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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瑶定在原地的时候。
张嫂还在说：“厉三少是真的对大小姐很在乎的，从你住进这里以来，他虽然不能前来，也见不到你，但是每天两通电话，雷打不动的让我汇报关于大小姐的事情。”
“我知道厉三少是真心的，所以，愿意做这个‘卧底’，大小姐，你不会怪我吧。”
江瑶回神，无声的摇摇头。
她现在才清楚这些事。
一时之间。
心情复杂的竟然什么都说不出来。
张嫂说：“那大小姐继续看吧，我去拿毛毯。”
江瑶靠回沙发，目光凝着壁炉里跳跃的火焰。
心弦被撩动的发颤。
她以为自己跟厉沉墨分开后，彻底的独立了。
再也跟他没关系。
却没想到。
她身边的一事一物，都是他在安排。
江瑶有点生气，又有点心酸。
气自己最终还是没能跳出厉沉墨的手掌心。
心酸则是因为厉沉墨。
他那么淡漠冷傲的一个男人。
为她心细如发，体贴入微的安排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搬出湖景园的时候。
正是陆星辰病重的时候。
整个人被陆星辰的病、自己怀孕的身体，压的心理压力很大。
好在身边有熟悉的张嫂。
尽心尽力的照顾。
给了她一些安慰与安全感。
每每回到别墅，她心中是平和的，是放松的。
如果没有张嫂在身边陪伴。
江瑶或许要辛苦很多。
厉沉墨的默默无言，暗中守护。
对她来说，是很重要的。
所以。
心底的那点生气，完全心酸取代。
张嫂抱着毛毯来了，细心的盖住了江瑶的小腿跟白皙双脚。
“大小姐，红枣茶趁热喝，凉了就不能喝了。”
江瑶情绪早已经恢复，“好。太晚了，你去睡吧。”
张嫂点点头，转身离开。
江瑶抿抿嘴角，忽然出声。
“张嫂——”
“大小姐，还有什么事吗？”
江瑶低声，神情有些别扭：“他……他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张嫂笑笑：“没有，不过都这个时间了，应该快了吧。”
江瑶说：“好，你去睡吧。”
她再等一会。
张嫂不多说，笑着回房。
……
夜深人静。
周围彻底安静下来。
江瑶深吸了几口气，重新打开手机。
一边翻看热搜跟八卦，一边等厉沉墨。
她滑动页面。
忽然想到了今晚，在活动后台见到的季舟。
江瑶挑眉，随手打开了一个音乐软件。
果然。
音乐榜单的首页，大篇幅的宣传着一首歌。
烟灰色的封面里，构图朦胧的，勉强勾勒出一个模糊的背影。
那无法分辨男女的背影，深陷在周围水墨一样的烟雾里。
唔，海报格调还挺高。
江瑶点开了这首歌的介绍。
只有寥寥的几个字。
【季舟全新单曲】
【作曲、作词、演唱——季舟。】
江瑶往下翻了翻，居然只有两句话？
下面就是大片的空白。
“这首歌的官宣也太敷衍了吧。”江瑶嘀咕着。
一般来说，介绍不都应该是除了歌曲的构思与风格外，还有主题内容，以及一堆夸赞。
什么历时多久、精心打磨、倾情奉献的溢美之词之类。
结果居然全部没有。
这种情况下。
要么是官方业务宣传不专业、不走心。
要么就是——
根本用不着宣传。
“季舟”两个字，就是最好的宣传。
唱片方对季舟的实力跟人气足够信任。
不需要那些花里胡哨的吹捧。
单单只挂出季舟的名字，就足以。
显然……
江瑶的猜测里，是后者。
因为这首新歌下面，已经有了二十多万条评论。
这还是只是其中一个音乐软件。
江瑶算是明白。
季舟这位华语乐坛的天王，有着多么大的影响力了。
