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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那人覆盖的肩头传来阵阵凉意,这才发现,肩头已潮湿一片,心似乎被什么烫过一般。
夜宸旭,你也会痛会哭会难过吗?我就不信你当年没有调查过真相,这是在忏悔吗?可是当年你颁下赐死的圣旨之时,怎么没有想到会有今天?
不过当你弃一年的情感于不顾,赐我那一杯毒酒之时,可想过当时的我该是怎样的无助和绝望?所以,就算你忏悔、被愧疚折磨到死,那也是你罪有应得!
青汐正陷在自己的情绪中无法抽身时,门吱呀一声开了。青汐迅速闭上了眼睛,说不清什么原因,青汐暂时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醒来的事。
慢慢的,感觉到有人在慢慢靠近,只是那人的行动非常地缓慢。远远的,青汐似乎闻到一股药味,青汐的心紧紧地揪着,是小西吗?可是小西身上那么重的伤怎么会来看她?
虽然疑惑,可是青汐并未睁开眼。很短的一段距离,那人却走了那么久,那么久。
许久之后,青汐才感觉到他的影子覆盖在自己身上,然而就在这时,青汐感觉到手腕被人扣住,冰冷的手指停在自己手腕处的脉搏上。
青汐控制住自己想要反抗的意识,静静地等待着什么。
良久,只听见那人轻轻地叹息一声,似自言自语般呢喃道:“汐儿,放心吧。我一定会为了找到解药的,就算要取了那人的性命。”
汐儿?青汐脑子里迅速回忆着,却找不出有谁曾这样亲昵地叫过她。
正疑惑着,下颚被人轻轻一捏,嘴吃痛地被人张开,只觉一个什么东西塞进她嘴里,随即一股粘腻的液体伴着腥臭的血腥味被灌进她的口中。
青汐抗拒地凝聚真气,却因为毒性而施展不开,想要睁开眼来,可眼皮那样沉重,无论如何,眼睛睁不开,而口中的液体似乎被施了魔法一般,任她怎么吐都吐不出来,只得被迫将那腥臭的液体吞了下去。
就在此时,身边那人似乎一瞬间消失了,而就在那腥臭的液体移至腹中时,体内因毒性而被堵住的经脉,仿佛奇迹般地被打通了。
青汐只觉身体软绵绵的,越来越轻,越来越轻,缓缓上浮上浮,浮在了半空中,全身舒畅而轻盈。
青汐只觉沉重的眼皮也渐渐变轻,她尝试着缓缓睁开眼来,想去看看那个人是谁,想问问那人喂给自己的又是什么东西。
可是当她睁开眸子,看见的,却是殇月关切焦急的表情。看着窗外亮白的天,青汐压住太阳穴努力回想着昨晚的一切。
见青汐醒来,殇月欣喜地正欲喊出声,青汐却连忙将食指点在唇边,压低声音道:“你不要出声,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醒来了。”
殇月会意,警觉地看了看窗外和四周,朝青汐点点头。
“昨晚有谁进了内殿吗?”青汐压低声音问道。
殇月深深看了青汐一眼道:“公主,昨晚皇上来过,待了一个多时辰才走。诚亲王也来过一趟,但是只是在门口问了一声公主的情况,便走了。”
夜方旭也来了……青汐心头涌起暖意,可是想起昨晚夜宸旭非同寻常的反应,青汐心中涌起复杂情绪,可是却摇摇头将其挥去:“还有其他人吗?”
见青汐追问,殇月似乎知道发生了什么,正声道:“公主,为免打搅到公主休息,属下昨晚一直守在门口,并没有让其他人进来,难道有什么人来过?”
连殇月都没有察觉?怎么会这样?殇月武功高强,若是有人进来,肯定会听到动静,难道真的是梦吗?
不过自己唇齿间依旧残留着血腥味啊,而且身体确实舒畅了许多……那个诡异的人是谁?逼自己喝下的又是什么?
青汐点点头:“嗯,昨晚不知什么时辰,我感觉有人靠近我给我探了脉搏,还给我喂下了什么东西,我想反抗却反抗不了,想看看他是谁却又睁不开眼,只能从声音判断是个男子。”
殇月道:“难道是红泪?昨晚红泪应该已经接到公主毒发的消息。许是红泪担心公主,却因为公主下令不许她进宫,所以才伪装成男子的声音不让公主知道是她。”
青汐略加思索,摇摇头坚定地道“不是红泪。我认得她身上的味道,可是昨晚那人的味道我不熟悉。”
殇月思索片刻,不无担忧地道:“公主,会不会是北澜国的人?”
