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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说因为自己在市集买卖打得都是自己的名号?
可是周氏和黄氏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房中人,平素交往的姐妹也没有哪个是爱各处走动的。她们东平村又偏僻,自给自足惯了,实在少在集市上见得到啊!
可终究是自己平日行为思虑过少,只顾着打响个名声,忘了至少应该用个化名,也少人能找到自己的身份。
可她不过就是个小村子里的苦命寡妇,又不是什么知名人物,她哪里需要想这许多?
可转念一想,若是周氏当真已经抓了自己的把柄,恐怕早就嚷开了吧?就算周氏忍得住,以黄氏那抠门认钱不认人的性子,也早就把她的屋子翻了个底朝天了吧?
想到这里,木七娘的心中稍定,或许周氏只是捕风捉影得到一两点消息,还没有什么实在证据,自己可不能先乱了阵脚。
而屋子里,此时夏伯文也正问到证据。
“你说她如何她便如何了?可别混口胡说,伤了兄弟姊妹间的和气。”
“那还能有假?我亲眼见着的,她一个弱女子,平素里砍柴挑水都比常人慢上几回,昨日竟然单手拎了七坛酒出门。虽说那坛子不大,可是酒可是实打实的重量,加一起可比一桶水要沉得多,可是她呢?不仅没有一丝汗意,还走得那样快,这能是正常的?
更何况,那木车碰了石块,酒坛险些因为颠簸倒了,这分明里面装的就不是酒,鬼知道她到底装了些什么,又挣了多少银钱在里面!”
周氏的声音越来越高,到了后面,木七娘甚至不需要再探过头去,连走得远了都能听得见二人的聊天。
“你吵什么?没凭没据的,你就嚷到天边去了?到时候若是冤枉了人,看你怎么收场!”
“怎么就冤枉了人!明日把那酒窖一开,酒坛子一打开,里面是酒还是别的,粟米是用了还是没用,数一数自然清楚!”
“哼,明日你自己闹去,我管不了你了,我出去躲个清净!”
“你又去哪里?别以为我还没寻到那个狐媚子妖精,你这事儿就算过去了!你自以为你两个做得天衣无缝,等我料理了这边,你等着!”周氏听说夏伯文又要出去,直接就联想到那撮头发,吵嚷得更大声了。
许是夏伯文觉着周氏嚷嚷得他没了面子,声音也控制不住,
“我去找老李几个打牌去!你又想哪儿去了!整日的在家里不想着伺候婆婆丈夫,天天的针对这个找那个的,爸家里搞得乌烟瘴气,你不累我还累呢!好好的过日子就不行!”
木七娘听到这里,也没了继续听墙根的心思,这会儿重点是要抓紧去酒窖里布置,若是明日早上再弄,恐怕当真要被周氏查出些事儿来了。
……
松语解决了在东阳镇的事情,很快追上了佟攸的马车。
此时佟攸正坐在车内闭目养神,对他来说,回到郡中面对的事情远比在这个小城镇中要多得多,想到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皇兄弟”,他就忍不住头疼。
“殿下,东西都整理好了,那何亭长虽然为人昏聩,好歹还知道分寸,没有多问。”
“嗯。”悠悠的应声里充满了疲累。
想到这次出行的目的没有达成,就被急匆匆叫回去,松语就有些不甘心。
“殿下为何不让那何庸着人去寻‘七娘酒’的酿造者身份?分明已经在东阳镇中了。”
佟攸悠然睁眼,似乎有一瞬间认同了松语的建议,随后他轻微得摇了摇头,道,
“莫要坏了那姑娘的名声。”
松语摇摇头,“殿下就是太过多思了。”
马车内没有声音。
松语又道,“要我说,就算是大张旗鼓得找又能如何?您高贵的郡王之尊,寻一个平民女子,那是给了对方多大的脸面,那人只会感激涕零,上赶着前来,哪里又会顾及什么名声?再说殿下如此金贵的身份,即使如此,也不会有人敢说三道四的……”
马车内依旧没有回应。
松语却越说越觉得可行,“若是殿下当真担心坏了姑娘的名声,只消同她的亲人伙伴说个清楚,再让那亭长对那姑娘加以表彰,自然只会有好名声,不会有坏名声了。再再不济,当真被人当做是殿下心仪之人,大不了收在府里,反倒更加方便她酿酒了。”
“莫要浑说!”马车内终于斥责出声。
松语被佟攸斥责,连忙噤了声,缩着脖子作鹌鹑状。
“小的不也是为殿下着想嘛。”
“一天天不想正事,白长个脑子,若再如此,便自己把名字递到戍北的名单里去,历练个两年再回来。”
“别,别,小的一切听殿下的就是。小的倒是不在意北方苦寒,只是殿下身边不能没有人保护着,小的哪里放心别人跟着殿下呢?”松语可是怕了郡王的“雷霆之威”了,他可是老王爷精心挑选给殿下的侍卫长,如何能忘记老王爷的嘱托,擅自离开?
松语这一番唠叨虽然扰人,倒是让佟攸对即将见到那些不爱见的人的不耐烦减去了大半,心思也不全然放在这件事上,放松了下来。
渐渐的,他竟然想起了那个有数面之缘的小姑娘,几次相见,虽然没有什么过多的接触,倒是次次都能让他看到她独特的一面,与大多数闺阁女子半点也不相同。
只是可惜,那样有趣的一个姑娘,他居然一直忘了问及对方的名字。
突然,就很想知道对方叫什么名字,她的本质上,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松语。”
松语突然被叫到,担心是让他去戍北,哪里敢耽误,连忙并步上前,在车帘子外面躬身随行,
“殿下叫我?”
“……那日下雨,我让你收留在客栈的姑娘和男子,都叫什么名字?”
“下雨?”松语愣了一下,才想起这已经是上一次到东阳镇这边的事情了,只是当日殿下未曾询问,他只当殿下同往日一样,只是发了善心,怎么这会儿反倒问起来了?
“小的也没有仔细问过,只记得那个男的叫大牛,女的叫木……”松语突然大脑僵硬,着实是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