认为自己是君子。
    不过安娜依然转身背对声音,朝车站定去。
    薄暮时分的停车场,小提琴的旋律在跃动。
    有时悠扬,有时激越。
    全神贯注演奏的是即兴装饰的乐段。
    这是林尔的独奏会。在这奢华演出的伴奏下,进行着银与银的舞蹈。
    银……白银,莎莎。
    与银……褐色之银,艾美。
    双双交错火花的超常战斗。
    几度冲突与几回交锋后,莎莎跳了起来。她从勉强擦过人头的高度逼近艾美眼前,朝那对琥珀眼眸挥出手刀。
    旋律在瞬间变得更加激昂。
    手刀挥空……莎莎这么判断的瞬间,一记上击拳挥来,像是要将人打上天一般。莎莎膝盖挡下那击,翻身逃向车辆阴影处。
    她穿过数台车的阴影,掩饰位置以发动奇袭。
    莎莎的专属武器,也是其机体晶体树脂制钩爪。与夏依一战时遭到破坏,现在莎莎并末装备这个具有最高硬度与韧性的武器。
    其实她离开林尔的研究所时,偷偷翻过受损的配件堆,心想王少带爪子出来也好,然而晶体树脂因为长时间离开刀鞘而崩坏,爪子已经一点都不剩。.
    (多想无益。)
    她换个想法。最后莎莎冲进了一辆黑色轿车背后。
    然而——
    「你在这啊!」
    是艾美的声音。透过包夹车厢的两扇车窗,只见褐色机器人的琥珀双眸笑得扭曲。艾美抬起了一只手,莎莎判断她这个举动是要踢飞自己藏身的黑色轿车。
    莎莎马上高高跳起。
    随后,只见重量超过一吨的黑色轿车就像玩具一样滑过柏油路面,撞上隔壁的车。
    莎莎出自素体制作专家林枝之手,不会因为这点冲击就当场压坏……不过要是不躲开的话,肯定会动弹不得。
    但是,逃过这一劫,并不代表可以松口气。
    继莎莎之后跳起的艾美瞬间出现在莎莎眼前。
    莎莎采取防御姿势,提防拳脚攻击。要提防被打落地面,不管攻击从任何方向过来,绝不能让对方直接命中……
    小提琴转调,奏出强而有力的旋律。
    正要挥拳的艾美张开拳头,抓住莎莎的头发。
    莎莎一时来不及反应,艾美的脚跟已经从头上挥下,直捣头。
    莎莎撞堆栈成堆的车辆,几乎要与这些车一起化为废铁。
    稍后,任短裙飘扬的艾美降落在柏油路面上。她走向撞得稀巴烂的车子,掀起莎莎埋没处附近的废铁。
    那里却没有半个人。
    「该死,让她溜了!」
    艾美咋舌。同时,莎莎钻过废铁堆阴影绕到了艾美身后,朝她后脑勺劈下手刀……
    旋律三度变奏。
    艾美就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转过身来,同样朝莎莎挥劈手刀。
    两人挥出的手交叉而过,在脸颊留下一道擦伤。懒人听书 nren9.
    不,负伤的人只有莎莎。艾美就差那么一点看穿了破绽闪过攻击,目前仍毫发无伤。
    两人的手顺势搭在彼此肩上,接着伸出另一只手,掌对掌交握。就这样抓住彼此,强行使力,试图挣脱。
    势均力敌令彼此停住不动。
    艾美像是止不住笑似的喃喃说着:「怎么了?你们那系列机器人真的只有这一丁点儿力量吗?就凭这种比起人类也没好到哪去的烂腕力,也敢忤逆香草姐妹最终形,本大爷艾美吗——!」
    遣词用字真是刺耳。
    莎莎沉默不语。然而,乍看之下不为所动的表情,换作是亲友至交的话,应该看得出她脸上略为浮现出焦躁端倪。
    莎莎在心中为自己的失策咋舌。
    与夏依一战后,自身参数大幅下滑。其中又以腕力……也就是力量潜在值显著低下,这应该是她十分清楚的事实。
    她却选择跟艾美扭打。
    这对战斗方式就运用看家本领「速度」的莎莎来说是一大失败。敏捷度下降,无法随心所欲地活动就捕捉不到敌人。在焦虑使然下,她竟然任由敌方做出对自己不利的选择
    如今莎莎使不上力,主导权落在对方手上。
    旋律停止。
    林尔从运输车旁定向这里,右手拎着大得两个人手拉手也抱不住的低音提琴琴盒,左手拿着刚才拉奏的小提琴。
    他走到声音能及的距离——林尔暸亮的声音就算隔了一段距离也传得到就是了——对艾美说:「动手,我允许。」
    「我知道了,林尔。」
    人如其貌,像个纯真少女那样回答的艾美,这次用只有莎莎听得见的音量放话。
    「吃我这记飞拳吧。」
    两人依然抓住彼此,褐色机器人——艾美双手使力握紧,力道强如老虎钳。莎莎的左手腕骨骼从指关节开始碎裂。右肩骨架发出「啪叽」的异常声响。
    切断痛觉的机能在系统封印的同时冻结掉了,还无法使用,此刻只能忍耐。
