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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白皙如玉的后颈处，藏在细碎发丝间的。
是一抹刺目的红。
那抹红颜色极深，朱砂一样的点在江瑶颈椎骨之上。
厉丰衍一眼就看出来，那是针孔留下的痕迹。
而且必然是扎入的极深，才会留下这样愈合缓慢的针孔。
果然，那些人对她用药了。
感觉到厉丰衍的停顿。
江瑶问：“什么问题吗？”
厉丰衍放下江瑶的长发，退回原处，他微笑的摇摇头：“没有。”
江瑶淡淡“哦”了一声。
厉丰衍诧异的是，江瑶居然半点关于被用药的印象都没有。
不过，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的。
那种药……
厉丰衍心情沉重起来。
江瑶说：“还需要什么检查吗？”
厉丰衍说：“我的助理在准备检查的仪器，我让他先带你过去吧。”
江瑶点点头。
医学助理上楼，带着江瑶下去后。
厉丰衍深吸一口气，抬眸朝监控镜头的方向望去。
与此同时。
厉沉墨与直视镜头的对视了。
他瞬间读懂了厉丰衍的眼中的复杂与微妙。
江瑶，被用药了。
垂在身侧的大手，攥的骨节突出，青色血管隐隐浮现。
……
厉丰衍对江瑶进行了彻底的体检，包括脑部的完整成像。
在发现江瑶又怀孕时，心中的震惊，不比发现她被人用药少。
厉家的第二个孩子啊。
厉丰衍更加坚定要治疗好江瑶的念头。
江瑶经过了一些列的检查，又有些累了。
她本就体质弱。
现在更是嗜睡。
厉丰衍见她精神不好，安排江瑶在总统套房的偏厅休息。
他自己拿着检查结果，见了厉沉墨。
厉沉墨眼瞳投射出冰冷的目光，沉声说：“是的那种药吗？”
厉丰衍点头：“是，而且造成这种影响的，并不只是一种药。真的没想到，克里斯手里，居然有这种药，还用在了江瑶身上。”
厉沉墨说：“有治愈的可能吗？”
厉丰衍拧眉。
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
厉沉墨修长的羽睫清冷波动着，缓慢的重复。
“大哥，告诉我，她有治愈的可能吗？”
厉丰衍抽出大脑成像图给厉沉墨看。
即便是厉沉墨看不懂，厉丰衍还是指着有些图片上的区域说：“另一种药物我不知道是什么。可是这两种药造成的影响非常大，你看这里，损伤已经形成。我只能说，我会尽力，但是真正的结果，我没办法保证。”
厉沉墨危险的眯起眸，强大的气场带来的盛怒威压，让周围的空气都跟着降了几度。
厉丰衍承诺道：“现在一切是未知数，但是阿墨，我会尽力的。”
“还有，你知道江瑶又怀孕了吗？”
厉沉墨声线喑沉：“知道。”
厉丰衍说：“她现在需要的是静养，而且，共情心理是可以产生的，潜移默化的影响，对她大脑的恢复也有帮助。”
“什么意思？”
厉丰衍推了推眼镜：“是‘习惯’。以她现在的状况，‘习惯’是可以对她造成改变的。阿墨，你需要让她习惯小谜，习惯接受经久感情，再配合治疗，也许，会有机会让她恢复。”
“但是，这个过程一定是漫长的，你要有心理准备。”
厉沉墨瞳孔紧缩，移开视线。
‘习惯’？
他现在连接近江瑶的身份立场都没有，要怎么让她来“习惯”。
厉丰衍又说：“还有，我必须要知道克里斯到底给江瑶用的另一种药物是什么，最好，还要给我一份样本。”
厉沉墨说：“好。我会让人去办的。”
……
厉丰衍拿着江瑶的检查资料，去联系几个国际权威医生，除了查找药物外。
更是了解这种药物给人造成后续的影响。
江瑶睡的很熟。
娇小的身体蜷缩在沙发上，呼吸均匀平稳。
厉沉墨站在套房门口，足有半分钟，才缓缓推开门。
不能在她清醒的时候相见，只能这么看看她。
即便，沉稳的脚步声被厚重的地毯匿去。
厉沉墨还是刻意放缓了脚步。
站在了江瑶面前。
居高临下的，用一种在旁人面前不能表露的沉缓温柔，深情的凝望她。
她瘦了很多。
巴掌大的小脸，下巴都变尖了，唇色更是苍白。
都已经怀孕了，还这么纤弱，可见她过的并不好。
厉沉墨站在原地，用目光把江瑶的小脸细细描绘，然后深刻心中。
他看了很久。
也只是看着。
想要碰碰她，都不敢。
最终，感觉到江瑶快要醒时。
厉沉墨转身，准备离开。
这时。
沙发上的江瑶睁开了眼睛，眼中是睡醒后，一抹朦胧的眩惑。
在看到厉沉墨背影后。
她撑着身坐起来，平静的说：“你来了多久。”
原本绵糯的嗓音，清清冷冷的，泉水溅落一般。
厉沉墨高大的身形猛然顿住。
迈开的脚步，硬生生顿在原地。
生了根似的，迈不开了。
心跳急促的如同擂鼓，一下下，剧烈的鼓噪着。
见厉沉墨并不转身面对自己。
江瑶又说：“你看了我多久。”
她的语气里，并没有多少起伏。
仿佛两个人曾经的感情、缠绵、纠葛，都不曾存在过一样。
一想到她的内心对自己毫无感觉。
厉沉墨有些无法忍受。
他放开紧攥的手，转身回望她。
四目相对。
厉沉墨神情是一贯的疏冷淡漠，尊贵不可攀的姿态，看不出任何异样。
江瑶微歪着头，定定的打量他。
厉沉墨的眼眸极其深邃漂亮。
深海般的，仿佛要把人吸进去。
然后——
她抬手忽然捂住了心口，弯下腰，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几近要喘不上气的样子。
明明理智很平静，没有任何波澜。
可是心脏却在猛烈抽疼！
真真实实的，心悸般的难受！
江瑶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经跟厉沉墨没关系了，可身体却不这样认为。
身体与理智处于两个非常煎熬的极端。
看着江瑶小脸瞬间的惨白，厉沉墨箭步冲上来，俯身搂住她的肩膀。
他温暖的大手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抚着她单薄的手背。
隐隐焦灼的哑声说：“哪里难受？是不是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