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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张烨则跟赵春交代了几句，又和他道了谢之后，赵春进了讲课的屋子里。
一进去，底下就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有认出来赵春的人在跟着旁边人说：“这不是赵大夫吗？上次我肚子疼的时候，就是赵大夫给我治好的。”
“赵大夫可厉害了呢。”
“但是赵大夫来我们这里干什么？唉？张夫子怎么还没来？”
“……”
听着底下的各种议论的杂声，赵春清了一下嗓子，“咳咳。”
等着底下声音小了许多，他才继续说话。
“我姓赵，以后大家可以叫我赵大夫。”
“张夫子生病了，近几日的下午都由我代课，教大家学点简单的医理。”
“因为教的是科举考试不考的内容，所以我和张夫子商量了一下，要是对此不感兴趣的可以回家休假。”
话闭，学子们讨论得更激烈了。
有人为了张夫子生病而担忧，有人激动于能有机会学医，还有少数一部分人为了能停课休息而激动。
最后，在赵春开始讲课之前，有了八个岁数不大的小娃离开。
对坐了几十人的私塾来说，影响并不大。
赵春低头，便能瞧见下面剩下的娃娃们，那即将接触新鲜事物似的期待目光。
好在赵春提前教过宋小龙他们一段时间的字数，很快就适应了这种当师父的身份，从容不迫地缓缓开口说道：“那接下来，我就要开始讲了。今天第一天，从最基础的，关于咱们的身体结构讲起。咱们的身体骨骼，通过位置区分，可以分为颅骨、躯干骨、四肢骨。接下来我需要一个人站过来，然后一个人通过他自己的理解，过来指部位……”
私塾的窗外，张烨则透过窗户缝隙，看着里面的孩子都进入了认真听讲的状态后这才放心，在许倩的搀扶下回了屋子。
进了屋，许倩就给张烨则捂上了一件崭新的棉袄。
她眉目怒瞪，撇着嘴抱怨地说，“你个死犟驴，晕倒的时候就差点把我和平安吓坏了。幸好有赵大夫帮了咱们大忙，不然我还得被你气死！”
“这大冷天的，明明有棉袄，你还强硬着不穿。”
“我知道你是心疼那些没棉袄穿的娃们。但你这不纯纯的大傻子吗，连你这个当夫子的都给冻坏了，那还怎么给娃们讲课？”
许倩性格温柔，平时难得发怒。
所以张烨则一见她摆出生气的模样，便知道她是真怒了。
张烨则连忙握着许倩的手说，“媳妇儿说的对。我以后都听你的。为夫知道错了。”
许倩扭头冷哼，将张烨则扶上了床躺着，又把家里所有的床被给他盖上，捂得严严实实。
许倩心头的气当然没那么容易就消去。
要不是见张烨则那张脸面色苍白，她早就甩脸色不管他了。
……
另一边，赵春讲了一会儿课之后，和底下的娃娃也渐渐熟悉了一些。
甚至有几个性格跳脱的，令他记忆深刻。
见着底下一致的尊敬目光，赵春脸色变得红彤彤的。
这还是他头一次教这么多学生呢。
感觉竟出奇地不错。
不知不觉，连他自己都专注地投入到了讲课之中，他恨不得在这有限的时间里，将他知道的所有实用的简单医理都告诉底下求知若渴的娃娃们。
讲到一半，有人出现在了门口。
是听人提醒，赵春才发现他们的存在。
赵春暂时停住了嘴，扭头朝着门口望去。
随后他见着了之前他曾经医治过的孙家老大。
男人的揪着一个刚刚离开了私塾的男娃的衣领。
“赵大夫，真是对不住啊。我也是抓到这臭小子在河边玩水才知道，他竟然选择不听你讲课。”见着赵春，男人憨厚地笑了笑打招呼。
“你看我把我家二娃抓过来听你讲课，还来得及吗？”
赵春淡笑，“可以的，让二娃进来坐吧。”
闻言，孙老大面上闪过一抹欣喜，“太好了。”
说完，老大似乎是太高兴，激动地一巴掌就拍在了孙二娃的屁股上，换了一副严肃的表情对孙二娃说：“回去坐好！能跟着赵大夫学点医术，是你的本事。你这臭小子，认真点学，不然回去呀你饶不了你！”
孙二娃挂着还没风干的眼泪，弱弱地点头。
似乎是再被他爹打，他赶紧就溜回了他的座位上坐好。
“……”赵春替孙二娃默默心疼了两秒。
怕孙老大以为孙二娃是逃课，他还帮着解释说：“二娃爹，你别怪二娃。”
“是我和张夫子商量过的。因为我教的医术，科举的时候不考，所以让他们凭自己的意愿上课。”
孙老大摸摸后脑勺，“我当然知道。”
“我只是怪我家臭小子不珍惜机会而已。”
“我家臭小子的脑袋有多蠢，我这个当爹的也是知道的。我也压根没指望他能靠着读书识字以后当什么大官。只是想着他认几个大字，好歹多一点能耐。”
“我刚才听说赵大夫愿意教他医术，我们全家人都高兴的不得了呢。”
这里孙家老大突然意识到他话有点儿多，便回道：“不耽搁你了，赵大夫。那我就先回田里干活了。”
“好。”赵春回答。
之前孙老大故意攥紧拳头，朝着孙二娃的方向比划了两下，意在激励他学习。
等孙老大一走，赵春又开始继续讲课。
但是在这期间，又被打扰间断了两次。
又有两户村民把他们离开的孩子给揪了回来，似乎都很重视让自家的孩子学点医术这件事情。
院子里，许倩倒掉了冷水，进了屋子后对着床上还没睡着的张烨则说。
“我看村民们都希望孩子们学点医术，刚走了几个都被揪了回来呢。”
“其实让孩子们学点医术也不错的，说不定以后还能端着这个饭碗吃饭呢。我也觉得读书人都只想着考取功名做大官的话，实在是太不切实际了。要是咱们平安对学医感兴趣的话，我这个当娘的更乐意他学医。咱们都是过来人，知晓十年寒窗太苦了。”
“嗯。”闻言，张夫子也认可似的点点头。
闭上了眸子，他在脑袋里回想着许倩说的话，又在思索以后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