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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
云初初能感受到慧淑妃对自己有着一种莫名的……殷切。
平时喝奶都是自个儿抱个小碗喝，可慧淑妃要亲自拿勺一勺勺的喂。
她呜呜嗷嗷的扯着嗓子哼歌儿，慧淑妃就认认真真坐在旁边鼓掌叫好。
……
到后来，云初初实在受不了慧淑妃这深切的目光了。
她独自缩在床角，掏出小袋子里的小木簪和平安扣把玩。
果不其然，慧淑妃的视线又总会若有若无的看过来。
“慧娘娘，尼要玩嘛？”
云初初咧着小嘴，将小木簪递了过去，“奕哥哥送窝哒！”
此时慧淑妃正拿着一本话本子在看着，听见小奶音响起时，她头也没抬的就拒绝了：
“小初初自己玩吧。”
“喔。”
云初初将小手伸了回来，若有所思的盯着这根木簪。
明明一直在偷偷看，却又表现的对这根木簪一点兴趣也没有。
啧，这事儿得细查。
她咯咯笑着将木簪和平安扣收了起来，小耳朵一动，听到外头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现在已是傍晚，会是谁呢？
还不等云初初琢磨出个所以然来，
就看到屋门被咔哒一声推开，
从外头涌进十来二十个小宫女，各个手上都捧着一个木托盘。
张德海和奉先殿大宫女如燕从后头走了进来，一眼就看见了趴在榻上拿着果子啃着的云初初。
“哎哟，怎的让小郡主亲自啃果子，伤着乳牙可怎么办。”
“快快，将果子拿去磨成泥再来喂小郡主。”
张德海嗷的一嗓子喊开，三两步上前就将果子从云初初手里头拿了下来。
云初初：“？？”
她长牙嘴痒，正想拿着果子来磨磨呢，这给她拿走了是几个意思？
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看到张德海一挥手。
后头的小宫女们就挨个儿上前将托盘摆在榻上，随后敛着脑袋，规规矩矩的退了出去。
“如燕姑娘，这就麻烦你了。”
张德海笑眯眯的和如燕打了招呼，随后也要退出去。
然而，在经过慧淑妃的时候，脚步微顿，抬手鞠了个揖：
“慧娘娘金安，今夜您可回临华宫歇息了，小郡主这头卯时就得收拾打整，怕扰着您。”
慧淑妃拿着话本子的手顿了顿。
她悻悻将遮着脸的话本子往下放了放，“张公公怎的认出本宫来了。”
“那三千两银票，奴才都着人放回临华宫了。”
“在宫里头，娘娘要办什么事儿说声不就行了。”
张德海说完就往门外走去，独留下慧淑妃一人尴尬。
至于云初初……
她就更尴尬了。
那将近二十个的托盘上头摆着的都是明日她要穿的衣裳首饰。
如燕正将云初初抱来面前，一样样的往她身上套着。
捯饬了将近小半个时辰，才满意的收了手。
“小郡主果真是冰雪漂亮，这么一打扮，跟小仙童似的。”
如燕将铜镜搬到了云初初面前。
“哇！”
铜镜虽然照的模糊，可映出来的那大气娇俏的样子，连云初初自己都没敢认。
量身定制的火红祭袍一穿上，看着就像是能呼风唤雨的样子。
因着她没长多少头发，脑袋上戴了个小帽子，倒也显得正经了许多。
云初初美滋滋的在镜中欣赏着自己的这套“限定皮肤”。
如燕将张德海喊了进来，大太监一个劲儿的点头，
“就这样，明儿指定能让那些个大臣百姓们看的眼睛都直咯。”
噶？
云初初笑容一僵。
祭天大典不都是皇室自己搞一搞吗？
皇帝一家子在祭坛烧烧香祈祈福什么的。
怎么还有大臣和百姓？
张德海没注意到云初初的异样，还接着说着：
“这次陛下开了恩，京中五品以上官员及家眷，以及部分百姓都被恩准到祭坛观礼。”
“咱们可得将小郡主打扮的漂漂亮亮才是。”
……
救命，现在跑路还来的及吗？
云初初郁闷了，早知道就不把臭道士喊走了。
可不管她再怎么抗拒，还是被慧淑妃和如燕哄着早早睡下。
卯时整的时候被薅了起来，又是沐浴又是焚香，最后才是换上祭袍，被囫囵个儿的放上了国师专用的轿辇上。
云初初脸眼睛都睁不开，抱着半路跳上来的胡大爷，咂了咂嘴，半睡半醒的就被这么一路抬到了祭坛。
原本以为她是最早到的，谁知却远远的瞧见祭坛那儿已经乌压压的站了一堆朝臣。
此时已入了秋，这天将亮不亮的时候是最冷的。
一阵寒风吹过，云初初甚至能听到那边传来的哆哆嗦嗦倒吸冷气的声音。
原本只是匆匆一瞥，谁知那队伍后头有个身影却吸引了她的注意。
“如燕，百姓闷介么早就到惹嘛？”
云初初趴在轿辇边上问着如燕。
“回小郡主，百姓门现在还在宫门口呢，要巳时才得入宫。”
“哦！”
得了回答，云初初若有所思的往那边看了一眼，玄力悄然散发探了去。
那是一个身形佝偻，穿着粗布衣的女人。
静悄悄的站在角落，不仔细看还真看不见。
许是感应到有人在看她，那女人抬起头，正巧和云初初的视线碰在了一起。
只一瞬间，云初初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那女人，和上辈子的她长的一模一样！
不……还有不一样的地方。
女人脸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
云初初眼睛蓦地瞪圆，前世临死前的记忆涌上心头。
她和胡素辛激战正酣时，有人从背后偷袭了她。
她下意识的将手中短刃朝后面刺去，不偏不倚正划过那人的面颊！
只是当时那人面上被血模糊了，看不清真容。
思绪回笼，那和她长着一般模样的女人朝她绽开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
“云初初，云初初！”
在一边儿趴着打盹的胡素辛察觉到了身旁小娃娃的不对劲。
抬眸一看，就见云初初此时面色煞白，盯着一处无人的角落看着。
不管他怎么喊都没有反应。
来不及多想，狐狸张嘴就朝着她的脖颈处咬了下去。
一阵刺痛袭来，云初初双眼一闭，晕了过去。
此时，已近祭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