这让江瑶对这首歌、对季舟这个人产生了莫大的好奇心。
她拿过耳机戴上，点开了试听。
前奏里。
钢琴跟大提琴的乐声交织，有种娓娓道来的感觉。
伴随着琴声的走低。
季舟独特的磁性声线，带着一种穿透的力量，响起。
江瑶听过了季舟说话的声音。
却没想到他唱歌的嗓音，更加好听。
仿佛他气质里的忧郁，都在这首歌里，缓缓渗出。
江瑶听了一遍。
不由得喜欢上了。
可是——
越听，她就越觉得不对味。
江瑶翻开了歌词后，若有所思的皱眉。
【我站在旅程的终点。】
【怎么才发现一路走来，记忆碎片，迷失了多少从前。】
【原以为其中关联，是一场考验。】
【没有来得及说出口的真言，在你的目光里沉淀。】
这首歌，带着季舟强烈的个人风格。
让听众很容易就能走入他想要表达的情感里。
江瑶看着《想》的歌词。
反复思索这几句。
心里忽然有个震惊的念头。
就在她准备查一查季舟的详细资料时。
……
纤弱的肩头，落下了一只温暖的大掌。
江瑶被吓到。
整个人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
怕她受伤，一双有力的手臂，强势的牢牢抱住江瑶。
“吓到你了吗？”
江瑶拿下耳机，扭头才看到归来的厉沉墨。
他眉宇成川，显然没料到会让江瑶受惊。
江瑶微挣脱，“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厉沉墨绕过沙发，在她身边坐下。
他拿起江瑶手里的耳机，嗓音有些懒：“刚才叫你，你没反应，原来戴着这个东西呢，在听什么？”
江瑶把手机递过去，“这首歌，《想》，挺好听的。”
厉沉墨长睫低垂，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屏幕，淡淡道：“季舟？怎么想起来听你的歌？”
江瑶问：“你认识他？”
厉沉墨没说话，顺势把江瑶抱起来。
搁自己修长的腿上，低头亲了她两下。
属于他的荷尔蒙气息，霸道而危险。
伴着他沉沉的呼吸，拂在江瑶脸上。
江瑶很不习惯跟他这么亲密。
她别开头，想要分散他的注意力。
“我今天不是替乔蓝参加活动吗？在后台遇上了这个人，他向我打听乔蓝的消息。所以我有点好奇。”
“而且，看他那样子，似乎跟乔蓝很熟识。”
厉沉墨身体往后靠，慵然的环着江瑶，散漫的说：“何止是熟识。”
江瑶瞬间来了精神，抓着厉沉墨的胳膊：“果然有内情啊，你知道什么是不是？”
厉沉墨见她好奇的眼神，忍不住伸手点了点她的唇角。
动作宠溺，无比亲近。
江瑶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季舟跟江瑶的事情吸引，想要从厉沉墨这里得到消息，所以忍下了他的逗弄。
厉沉墨说：“你还记得我跟提过的，厉司羽跟乔蓝的事吗？”
“当然记得。”
厉沉墨说：“当时，乔蓝跟厉司羽的事情发生后，那个受到打击跟刺激，被迫分手的男朋友，远走国外的人，就是季舟。”
江瑶明眸睁大，显然没料到真相是这样的。
她看到歌词的时候，还以为是季舟暗恋乔蓝。
原来，季舟就是乔蓝刚出道，年少时的男朋友啊。
江瑶缓了口气，皱眉说：“所以，当时乔蓝怎么也不肯答应厉司羽的追求，是因为乔蓝喜欢着季舟。后来，娱乐公司跟经纪人的陷害了乔蓝，让她跟厉司羽发生了关系，导致一切被颠覆，不可挽回。季舟才会远走国外，是这样吗？”
厉沉墨微颔首，承认。
“不仅如此，当年季舟籍籍无名，是个还没有完全出道的练习生，在圈内没有资源跟人脉，所以……”
江瑶狐疑道：“是厉司羽逼走了季舟吗？”