    接着,从艾美的双手——上臂中段传出「喀锵」一声。
    莎莎由警戒转为注意她的手。艾美的膝头仿佛是看准了这一刻似的由下而上袭来。
    莎莎稍微腾空。
    瞬间,从艾美的上臂冒出青色的火焰,双手迸发。
    标准的金刚飞拳。莎莎被机械手腕抓住,整个人飞到后方。就算她想要削减冲击力,最要紧的双脚却踩不到地,根本没有指望。
    莎莎冲撞地面,弹跳数次。纵使殃及花圃的围栏,其势依然不减,直飞而去。莎莎的身体最后撞上一辆游览车的车轮,这才终于停下来。
    「唔……」
    全身遭到重重撞击的莎莎正要起身时,离莎莎不远处,刺进游览车外壳的艾美的手腕有如破裂般爆炸了。
    爆炸冲击下,莎莎整个人晃了一下,瞬间,游览车引爆……起火。
    莎莎根本无暇重整态势。爆风将莎莎一把摔在地上,眼前的景象倒了过来,在一瞬间吞没在红莲之中。接下来的爆炸再度刮飞莎莎,那单薄的身体再一次撞上柏油路面。
    九死一生,第二次爆炸将莎莎弹出火中。否则就算再怎么耐热,也会和起火的游览车一同付之一炬,到时候莎莎肯定是以骨架外露的凄惨模样示人。
    背对着后方传来的能量,她试着起身。
    在遥远前方的艾美的身影映入眼帘。
    褐色机器人的身旁蹲着林尔。林尔从掀开盖子的低音提琴盒中取出机械手臂,替以握拳状态出了前臂的艾美装上去。
    动作毕恭毕敬,简直就像是向淑女献上花束的骑士。
    右边装上和刚才相同的手腕,左边则装上宛如西洋盔甲那样重量级的手腕。艾美慢慢朝莎莎接近。
    机械手臂装备着外形似锚又似新月的大切刀。意识朦胧问,艾美的身影在莎莎眼中看来……
    艾美在数步之外停下脚步,居高临下看着倒地不起的莎莎。
    「到此为止。你连万分之一的胜算也没有,因为就凭你的力量和速度,根本就敌不过本大爷!」
    火光照耀下的两条银色马尾在摇曳,浏海下,琥珀的视线像是在蔑视弱者似的瞇起。
    「林尔已经封锁这个停车场了,所以不会有人接近,声音也不可能传到音乐厅内。也就是说不会有任何人来救你……你活该。」
    这是艾美实质上的胜利宣言。
    「原来如此,你说得没错。」
    莎莎往上看着她,像是在确认一样。
    「我的能力的确显著低下,不过,那并不是什么大问题。要说你和我之间有什么差别的话,那就是控制者的存在吧。」
    「哼哼哼,你现在才知道啊。我不是说了吗,林尔与本大爷的爱比海还深!」
    「你别弄错了。」
    「你说什么?」
    艾美忽然变色。
    莎莎心想,原来如此……这个叫艾美的机器人听到自己与林尔的关系遭到否定,会变得更加敏感。不过这种事对现在的莎莎没有多大影响。
    「跟爱无关。我是指控制者的存在。」
    「你是说,要是有控制者,你就不会败给本大爷和林尔?……混帐东西,你这话是认真的吗?」
    莎莎点头。
    「我就斩钉截铁地说吧。就凭你这种程度,跟夏依学姐比起来根本是望尘莫及。你刚才说妳待会儿要去打倒夏依姐姐……我劝还是放弃。」
    「你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就算你打倒我,下场一样注定要吃败仗……就算不是这样,我也不打算输给你。」
    她满怀斗志的锐利视线向艾美。
    莎莎这种态度似乎惹毛了艾美,她切切地咬牙。
    「……既然如此。」
    她举起她的金属手臂。
    那只手握有两断之刀。有如断头台刀片的半月形切刀、散发出黯淡光辉的在依然熊熊燃烧的火焰映照下染成朱红。
    莎莎四肢使力,集中意识,她绝不放过刀刃挥下的瞬间。
    然而……
    「请住手!」
    一个声音介入她们之问,气喘吁吁。前方数十公尺处,有个女孩站在那里。
    「……是安娜啊。」
    是安娜,摇着裙摆冲了过来的眼镜少女张开双手,介入举起切刀的艾美与倒在地上的莎莎之间。
    莎莎一阵茫然,仰望她的背影。
    莎莎不懂安娜在做什么。明明就是个无力的人类,却闯入敌我相互破坏的战场,还想阻止这场战斗,简直就是疯了。
    一瞬间,叶丞挡在莎莎面前掩护夏依的身影和安娜重合在一起。
    「莎莎都已经伤痕累累、动弹不得了不是吗,不过是场预赛,再继续战斗下去也没意义……」
    然而艾美冷酷无情的刀卫星不迟疑地朝安娜挥下。
    安娜甚王来不及僵住。
    这时有所反应的是莎莎。她就像弹簧一样起身,抱起安娜的腰,跳向旁边。就在刚才还是安娜所在的空间,刀刃呼啸通过。莎莎和安娜背对这凶恶的声响,倒在柏油路面上。
    「咦?咦?」