闻言,青汐素来清冷淡漠的眸子,荡起一阵涟漪。既然他进来连殇月都未曾察觉,那么他的武功定在殇月之上,而武功在殇月之上的人这世上仅有几人,一一排查,最有可能是北澜国的皇族。
北澜国的皇室姓墨,是以盗墓发迹的一个家族,百年前趁着战乱割据一方,凭借良好的地理位置和经济优势,渐渐壮大了起来。
但是,因其几乎未曾与其他任何国家建交,并无人知道北澜国真正的实力多强大,除了夜宸旭。当年,先皇将年幼的夜宸旭送去北澜国做质子。
关于当年先皇为何将皇子送往从不和任何国家来往的北澜国做质子,外界流传着许多种说法,但是真正原因却没有人知道。
不过,在当年夜宸旭私自逃出北澜国之后,北澜国便视万宸国为死敌,屡屡侵犯万宸国边境。
但是血昙阁这两年却查出一个更加不为人知的事,那就是北澜国皇室精通占卜之术,能够算到过去的事,并预知未来。
那么,那个诡异的人真是北澜国的人吗?那又为何要接近她?喂给她的又是什么呢?一切都不得而知。
事情发展到如今越来越复杂了。青汐闭上眸,吐出一口浊气。
“对了,小西呢?怎么样了?”被那个诡异的梦闹着,竟然忘了小西的伤了。
殇月道:“小西趴在床上一直嚷着要来看公主,但是被属下拦住了,现在正在他自己房间里养伤,太医说小西只是皮肉伤,并未伤及筋骨,修养几日待伤口愈合便无碍了。太医还说幸亏及时停了手,否则人就没了。”
没事就好,也不枉费她那屈辱一跪。青汐点点头:“嗯,给他的药记得都用最好的,而且在他的伤彻底好之前别让他起来,我醒来的事也先不要告诉他。”
殇月迟疑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道:“是,公主。”
殇月退下,青汐闭上了眼,却怎么也睡不着。暗中的那股势力,万宸宫遇见的黑衣人,还有昨晚的那个诡异的人,最近似乎多了许多身份不明的人,他们会不会是同一路人?
他们似乎针对的并非她和血昙阁,那么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呢?百思不得其解,青汐似梦似醒般地睡去。
下午的时候,太医来过一次,青汐用内力封住自己的经脉,让自己的脉象变得虚弱,然后太医便又急匆匆地离开,青汐不露痕迹地一笑,这群庸医!
过了一会儿,殇月端了药进来,悄无声息地从后窗倒掉了。
窗外阴沉沉的天,让夜幕降临得比往常早了些,青汐睁开眼透过窗口望向大敞着的宫门,忽然就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这种感觉不浓,却也揪心揪肺。
是因为贪恋他怀抱的温暖吗?她竟然对他有了一丝期盼。当意识这一点时,青汐心底微微有些烦乱起来,怎么可能,怎么可以?原本以为早就波澜不惊的心,却被他简单的一个拥抱击起了波澜……
懊恼地翻了个身,青汐狠狠甩了自己一巴掌。
安暖阳,你忘记你曾受的屈辱了吗?你忘记晨曦万箭穿心之痛了吗?你忘记自己倒下时的誓言了吗?
你忘记这两年多来你是如何隐忍拼命去争得今日的复仇的吗?你忘记红泪身上十二个深深的箭伤了吗?你忘记他是怎么羞辱于你了吗?
过去深深烙在心底的仇恨和绝望如车轮般在心底碾过,青汐心里的恨意似乎也更加明朗了,可是被搅乱的心再也无法入睡。
就这样辗转反侧地直到深夜,许是在床上躺得太久,青汐头脑昏沉,渐渐进入半醒半睡之间的状态。
似乎在自己意料之外,又似乎在自己的意料之中,一个玄色的身影悄无声息地进了殿,像昨晚那样,替她探了脉搏之后,托起她的身子,将真气输给她,然后和衣缩进被子里,然后将她圈在自己怀中,温暖她冰冷的身子。
夜宸旭抱着她,闻着她身上熟悉的冷香,方才在万宸宫浮华躁动的心,这一刻莫名地安定下来,这个女子虽然总是傲然倔强地跟自己作对,但是她的身体却让他沉迷,她的体香却有着让他心安的力量。
两年来,第一次,夜宸旭没有借助安神香的作用,渐渐安稳地睡去……
浅淡的沉水香萦绕鼻尖,直到夜宸旭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均匀,青汐闭着眸子一直没有出声,装作对他所做的一切毫无直觉。
心头却突然明了,自己为何一早醒来之时,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已经醒来的事实。是因为想要留住夜宸旭在身边,这样才能慢慢走进夜宸旭的心吧,才能为复仇创造有利的条件。夜宸旭心气那样高,若非以这样的方式,他又如何能拉下身段主动接近她呢?