厉沉墨眸色沉如夜，情愫晦暗不明。
他没否认江瑶的猜测。
江瑶顿时心中上火，“啧，厉司羽也太混蛋了吧！渣男！这不是仗势欺人嘛，他简直做尽了让乔蓝讨厌的事，难怪乔蓝这么恨他！”
原本。
江瑶还是有点可怜厉司羽的。
现在——
义愤填膺的觉得，乔蓝如今对待厉司羽的态度，一点错都没有。
厉沉墨握住她成拳的小手，“事情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当时，还有很多的阴差阳错跟误会……不能全算在厉司羽身上。”
江瑶撇嘴，打断他的话：“他是你二哥，你当然替他辩解啊。哼，你们厉家的男人，都是这样的不择手段、蛮不讲理！！”
说着，江瑶就想起了自己跟厉沉墨之间。
于是，愈加生气了。
厉沉墨怎么也没战火会烧到他身上。
“不要把我跟厉司羽混为一谈。”
江瑶嫌弃道：“反正你们都是一样的人呢，最喜欢强取豪夺！”
厉沉墨把她往自己怀里托了托，无奈道：“早知道，我就不替他说话了，我管他做什么呢，还又惹你生气了。”
他伸手刮了刮江瑶的鼻尖。
真把她当小孩子宠似的。
江瑶说：“季舟现在身份不同，已经站在歌坛最顶端，他重新回来，意在乔蓝吧。”
厉沉墨说：“你不是都听到那首歌吗？”
江瑶说：“这歌就是季舟对乔蓝的思念，跟表白吧。乔蓝本就不待见厉司羽，现在前男友回来，甚至对乔蓝还有深情。厉司羽怕是完了！他再也别想得到乔蓝的一点在意了！”
江瑶分析着。
觉得有很大可能，乔蓝会跟季舟破镜重圆。
厉沉墨打量她的小脸，英眉舒展：“怎么看你的表情，好像觉得很大快人心呢？”
江瑶耸耸肩，无谓道：“我只是希望乔蓝能高兴罢了，只要她高兴，选择跟厉司羽还是季舟在一起，都好。”
厉沉墨把手机从她掌心拿出来，放到了一边。
“你这么关心乔蓝，什么时候能关心一下自己的事？”
江瑶疑惑：“我有什么事？”
厉沉墨温暖的大手往她衣摆里探，声音哑哑的：“当然是我们的事。”
江瑶一个激灵，脊骨僵直。
那干净修长的五指，继续往上走，使着坏。
江瑶吓了一跳，隔着衣料抓住他的胳膊，不肯让他再前进一步。
她恼怒道：“厉沉墨！”
“嗯？”
“有话你就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厉沉墨深眸半敛，隐着笑意，低声辩解：“我没有。”
“你没有，这是谁的手！！当我白痴吗？”
训斥他，刚一抬胳膊。
那只大手，顺势而上，拢住了。
江瑶瞬间涨红的脸，动都不敢动。
厉沉墨低笑一声，指尖把玩着。
“好吧，我承认，我是在动手动脚。”
“不要脸。”
江瑶齿间憋出了三个字，脸红到了耳根。
“瑶瑶，在你面前，这三个字早已经被我当场赞誉了。乖，下次换几个新鲜的词来听听，嗯？”
江瑶根本无暇回答他了。
她抽着气，高高的扬起颈项，一抹雪色。
牙关都在发抖。
无措的抓住厉沉墨乌黑的碎发。
不知道是想把他拉开，还是让他靠的更近一点。
厉沉墨神情愉悦到极点。
一边逗她，一边哑声说：“你不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有多有趣、多可爱？”
江瑶眼神有些涣散，断断续续的说：“你，你别乱来啊。”
厉沉墨见她浑身没骨头似的软。
他终是忍不住。
抱着她上楼。
知道他要做什么。
江瑶错愕的说：“昨晚不是已经……你现在还要？”
他扬眉：“看你的样子，好像很惊讶？是不是我们分开太久了，让你忘记我宠你的能力了？看来，有必要让你好好回忆一下。”
江瑶哑口无言。
纵使她再怎么拒绝，也抗争不了最后的下场。
