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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齿轮转动声响起。
雄伟的日之门海闸缓慢的提升起来。
所有的商船都将船帆打开，驶过日之门朝着目的地前进。
卡密尔站在甲板上，望着远处逐渐缩小的日之门，叹了口气。
“上次经过日之门，还是和父亲去同海妖帮进行交易。”
她轻声说道。
“如果那天没有你及时赶到，大概只有我一个人能回来。”
李维笑了一下，语气轻松的说道：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这次一定会十分顺利的。”
卡密尔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首席密探的职责就是保护家主，可是当时父亲让我一个人离开时，我没有拒绝。
因为我知道，即使我留下来也无法改变任何事，但我的行为已经违背了密探的准则。”
李维挑了挑眉：“姐姐......”
“当时我满脑子都是：回去之后我要进行人体改造，我痛恨自己的弱小。”
她终于停了下来，扭头盯着李维的眼睛：
“所以，如果有一天因为我的弱小无法保护你，那么......我愿意在身体中植入这种东西。”
李维握住了她有些冰凉的手掌，认真的说道：
“我决不会让那一天发生的。”
......
比尔吉沃特。
娜伽卡波洛丝神庙的入口高悬在海湾之上，可以鸟瞰蔚蓝的海水。
神庙的高墙由石料交错咬合建造而成，形状就像一只深海巨怪的巨口和利齿。
一个身材异常高大健硕的女人走到了神像面前。
她把神像从架子上取了下来。
这尊金色神像的尺寸比一只酒桶稍大，重量却超出好多倍。
她的手指感觉得到冰冷刺骨的金属质感。
神像被摆放在一团熊熊烈火旁边，火焰照亮了整个房间。
然后她轻巧地将沉重的神像扛在肩上。
她是这座神庙的真者，海兽祭祀俄洛伊。
而她肩上扛的神像被她称呼为“神悉”。
十多年来，俄洛伊从未离开“神悉”超过两步以上的距离。
一位年迈的唤蛇者走了过来。
他穿着一件用粗麻绳编成的长袍，脸上布满了黑色的刺青，描绘着海怪巨口中的无数颗牙齿。
“什么事？”
俄洛伊将神像再次放到了架子上，回头看向他。
唤蛇者喘了一口气，这才开口道：
“真者，普朗克已经按照您的指示，命令海妖帮对海蛇杀手开战了。”
听到普朗克这个名字，俄洛伊的表情才有那么一瞬的变化。
她回过头来看向架子上的神像，内心也逐渐恢复了冷硬。
“为什么到现在才开战？”
对付海蛇杀手的命令她早就下达了，为什么会拖到今天？
“他们说这件事需要好好计划一下，直接动手损失会比较大，现在时机已经成熟了。”
唤蛇者偷笑了一下，显然对于那些人所谓的计划表示嘲讽。
“狗屁！明明非常简单的事情，那些人非要用十分复杂的手段去办，还称之为所谓的狗屁计谋，要我说，越是蠢蛋越喜欢这么做，好像这样就能表现得自己是一个聪明人一样。蠢蛋就是蠢蛋。”
俄洛伊显然对这件事持相同意见。
她大骂一通，似乎消解了部分怒火，然后冷冷的问道：
“还有什么事情吗？”
唤蛇者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
“普朗克拒绝把海蛇杀手所拥有的那条海蛇尸体交给我们。他说除非......”
俄洛伊来到他的面前，唤蛇者的身躯似乎瞬间变矮了。
身高带来的巨大的压迫力让这位为唤蛇者的身体佝偻了下去。
“除非什么？”
俄洛伊声音平静，听不出丝毫情绪。
“他说除非再借给他一些娜伽卡波洛丝的力量，他最近有些心神不宁的，只有力量能让他平静下来。”
说这句话的时候，唤蛇者的语气中包含的情绪十分复杂，有鄙夷，愤怒，还有一丝畏惧。
只是这份畏惧并非来自于普朗克，而是俄洛伊。
他知道这位真者的故事。
许多年前他们二人曾彼此爱慕，而许多年前他们也已结束了这段感情……不过有些感觉始终挥之不去。
她曾经爱过他……
“蠢货，老混蛋！”
果不其然，这位真者立马开口大骂起来。
“他以为娜伽卡波洛丝的力量是什么？”
她深吸了一口气，想要压抑住内心的怒火。
她声音冰冷地说道：
“告诉他，他没有资格跟我讨价还价，我可以给他力量，也可以剥夺，那条海蛇尸体必须要拿到手。”
那条海蛇尸体十分重要，它的血肉可以培育出娜伽卡波洛丝最强大的子嗣，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守住这座城，度过蚀魂夜。
蟒行群岛的其他地区并没有这个问题。
这也再次提醒了俄洛伊：这群比尔吉沃特的海盗到底有多么愚蠢。
这些从陆地上来的居民从来不会用清水冲走码头上的秽物。
反而是沿着海湾内的每一片滩涂搭建起永久的锚地。
他们根本无法理解自己为这座城付出了什么。
反而在这里跟她讨价还价。
愚蠢之极。
这是她对于普朗克的评价。
普朗克已经变了。
他只学到了他父亲的血腥与残暴，但没有学到像他父亲那样成为一个从聪明人。
杀人，劫货。
是个海盗都会做的事情。
他只不过做的更加极端，但是仅靠这样是无法像他父亲那样成为一个真正的海盗之王。
或许她的离开也对他变成现在这个鬼样子有一定的影响。
但是如果他以为自己会因为曾经的爱对他心软，那他就大错特错了。
哪个笨蛋会为了一个男人而放弃一个神？
感受到真者声音中的冰冷与怒火，唤蛇者弯下了腰：
“是，真者大人。”
......
此刻的李维并不清楚海蛇杀手与海妖帮之间并不仅仅是简单的帮派火拼。
这其中牵涉到更深，更隐秘的原因。
繁荣的海运贸易不仅能给那些商人带来巨额的财富。
臭名昭著的比尔吉沃特海盗也盼着能从中获取利益。
很少有皮尔特沃夫的家族没被这群海盗抢劫过的。
他们就把守在商船必经的海面，伺机而动。
而李维所在小艇前方的菲罗斯家族商船，就被三艘海盗船拦住了去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