沉水香夹杂着幽然的血昙花香传来,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青汐不露痕迹地扬了扬嘴角,这么说来,前段时间的努力并未白费,血昙花香和沉水香混杂,能使人渐渐上瘾,渐渐沉迷……
虽然这样的方式连青汐自己都有些不耻,可是如今时间并不充裕,又有什么更好的方法能帮自己留住夜宸旭呢?为了报仇,青汐什么也顾不得了,就算是自己的命。
之后的几天,许是在幽昙香的作用下,夜宸旭每晚处理好朝政之事,都会到琉月宫来,却也什么都不做,只是静静地抱着她,安然地睡一觉,半夜间醒来时,又悄悄地回万宸宫去。但是留在琉月宫的时间却一次比一次长。
青汐一直装昏迷假装不知道一切,可是今天已是晕倒后的第五日,青汐知道再装下去要露马脚了。
在夜宸旭熟练地掀开被子躺在她身边的时候,青汐淡淡的声音传来:“皇上这样,算是补偿吗?”
话一出口,青汐就有些懊恼,自回到这个皇宫之后,她好不容易学会隐藏的心就被自己的恨意所控制,面对夜宸旭,一开口便是忤逆。
闻言,夜宸旭的手显然一僵,正欲伸过来拥着她的手也遽然握紧,收了回去,语气嘲讽道:“朕有欠你什么需要补偿的吗?”
想起还躺在床上的小西,青汐冷冷道:“是皇上记性不好,还是这里太盲?”
青汐伸手,食指停在夜宸旭的胸口处:“那日湖边显然就是凌妃设计陷害于我,而我进宫第二日凌霄殿前,亦是凌妃先招惹我在先,难道皇上就这样偏袒凌妃?”
夜宸旭翻身压在青汐身上:“看来爱妃是怪朕偏心了,既然如此,就让朕好好疼疼你。”轻佻而挑逗的语气,爱妃二字说的怪声怪气,嘴角带着嘲讽的笑,说着,手指熟练地挑开青汐的衣襟。
无耻!对于夜宸旭这般毫无尊重可言的挑逗,青汐反感至极,用力将夜宸旭推开。
她竟然推开自己!夜宸旭哑然失笑。这后宫哪个女子不是巴巴等着他,若是他如此,别人早就迫不及待地贴了上来。
夜宸旭收了笑,眼角上挑道:“你还是不长记性!看来,那日受的惩罚还不够?”
青汐不屑地一笑:“皇上除了随心所欲地惩罚人,还会做什么?”
“随心所欲?虽说那日在凌霄殿是凌妃刻意刁难,但是你初进宫便顶撞皇妃不是愚蠢吗?还有那日,明知湖边不得靠近却装作不知将朕的荷花弄得乱七八糟,虽说凌妃有意陷害你,但是你却明知故犯,难道朕不该罚你吗?”
原来所有的一切他都心知肚明,却依旧不动声色,偏袒着凌妃,任由她肆意妄为!青汐冷哼一声:“那么皇上何不杀了我?”
