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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七娘看到了春雪眼中的狠毒,不得不说,她怕了,不想浪费时间和精力在这些家里的事情上。更何况,她觉得这是大房自己的事情,她一个二房的寡妇,实在没有必要在里面搅和。
所以原本每日都要在黄氏身边刷存在感的木七娘,最近已经很少到主屋去了。
春雪也因为木七娘“懂事”的退出,没有特别针对她。
只是木七娘知道,这只是因为春雪精力有限,还没有闲下来对付自己。作为最早知道春雪想法的人,就像是攥着春雪的把柄一样,不将她挤兑出去,她永远都不会安心。
不过木七娘本也不打算老死在夏家,更何况她现在已经拥有了自己的事业,更是对于在夏家受气不感兴趣。她已经想好了,日后若是时机合适,她也可以借机直接脱离夏家,所以,这未尝不是一个好机会。
夏月平日里不关注这些,可是作为女孩子的敏感还是让她发现了春雪的异常。
只是经历有限的她并不清楚,春雪怎么突然有所转变,只是看着母亲并不反感这种转变的样子,所以并没有过多担心。
如今听木七娘这么一说,夏月似乎窥到了什么不寻常的味道。
“你什么意思?”
木七娘摆摆手,一副无奈模样,“还能什么意思,春雪的心思都那么明显了,只有娘还蒙在鼓里,以为自己慧眼如炬,给儿子找了个好妾。”
“怎么可能!春雪一个丫头,敢起这样的心思?我去和娘说,不能让她被这坏丫头骗了!”夏月说着就要冲出去。
“哎,你别急啊!”
虽然说夏家越乱越没人关注自己的事情,可是看着夏月这么大的反应,木七娘还是犹豫了。
春雪纵然不好,可是毕竟她也同自己有些交情,既然黄氏愿意让春雪和夏伯文在一起,她确实也有几分不愿打破现状。再加上,她回想起之前春雪的眼神,不由得浑身发冷,夏月这样单纯的性格,让她去面对这件事,她实在难以想象,是否会因为得罪了春雪而受伤。
“你拦着我干什么?”
“这事儿娘是什么态度,你知道吗?你觉得你会比娘更通透,更了解人心吗?”
木七娘的发问,让夏月愣住了。
趁此机会,木七娘拉着夏月坐在榻上,手安抚似的拍打夏月的后背,语气潺潺如水流,
“娘要是心里愿意,你去折腾,岂不是让娘不开心?
再说了,现在春雪还没有表现得很明显,你现在去捅破这层窗户纸,岂不是让大家都难做?
我觉得,你不妨先放一放,这事情没有那么紧急,即使春雪真的想要同大伯在一起,也要娘亲口答应,大家都知道了才行。显然,现在只是春雪一厢情愿。或许大伯也有意,但是我相信,娘一定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我不阻止你提醒娘这件事,可是绝对不能像现在这样什么都不想,愣头青一样的冲过去说清楚这件事情。窗户纸一旦捅破了,有些事情就不能挽回了。”
木七娘循循善诱,夏月也听得很认真。
“名节对一个女人来说有多重要,你应该清楚。虽然春雪是个丫鬟,可是日后也是要嫁人的。如果娘同意这门亲事还好,咱们自己家里的事情自己解决,谁也不会到外面去说这个事情;可是如果娘不同意,你让她一个姑娘家的,怎么面对街坊邻居的闲言碎语呢?”
“可是她也不能……唉!”夏月气得跺脚。
“我理解你的想法,我们年纪小,想事情自然不全面。但是我们得相信娘,相信娘的眼光,相信娘的决定,不是么?”
夏月点点头,似乎是被木七娘说通了。
“所以,你先冷静下来,此事不能急。你如果担心出问题,平常可以多同娘聊天,看看娘是否有意把春雪嫁出去,看娘是怎样的态度,再做决定。”
“……好吧。”夏月有些不服气,却没有之前那么抵触这件事了。
“不对啊,你怎么转移话题?我问的是,你怎么最近总不在家里?”
木七娘刚喝的水还没有咽下,险些被夏月突然说话呛到。
“咳,这事儿你还记着呢?”
“我就知道,你是故意的,你究竟在干什么,从实招来!”夏月态度突然强硬了起来。
木七娘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事实上,除了初次见面时,夏月有些蛮不讲理,在同夏月的关系亲密些以后,她渐渐发现,夏月其实是一个挺单纯的小姑娘。除了脾气火爆耳根子软,思维很容易被人左右外,本性却还是很好的。至少自己同她说的事情,她都有很用心的听,很用心的帮助自己。
只是镇上的生意是她安身立命的根本,在她没有完全确认自己能够拥有活下去资本的时候,这事情,她真的能说给夏家的姑娘听吗?
木七娘凝视着对方的双眸,那双眼里有因为自己转移话题而产生的怨气和焦急,却并没有丝毫的愤怒,夏月看起来,真的在关心自己。
当这眸子里的怨气渐渐被疑惑替代的时候,木七娘的心里突然有一个声音、有一种热情,让她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我在镇上做生意,如今正是生意最关键的时刻,所以我需要经常过去,才能保证自己的生意的稳定。”
木七娘盯着夏月的眼睛,似乎想要看透她此刻所有的想法。她看着夏月眼中的疑惑变为震惊,接着震惊又渐渐消失,迟迟没有说话,只是渐渐的,夏月的身体由紧绷的状态变得轻松,而木七娘那颗悬着的心,也在夏月的身体轻松下来以后,渐渐的放回了原位。
“我还以为那些传言你当真听信了,还好,只是做生意。”
外面的传言是什么,木七娘很清楚。之前因为周氏闹了那么一场,邻里乡亲虽然没有在明面上提这件事,背地里却开始传起木七娘的谣言来。毕竟是个没有家底的年轻寡妇,没有挂碍一身轻,年纪又小,别人三两句话就能骗的,说不定真的有野男人,只是大家都不知道而已。
这种传言没有根据,也不过是一众长舌妇无聊的谈资,木七娘向来不在意,没想到夏月却比她更关注这些事情,甚至会替她出头。这些事,夏月从来不说,只深深的埋在心底,仍旧信任着木七娘。
好在木七娘最近的反常只是因为照顾生意,这证明她夏月的信任没有白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