好在。
厉沉墨还是有分寸的，顾忌她的身体，没有太过分。
最后——
江瑶趴在枕头上，凶巴巴的骂背后的男人：“我果然没有说错，你就会强取豪夺，无耻之徒，臭男人！”
厉沉墨喉结滚着，眸深似海。
闷笑道：“嗯，这倒是两个没听过的新词，下次继续努力。”
江瑶羞愤的抓着枕头。
不吭声了。
……
……
月华如练。
江瑶昏沉沉的，分不清楚时间。
她懒洋洋的，任由厉沉墨伺候着，给她套好睡衣。
半眯着眼睛，透过半开的窗帘，欣赏外面的星月生辉。
厉沉墨躺好，环着她：“在看什么？”
江瑶打了个哈欠，“看星星。”
“好看吗？”
“好看啊！”
厉沉墨说：“有我好看？”
江瑶终于给了他一个眼神，不过是白眼，“呸，真自恋！”
厉沉墨闷笑出声，宽厚的胸膛都跟着震动起来。
江瑶揉了揉眼睛，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对了，你之前说，等一切都结束了，会跟我谈一件事。然后让我考虑自己要不要留在你身边，到底是什么事？现在说吧，让我听听！”
这句话。
让厉沉墨脸上笑意消失。
他握着江瑶的手，彻底沉默下来。
江瑶狐疑，偏过头去：“说啊，我听着呢。”
“现在不合适，再等等吧。”
厉沉墨淡了语气，不想深谈。
他跟江瑶的关系，才刚刚缓和。
厉沉墨实在不想破坏这样的关系。
如果真的将那个最深的秘密说出来，他没有把握维持现在的一切。
到时候……
江瑶会怎么看他，怎么面对两个人的关系，亦是厉沉墨担心的事。
万一江瑶无法接受，甚至因此恨了他。
这是厉沉墨最不想见到的事。
再等等吧。
等他把她的心，抓的更牢一点。
他会说出那个秘密的。
现在。
就让他再自私一段时间。
江瑶问了半天，也每个所以然。
她抿抿嘴巴：“不说算了，我还不想听了呢。”
又打了个哈欠，江瑶翻身躺好。
厉沉墨搂好她：“累了吧，睡吧。”
江瑶眯着眼睛，娇糯的低声：“唔，你也是。”
……
很快。
怀里的人，呼吸均匀起来。
厉沉墨反倒是没了睡意。
时针指向凌晨三点的时候。
搁在案几上的手机，屏幕忽然亮起来，振动着。
厉沉墨探身拿过，是厉家老宅的电话。
他皱了眉，接通。
阿严格外凝重的声音，传来：“三少，老宅刚出了件事，林雅欣跑了，刚才发现的。”
厉沉墨语气陡然一沉：“什么叫跑了？老宅的监控跟安保呢？安排的手下跟保镖，都是摆设？”
三少的训斥，让阿严脸上一阵阵羞愧的发热。
“三少，监控我们刚查了，是老宅的一个女佣，帮助掩护，主动放跑林雅欣。这女佣之前跟林雅欣交好，不知道拿了林雅欣什么好处，就帮她逃走了！”
厉沉墨冷笑：“原来是吃里扒外。”
怕厉沉墨更生气，阿严赶紧说：“我们已经按照街道上的监控，派人去追了。先生知道林雅欣恨您跟少夫人，怕她潜伏暗中，再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所以先生让三少注意安全，保护好少夫人。”
厉沉墨眼瞳投射出冰冷的暗芒。
他看了看怀中的江瑶，沉声：“给你三天时间把林雅欣找出来，否则——厉家不收留没有用的废物。”
阿严赶紧应声：“是！三少放心！”
……
……
初春的凌晨。
四点多仍旧像是深夜，路灯照不到的地方，黑的不见五指。
林雅欣翻遍了身上，也没有找出零钱，一把抓住身边的女佣，沙哑的喊：“有钱吗？拿点钱出来坐车！”
女佣忙不迭的点头，从衣兜里摸出一叠零钱。
林雅欣泛着血丝的眼睛瞪着，一下子抢过来，命令道：“你去拦车，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