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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血，早在他起身下楼的时候，伤口就崩开了。
一直在流。
只不过厉沉墨意志力强悍，隐忍痛苦，没有让任何人发现罢了。
此刻抱着她，疼痛真的减轻。
吻她的时候，心中的满足，更是盖过了所有痛楚。
江瑶呆呆的，不敢反抗。
她知道，自己只要再度推开他。
必定会让厉沉墨流更多的血。
明明那么的厌恨他，可看到掌心的红色，还有他隐忍的神情时，怎么就下不去手了呢？
怀中江瑶的安静与顺从，让厉沉墨心满意足，吻了她许久。
……
气息不稳的分开。
他低头，恋恋不舍的亲了亲她的嘴角，哑声说：“好像，真的不疼了。”
若不是他现在伤重，体力不支，他真的很想继续下去。
江瑶回神，复杂的看着厉沉墨，喃喃的道：“你真是个疯子。”
厉沉墨没有反驳。
是了，早就疯了。
从五年前失去她的那一刻，他就再没有正常过。
江瑶挣扎着从厉沉墨膝上下来，满手的鲜血，还有他身上的血，让她手足无措。
厉沉墨也没强留她，单手拢好睡袍，尽量掩住自己伤口。
不想让江瑶看到更多。
……
很快，时雨跟唐默回来。
把厉沉墨扶回了楼上。
厉丰衍叹着气，重新给厉沉墨缝合处理了伤口，并且再三叮嘱，绝对不能乱动了。
再一次的失血，让厉沉墨没多少气力。
他阖着眼睛睡着后。
江瑶才跟着小善他们一起退出了卧室。
……
折腾到半夜，湖景园总算是安静下来。
江瑶回了自己之前住过的卧室。
小谜并没有睡着，抱着玩偶坐在床上，小脸是少见的认真沉默。
江瑶坐在床边，伸手拨弄小谜的脸颊，轻声问：“怎么了？不高兴吗？”
小谜抱紧玩偶，歪着头望她：“妈咪，为什么那位白头发的老爷爷不喜欢我们？”
小孩子的心很敏感。
他们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是不是被喜欢、被嫌弃。
那位白头发老爷爷说的话，眼神、态度，都给小谜带来了很强烈的不安。
让他感觉到自己是不被承认的。
江瑶想了想，摸摸小谜的头，“老爷爷并不是故意的，因为我们不应该住在这里，要是我们离开了，老爷爷就不会这么生气了。”
小谜瘪着嘴说：“可是妈咪，小谜不想离开这。”
江瑶微怔，倒是没料到小谜会喜欢湖景园。
她沉默了，不知道要怎么跟小谜说。
小谜忽然坐起来，放开怀里的玩偶，抱住江瑶的脖颈，小声问：“妈咪……”
“嗯？”
江瑶柔声。
小谜想了想，童音天真纯粹：“叔叔是小谜的爹地吗？”
“什么？”
江瑶变了脸色，顿时心惊肉跳。
她扶着小谜的双肩，试探的问：“小谜为什么这么问？”
小谜歪着头，似乎有些不解，“唐默叔叔，时叔叔，他们都叫我小少爷，说我是这里的小主人，这是我的家。”
江瑶暗暗咬牙，在心里给唐默还有时雨记下了一笔。
那两个冒冒失失的混蛋，都在小谜面前乱七八糟的说了些什么！
小谜紫葡萄似的大眼睛，怔怔的看江瑶：“妈咪，他是我爹地吗？”
面对着宝贝的疑问，看着他干净的眼神，江瑶想要撒谎却不能。
“妈咪？”
江瑶避开小谜的目光，含混道：“小谜想让他做爹地吗？”
小谜想了想，点点头，又摇摇头。
江瑶问：“怎么了？”
小谜说：“我喜欢叔叔，想让他做爹地。可是他要不是小谜爹地的话，万一小谜要了他，那小谜的爹地怎么办呢？”
他歪着小脑袋，难过的说：“爹地要是找不到我们怎么办呢？”
江瑶不知道说什么了。
要不要告诉小谜真相呢？
可若是告诉了他，他更加想要留在这里了可怎么办。
万一她永远都带不走小谜了怎么办？
江瑶垂了眼帘，抱着小谜不说话了。
小谜也没有继续纠结这个问题。
很快就被江瑶哄着睡着了。
……
彼时。
厉沉墨的卧室。
壁灯昏暗，光线幽微。
厉丰衍推门进来时，原本睡着的厉沉墨，很快睁开眼睛，被吵醒。
看到是厉丰衍时，锐利幽沉的视线，缓和不少。
厉丰衍走过来，先是检查厉沉墨的状况，确定他一切安好后，才在床边坐下。
厉沉墨哑声淡淡：“大哥有话要说？”
厉丰衍推了推眼镜，叹息的说：“今天晚上，你为什么要阻止我，为什么不趁机告诉爷爷。事情也不会闹的这么大了。”
厉沉墨情绪内敛，不见半分异样：“我有自己的打算。”
厉丰衍说：“你这样做，只会让爷爷更加生气。阿墨，你是知道爷爷的脾气，一向强硬，万一他要是真的伤了江瑶或者小谜，怎么办？”
厉沉墨说：“我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
厉丰衍敏锐的捕捉道他的用词：“阿墨，你说‘再’是什么意思？难道爷爷江瑶下过手吗？”
厉沉墨缄默，没承认，也没否认。
见他这样，厉丰衍再叹：“阿墨，能不能告诉大哥，你到底在隐瞒些什么？”
厉沉墨说：“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大哥不要追问，也不要放在心上。”
厉丰衍定定的看他，“阿墨，你总是这样，把所有的事情都自己扛着，这样会很累。”
厉沉墨视线微移，落在了远处的羊皮小壁灯上。
侧脸深刻沉默下来。
厉丰衍见问不出什么，只好说：“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爷爷小谜的身世。”
“等我处理完所有的事情，等一切安定下来的时候。”
厉丰衍又问：“那江瑶呢，你准备拿她怎么办。”
厉沉墨眉心拧起，身侧的手，微攥紧了。
厉丰衍见他又是这幅沉默克制的样子，也是无奈。
他起身，拍拍厉沉墨的肩膀：“阿墨，大哥希望你能幸福。有的时候，如果能达到目的，其实手段并不重要。你跟江瑶现在的关系，或许，也需要一些手段来改善。说不定，就有另外的转折。”
厉沉墨蹙眉。
手段么？
他现在不是已经留住她了吗？
虽然是以小谜为借口，以陆星辰的性命为要挟。
厉丰衍笑笑，忽然从西裤口袋里摸出了一小瓶淡蓝色的液体，放在了厉沉墨手心。
“这是什么？”
厉沉墨神情里是淡淡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