    摔出去的安娜无法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的眼珠子直打转,又眨了好几次眼睛,显示出她的混乱。
    「安娜……你来做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莎莎,这不是机器人武斗会的比赛吗?」
    安娜泪眼汪汪。
    原来如此,安娜之所以介入莎莎和艾美之间,是因为她以为这场战斗是比赛。「不是,这是互相破坏。」
    「咦?」
    安娜愕然。
    「我在说这是真正的战斗。所以,直到其中一方坏掉或是无法行动之前,战斗就不会结束。况且我本来就不是已登记的机器,而且也不是任何一所学校的代表。」
    「啊……」
    「所以,这不可能是正规的比赛。」
    事情正如莎莎所言。
    「那么,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们为什么在战斗?」
    「那些家伙的目标是夏依和叶丞。」
    安娜倒抽了一口气。莎莎后方,朝安娜挥刀的少女静静伫立,望着安娜和莎莎。表情透露出她对猎物溜掉的愤怒。
    「那些家伙的目的是破坏我们机器人,拿走s传动装置,也就是灵魂容器。我不能让那种家伙妨碍他们两个人的约会。」
    「可是莎莎你,已经遍体鳞伤了不是吗!」
    「我会赢的。」
    莎莎起身,她满怀确信这么说了。
    「只要能破解银的防护。再加上优秀的控制者的话,就是胜券在握。」
    安娜并不懂莎莎这番话的意思。她只知道,莎莎正在打一场毫无希望的战斗这件事实而已。然而莎莎却相信胜利在等着她。
    安娜不知道该怎么做,她只能不发一语。在安娜眼中,只见莎莎后方,浮躁的敌方少女举起了切刀。
    怎么看都是小学生的矮小身究竟是从哪使出这么大的力量呢?那个怎么看都与铁块无异的新月形切刀,艾美轻而易举就将之扛起,摆出投掷的架势。
    安娜马上大喊。
    「莎莎!后面!」
    莎莎点头,抱起安娜往旁边跳跃。
    下一瞬间,莎莎怀中的安娜包围在飘浮感与强烈的加速中。
    失去机会投掷切刀的艾美发出「啧」的一声,放下手,转头看向莎莎逃逸的方向。
    她走近花圃探头一看,只有一个人类少女坐着缩成一团,发出「咿」的一声小小悲鸣而已,到处都不见莎莎的身影。
    「林尔!」
    她回过头去,一副心浮气躁的样子看着自己的搭档。
    「那家伙不见了!」
    林尔点头,拿起小提琴。
    奏出柔和旋律的同时,艾美的表情浮现了安稳与安心。
    两人四目交接,相对微笑。
    「我知道了,林尔!」
    她转向斜后方,跳跃。
    「你以为那样!就可以消去了气息吗!」
    艾美脸上泛起残忍的浅笑,朝莎莎藏身之处——分隔停车位的水泥块掷出必杀的断头刀。
    当时正要从音乐厅回家的安娜之所以拿出手机打电话到叶丞家,真的只是一时兴起。
    就这么回去实在太凄凉了。就只因为这样,于是安娜想到,那就约莎莎出来暍个茶,继续聊聊恋爱话题好了。
    电话连响都没响一声就接起电话的叶丞妈妈,劈头第一句就是!——
    『你是安娜同学吧。』
    安娜根本没报上名字,对方却说中了,这令她吓了一跳。
    『昨天莎莎似乎受安娜同学照顾了,谢谢你』
    接着,叶丞妈妈为了意想不到的事情向她道谢,让她吓到第二次。
    可是,最要紧的莎莎却不在家。叶丞妈妈说,莎莎说她要拿夏天送来的东西去给叶丞他们,等他们从音乐厅出来,再跟他们一起回家,然后就出门去了,现在还没回来。
    「音乐厅?」
    阿纳有股不祥的预感。在入口处根本没看到莎莎在等叶丞他们,从音乐厅走到车站来的途中,也没遇到莎莎。
    她在意起刚才听到的冲声。而且,车站和音乐厅相隔不到一百公尺,几乎可说是相邻,这之间却几乎没有看到人,这点让她十分挂心。
    她认为应该跟莎莎无关吧,她本来是这么认为的。可是,『要是……』的念头一直悬在心上无法抹灭,安娜就这么跑回音乐厅……在起火的游览车旁发现趴在地上的莎莎。
    现在,莎莎正在和敌方少女战斗。
    敌方少女站在停车场中心,挥舞着宛如断头台刀片的新月形切刀,有如甩着锁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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