夜宸旭似乎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唇角的笑意渐渐放大:“你真以为朕不敢杀你?本想利用你几个月,待开春再踢开。不过现在看来朕不需要白费心思了,因为一年后,不用朕动手,你也活不成。所以朕,会好好待你的。”
光脚走在地板上,刺骨的冰冷却不及心底的万分之一。
侯在门外的殇月听到动静,在门外轻喊着,可是青汐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如今这般狼狈的模样。
转身走进浴室,将自己浸泡在热气腾腾的温泉里,洗去残留在身上的,他的味道。
安暖阳,你记住了吗?这才是他伪善的面具下本来的面目,曾经他还善于伪装,而如今,他连伪装都不屑。亏自己在他连日为自己输真气、抱着自己传给自己温暖的时候,心底还有了微微的触动。
换上一身白色寝衣,遮盖住满身紫红色的印记。缓缓坐在化妆台前,目光空洞地为自己描装。敷一层薄薄胭脂,原本苍白的脸色便已全然消失不见,取之而代的只有红润。
转身,一步一步,坚定地向门外走去,哪怕她知道,门外,等待她的,又是一碗苦涩腥臭的避孕汤。
自这晚之后,四季如春的万宸国天气也似乎变得反常起来,几阵冬雨下过,天也渐渐变得寒冷。天气反常,青汐借着身体不适自己关在琉月宫里。
皇后闻讯来看过几次,并没有怪罪于她的失礼,反倒赏赐了许多珍贵的药材来。夜宸旭竟也意外地没有不满,然而,夜宸旭再也没有来过琉月宫。
在青汐身上的伤痕渐渐淡去的时候,小西的伤也终于渐渐康复。这日,青汐探望过小西,从小西房间出来,嘴角也终于露出久违的笑意。
青汐将自己包在白色狐裘中,看着庭院里长青的冬青,依旧绿意盎然地在寒风中倔强生长,心底生出几丝力量。
一阵风刮过,骨子里生出些蚀骨的寒意,青汐不由得抱紧了双臂。这身体似乎越来越怕冷了。转身正欲回寝殿,却听见一阵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声传进耳。似乎听到自己感兴趣的事,青汐顿住脚步,站在原地细细听了起来。
“……做事再这样不小心,小心和御花园里的花匠一样的下场!”是一个年长的宫女的声音。
“姑姑,你也听说御花园的事啦?听说凌妃赐死了一批花匠,是真的吗?”一个稚嫩的女声,大约是刚进宫不久的宫女。
闻言,年长的宫女声音变得警觉起来,稍稍停顿后,压低声音道:“是真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下了场雨,御花园里的蜀葵就全倒了,结果凌妃娘娘那日一大早去赏花,看到满眼残枝败叶和在泥中,当时大发雷霆,将护理蜀葵的花匠全都赐死,而御花园其他的花匠全都杖责二十遣了出去,所有的人都换了一批。”
“啊……”小宫女显然没听说过宫中这样血腥的事,错愕地叫出声来。
接着,年长的宫女斥责的声音传来:“你小声一点,以后做事再这么毛毛躁躁,说不得下个死的就是你。我们宫里的那位昭仪娘娘可也不是好惹的主,听说她都敢冲撞凌妃娘娘,看样子,她在宫里也活不了多久,我们啊,得想想出路,去内务府打点打点,调到别的宫里去,要是能调往凤鸣宫就好了,听说皇后娘娘温良平和,而且赏赐……”
听到这里,青汐没有再继续听下去,嘴角一抹不明深意的轻笑,青汐顿住的脚步继续向前走去,转身进了殿。
香祺就在这时迎了上来,恭敬禀告道:“娘娘,诚亲王在门口候着,说要拜见娘娘,不知娘娘见是不见?”
闻言,青汐脸上的笑意僵在唇边。在她称病期间,夜方旭来过琉月宫几次,自己都借故没有见他,但是他却给小西留下了治外伤的药膏。
似乎从那日受罚之时,他也察觉到自己对小西的不同,在皇上不肯请御医给小西治伤的时候,他给了自己最需要的帮助。
夜方旭总是这样,她不需要的时候,躲得远远的,看着她笑看着她幸福。可是,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却只有他守在身边,就像前世她被打入地牢时一样。
青汐的眼角泛起微微的酸楚,可是对上香祺打量的眼神,逼着自己将所有情绪压了下去。可是,既然此生注定没有交集,那么青汐宁愿选择形同陌路。
既然如此,那她也只能见见他了,让他死了心才好,她不是不知道,夜方旭这两年来他多次拒绝了皇上的赐婚,这其中的缘故,青汐也猜得几分。可是暖阳早已经死了,安暖阳这三个字也从皇宫里彻底抹去了,前世,她已经耽误了他这么久,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夜方旭,我终究也只能负了你。
“请诚亲王进来吧。”青汐不露痕迹地别过脸去,以免让香祺看出里头的异样情绪。
夜方旭在一个随从的跟随下,踩着通传声走了进来,依旧一身白衣,只是已经蒙上一层细细的雨丝,而高高束起的发束亦是被雨丝蒙上一层淡淡的白色。
