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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河大典一开始是大祭司的主场，据说献祭舞被安排在了最后，凤舞不喜欢看繁复的祭祀仪式，便趴在桌子上一口一口的品尝雪自寒点的点心。
凤舞挑了一块桂花糕，香气浓郁，酥软可口，然而她却用筷子举着那剩下的一半在看个不停，雪自寒见状笑言：“看什么呢，只是一块桂花糕而已。”
凤舞闻言却将身子坐正了，一本正经的道：“不，它味道很棒，很好吃。”
雪自寒挑眉，将手中的茶盏放下，道：“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凤舞想了想，随后问出心中的疑惑：“十世镜说到底还是一面镜子，也就是现实的幻影，既然是幻影，为何这里的食物点心这么可口？按道理说，幻境里都是假的，为何我吃了这里的东西不会觉得饿？”
凤舞说完，十分纠结又疑惑的看着雪自寒，想要得到他的解答。
雪自寒笑笑：“据九重天藏宝阁的卷宗记录，十世镜乃当年母神所造，所倒映出的幻影，都是真实存在过的过往时空。”
凤舞惊讶的瞪大了双眼，雪自寒却继续道：“可惜母神魂归天地之后，六界之中便再无人能使用得了它，因此十世镜便被闲置在了藏宝阁。不曾想这次水神竟让他重见天日了。”
凤舞喃喃道：“原来这里是真实存在过的过往时空啊....”
二人沉默了一会儿，却听到了楼上楼下忽然喧闹成了一片，有人从楼梯口兴冲冲的跑进来，口中还喊道：“来了来了！连府大小姐连意！”
凤舞闻言，立即将目光投向窗外，只见祭河大典的现场，有一群身穿蓝紫色舞衣的舞女缓缓的登上祭台，为首的是一个约摸十六七岁风姿绰约的少女，少女身穿桃粉色华丽的舞衣，长长的水袖拖在身后。
而那少女，赫然就是连意！
此时的连意与后世的程式简直天壤之别，相比于其貌不扬的程式，连意可以说是倾国倾城了，手如柔夷，肤如凝脂，臻首娥眉，顾盼生姿，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尤物。
凤舞不禁在心中感叹，也不知连意后来到底遭受了什么，倾国之貌竟然变得平平无奇。
祭台上的连意开始随着音乐翩翩起舞。不同于宫廷雅乐的轻柔与战场之乐的粗犷，祭祀舞要更加肃穆庄严。而连意的献祭舞更是添了一份神圣感。
祭台之上的花童撒下一朵朵桃花瓣，更为连意出神入化的舞蹈增了美感，祭台上下，天虞两岸的百姓不禁都看呆了，仿佛连意就是从九重天上下落凡间的仙女。
连看遍人间风雨的凤舞都忍不住赞道：“美！很美！”
雪自寒也认同道：“不错，就连天界的仙娥怕也没有这样出神入化的舞姿。”
二人正欣赏着，冷不丁听到身旁那一桌在用仙术密语交谈。
“什么仙子下凡惊为天人，我看也不过如此嘛！”语气像是调笑，却夹着一丝不屑。
凤舞下意识转头望去，见到的却是后世自称天虞水府水君的水神炅君非，以及他身边坐着的一个蒙面女子，那女子虽然看不到容貌，但只从身形上看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女，比之连意更貌美些；比之凤舞，简直可以甩出凤舞好几世。
刚才那句轻蔑的话，正是从那女子口中说出的。
凤舞本以为按照炅君非对程式的重视程度，一定会喝斥那女子，却不想听到的是他的赞同与讨好。
“那是自然，任谁都比不上你万分之一。”
女子听闻后脸色这才好了不少，对炅君非笑道：“这连家大小姐今日出尽了风头，想必日后有她的苦头要吃。”
炅君非点头，“正是，不会让她好过的。”
凤舞彻底听不下去了，心里鄙夷人家就算了，竟然还打算陷人家于不义之地，真是可恨！
她起身走到炅君非与那女子身侧，道：“喂！连意有没有招惹你们，凭什么这么对她！水神你再不悬崖勒马，你日后一定会后悔的！”
没成想她刚一说完，炅君非就对着她的放下摆了摆手，神色极为厌恶，“这才四月份怎么就生了蝇蚊之类的害虫，聒噪的紧，我们先回去吧。”
凤舞怒不可遏，竟然还把她比作蝇蚊，真是不可饶恕，她刚要上前去和水神理论却不想手腕却忽然被雪自寒拉住，凤舞下意识回头，疑惑又恼怒的看着雪自寒，却见雪自寒摇摇头，不赞同的道：“他看不到我们。”
凤舞收回想继续朝水神走去的脚步，回过身问道：“看不到我们？”
她一个大活人站在水神面前，水神竟然看不到她，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雪自寒将凤舞带回座位上，给她倒了一杯热茶，解释道：“这里是过往的时空，我们只能参与，却不能更改。”
凤舞心中有疑，问道“那为何在客栈里的店小二能看到我们？”
雪自寒道：“关于十世镜，我也不是很了解，我只能猜测，十世镜吸收了程式的魂魄，因此所造的是程式的过去，可能是法力不足，被催动的十世镜尚有缺陷，总之，我们不能干涉连意的命运轨迹，若是干涉，怕是会像刚刚那样被当作空气。”
凤舞点点头，“原来竟是这样，那刚刚水神身边的那个女子又是谁？”
雪自寒淡淡的道：“凝兮。”
凤舞不敢置信：“那就是凝兮！？”
雪自寒点头，凤舞忽然忆起那些大人物间不可言说的秘密....
二人正说着，天色却渐渐暗了下去，而且周围也安静的诡异，凤舞看了一周，见四周空荡荡的，除了他们了无一点人迹；再从窗外望去，原本歌舞升平的祭台亦是了无人迹，祭台上甚至有些萧索破败。
刚刚的盛会转瞬即逝，休明盛世不过过眼烟云。
凤舞问道：“这....不过是说话间的功夫，竟然好像过了很多年。”
雪自寒点点头，“怕是时间也错乱了。我们走吧。”
凤舞看了一眼方才雪自寒为她倒的那杯茶还正冒着热气，而面前的人却早已起身。凤舞忙乱的应了一声，终是没有喝那杯茶，起身跟上了雪自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