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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语，这姑娘是谁啊？怎么对殿下呼来喝去的，她不知道殿下的身份吗？不仅让殿下帮着打渔，如今还就这样坐在地上，吃着那样不干净的食物？她以为她是谁啊？”
“她当然知道殿下的身份，这又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了。嗨，我说竹声，你这人就是死心眼，你看不出来，殿下现在的心情比刚才还要好？可多亏了这位姑娘呢。”
竹声看了眼佟攸，对方此刻已经压制不住自己的表情，流露出对食物的沉醉，全然不像是平日里衣冠楚楚的殿下作风，更觉得诧异。
“殿下何时变成这般模样了？他……”
“哎，竹声，你傻了？殿下的事儿你也要置喙了？”
松语一声恐吓，果然将竹声唬住了，不再提此事。只是，
“既然这姑娘同殿下谈笑风生，算是殿下的朋友，为什么我们还要在树上躲着，不能够一同在下面待着？”
松语咽了咽口水，努力控制着自己的理智。
“你不懂……”松语强忍着冲下去的冲动，握着竹声衣服的手更紧了。
“殿下不希望我们在场，你就不要去讨殿下的烦，到时候让你去河西喂马，你可就没处哭了。”
“好吧，”竹声是个没主意的，松语说话又听起来很有道理，只得作罢，“看你说的那么形象，就好像你经历过似的。”
“……”松语不想将自己的糗事告诉竹声，只能封上嘴不出声，一边不住的咽着口水。
松语两个想着，忍一忍，总有他们吃完的时候。
可是没想到，佟攸似乎故意同他们作对，又同木七娘聊了起来。
“你随身带着盐巴？这鱼肉好生入味啊。”
“你这是质疑一个专业厨师的素养，不只是盐巴，还有糖和香辛料，这些东西怎么可以不随身带着呢？若不是米面太沉，我也是愿意背上几袋子的，有了粮食才有底气，去哪儿都饿不着嘛。”
“萧老前辈对你也算是照顾有加，本以为你要跟着他闭关修行几年呢，没想到这样快，你已经进步到如此地步了。着实是让人刮目相看。”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殿下的耳朵，这样的小事，你也能知道。”木七娘心中有所怀疑，总觉得那天她产生的幻象并非随机事件，或许，佟攸真的在第一酒楼中呢？
佟攸也不瞒她，“第一酒楼是我的产业，这样大的比试，我自然要出席。”
“那三楼白纱帘中的人影果然是你……”木七娘恍然大悟。
佟攸轻笑，明明他们彼此没有见面，却如此心意相通，这岂不是绝妙的缘分所致？
“你就知道，我人在三楼了？”佟攸轻问。
木七娘突然反应过来，她不过是产生了幻觉，误以为看到了佟攸，实际上两个人并没有打过照面。她刚刚脑子没有转过来，现在好了，看着佟攸戏谑的目光，手足无措起来。
“我随口说的，第一酒楼那样的构造，唯有三楼寻常人上不去，你若是酒楼的主人，自然是有特权的。”
感受到身旁炙热的目光，木七娘的眼睛一瞬不变的盯着烤鱼，躲避着与佟攸的对视。
佟攸也怕把佳人唐突了，轻笑着移开了目光。
“七娘，”佟攸的眼望向火堆的方向，火焰在他深邃的眸子中跳动，分外的耀眼，“你说，这是缘分吧？
命中注定你我要相遇相知，纠缠不休。”
“……”木七娘没有回答。
动听的情话自然悦耳，可是接收情话的偏偏是个缺根筋的她，除了面红耳赤，低头不语，她竟然不知道如何应付。
期待了半天，也没有听到任何的答复，佟攸的头又低了些，转而看着脚边新出芽的野草，无声叹息。
深情者莫动情，情真时不求回报，天下间那么多的好姑娘，他偏偏看上了这一个，又有谁能说得清呢？
“好鱼，好美味。”
木七娘手微微一抖，低头专心烤鱼，不再理会佟攸。
二人都没有再开口，虽然各自沉默，氛围却远没有之前的尴尬，连遥遥看着这里的松语和竹声，都能感受到二人之间的暧昧气息。
“天看着晚了，我还要回去，就不多同殿下闲聊了。”木七娘掸掸土，留了两条烤鱼给佟攸，又将两条烤好的鱼用布包裹了，拎着仅剩两条烤鱼的竹篓欲离开。
这次佟攸倒是没有拦着，点点头，人依旧坐在地上，没有站起来送行。
“姑娘慢走。”
“多谢殿下的鱼。”木七娘摇摇手中的竹篓，步伐轻快的离开了。
直到木七娘走得人影儿都没了，松语和竹声两个才从树上下来。
“殿下……”松语拱手，眼神却一直盯着佟攸面前的烤鱼。
看出松语的醉翁之意，佟攸难得一次的大方了起来。
“吃吧，你们记得感谢木姑娘。”
竹声还有些犹豫，松语却连道谢都忘记了，直接冲上来，挑了那只肥美的烤鱼就张口。
“这木姑娘的手艺，当真是名不虚传呐！”松语一边吃着，一边不忘了夸赞木七娘的手艺。
佟攸笑看着松语狼吞虎咽，并不多言。
竹声看着松语吃相香甜，再加上着实有半日的功夫没吃东西了，也就不再矜持，拿了另一条烤鱼，细细咀嚼起来。
“区区一条烤鱼，居然能有如此鲜美的味道？”竹声一脸的震惊，不知不觉间，他竟然比松语更先吃完了手中的烤鱼，只看着松语手中的烤鱼咽口水。
早知道如此，他就抢在前头，抢那个个头大的烤鱼了。
“那当然，那可是萧未名民间第一徒弟，手艺自然是一流的。”松语细细品味口中烤鱼，才知道之前多少美味佳肴从他眼前过，他都没能尝上一口，着实遗憾。
“怪道殿下看着那姑娘的表情非同寻常，我原还以为殿下心仪这位姑娘，原来竟是看中了这位木姑娘的手艺。请殿下示下，是否要属下去请那位姑娘到王府中去，做个厨娘？”
竹声大大咧咧戳穿了佟攸的心事却不自知，松语阻止不及，此刻追悔莫及。
“不必了。”佟攸的表情有一点僵硬，对于竹声的话不知该不该解释。
松语“啪”的拍上了竹声的榆木脑袋，“专心吃你的就是了，这些事情殿下自有决断，岂容你我置喙？”
竹声点点头，“属下逾矩了，殿下恕罪。”
“无妨，出门在外没有那么多规矩。”佟攸虽然说着轻松，可是心底却着实波澜了一阵子，才渐渐停歇。
一时二人吃完了烤鱼，竹声自觉的收拾起残局，松语才悄悄凑到佟攸的身旁，小声请示。
“殿下，如今木姑娘您也见着了，是就近找个屋子住着，还是如何打算，还请殿下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