青汐心里闪过一丝异样,而先前盛满惋惜和亏欠之意的双眸,此时却变得陌生而冰冷,似乎只是看到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人一般。
诚亲王显然被青汐这样的眼神给惊住了,他心底的那个女子,眼神总是温暖亲切,从不会有这样冷冽的表情。夜方旭将那些到了嘴边的疑惑,全都吞进腹中,依着礼数行礼。
“诚亲王,请坐。”客套的语气,异常疏离冰冷,却依稀听得出声音几分尚未痊愈的嘶哑。
夜方旭显然不习惯青汐这样的态度,不动声色地坐下,脸上已有尴尬之色。
这么久来,她给他的感觉太过熟悉,最让他欣喜的,是在宴会上她舞出的那套剑法,那是皇兄独创,就连他都不会,可是她却会,那一刻,他心底甚至能确定她就是暖阳。可是宴会结束后,她忧伤的神情又是那样陌生。
可是在那日受刑之时,她倔强的眸子虽然冰冷如常,但她对小西的那样保护,他从那里看到些许熟悉的影子。
太多的疑惑,需要她给他解答,所以他来了。但是这一刻,她那双逼人的眸子却让人心底生出些许压力。
“诚亲王这些天来是为了诚亲王曾经所说的那个女子?”青汐直奔主题,嘴角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任谁都不喜欢别人将自己当成别人的替身吧。夜方旭方觉唐突,转身命随从将带来的盒子打开,道:“听说玥昭仪身子不适,所以过来看看,这些药……”
青汐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便打断夜方旭的话,道:“劳诚亲王费心了,不过皇上已命御医开了许多药,这些药本宫也用不上,无功不受禄,诚亲王还是带回去吧。”
青汐不是不知道那精致的盒中装着的药材,都是针对她的病情所用的调养药,想来夜方旭也知道了自己中毒的事。其中几味药材极为难得,想来夜方旭弄来这些药也费了些心力。
可是就因为费了心力,所以才不能收。更何况,如今她虽然成了昭仪,但依旧是后妃,而他是亲王,若被有心之人知晓,安个私相授受的罪名,不仅自己,就连夜方旭也得受牵连。
夜方旭自嘲地笑笑,挥手命随从退下:“是本王唐突,没有思虑周全,还请昭仪娘娘莫怪。”
青汐的心似有一只手轻轻地揪着,莫怪?她有什么资格怪他呢?他本是一番好意呵。
青汐却忽的目光一转,责备道:“怎么没人给诚亲王倒杯茶?”说着,责备的目光钉在香祺身上,香祺一愣之后,恍觉失职,连忙走了出去。
见香祺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青汐面色稍稍缓和,道:“本宫又怎敢怪罪王爷,说起来,本宫还得谢谢诚亲王。谢王爷多次为青汐求情,几日前,又给小西送了药膏来。”
夜方旭闻言,心底也轻松了几分,嘴角浮起一丝淡雅的浅笑:“玥昭仪严重了,不过举手之劳罢了。”
“诚亲王多次帮本宫,是因为诚亲王曾经说过的那个女子吧,既然诚亲王对其这样上心,为何不求皇上赐婚?皇上和王爷手足情深,想必只要王爷说,皇上定会同意的。”青汐想借此提醒夜方旭,当初的暖阳已经死去了,他又何故念念不忘。
然而,闻言,夜宸旭嘴边的笑意无力而苍白:“她已经不在了。”而且,就算她还在,皇兄也不会将她让给自己,更何况,她的心一直都在皇兄身上。
青汐抱歉一笑:“对不起,本宫不知道……”
夜方旭摇头,苦苦一笑道:“玥昭仪应该没有听说过她,她叫安暖阳。曾经是……是暖妃。后来因为一些事被赐死,而我,没能救出她……”
夜宸旭似乎陷入巨大的内疚和痛苦之中,一直带着温润浅笑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关于这个女子的一切,两年了,他都没有勇气提起,因为一提起心底便是锥心的痛。
而皇宫之中,也在皇兄的禁令之下,将所有与那个女子有关的一切抹得干净,似乎那个女子只是梦中的一抹倩影,现实中从没有存在过。
在皇兄的禁令之下,在宫中提起安暖阳这三个字便是死罪,但是不知为何,他一直很想告诉青汐这一切,因为,两年了,也只有青汐的出现,才能提醒自己,他心心念念的那个女子竟是真真实实地存在过。
同时,青汐的心也随着夜宸旭的这句话凌厉一痛,从她回到这个皇宫里,她曾经深爱的那个男人已经将关于自己的一切全部抹去,任何人都不曾提起安暖阳这三个字,甚至她想查查当年的事情过程,都丝毫线索都查不到。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关于自己的事情。只是没想到,一直记着她的竟然是诚亲王夜方旭……这世界多么可笑而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