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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七娘敏感的发现,这里的人除了之前说过话的文氏外,似乎对自己都有不小的排斥之心。黄氏虽然带着自己出来,让周氏待在家里,可以算是表示着自己的态度的转变,可是这些人仿佛没有看出黄氏的意思一样,说笑时并不带着自己,反而常常提到往年周氏如何如何。
看来之前周氏在这里没少花功夫,不止是同这些妯娌姐妹打通关系,也应该没少在她们面前抹黑自己。
黄氏一心同李太婆聊天,也没有注意到木七娘这里的窘迫。不过即使她看到了,也不会替木七娘说什么的,毕竟她只是对木七娘有了改观,却并不算看重。
即使这样,木七娘也已经很满意了。不过是少同人交流几句,少说几句话而已,对于她来说,还真不算什么。
然而木七娘的安乐心思并没有持续太久,她不想惹事,却不想到了午膳时分,这群人如同压抑不住内心的怨气一般,开始了对木七娘疯狂的针对。
为了表示李太婆对夏家的重视,午膳特意摆在了李家最大的会客厅——奉春堂。除了上首高坐的李太婆和黄氏外,李家从长媳文氏到小女儿李秋溟,从长房到三房的堂姐妹兄弟,并上木七娘和夏月两个,共计十五个人。
这人一多了,是非就没有止休的时候。
出门为客,木七娘本不必侍立在黄氏身边,便挨着夏月坐下,乐得清闲。
午膳的丰盛程度,放眼整个东平村都找不出一户能做成这样的,足以见东水村比东平村的富裕程度,也更是彰显李家的尊贵。
本着食不言寝不语的礼仪原则,自正菜上齐起她便只专注于碗间,除了夹菜,几乎不抬头。
偏偏木七娘这样避着,还是引得别人的不满。
“到底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上不得台面,姐姐您瞧,这怕不是从来没有坐席吃饭的吧?吃相竟然这样难看。”说话的人眉眼与李太婆有三分相似,可是也仅是这三分,比之其他人更多了十分邪气,尖酸蛮横都写在了脸上。
这个人木七娘不认得,事实上,除了长房长媳的文氏外,其余的这些“莺莺燕燕”的姑娘,黄氏一个都没给木七娘介绍过,这会让让她认识谁是谁,当真是难为死她了。
本想求助夏月,可是对方的话语已经引来了不少的目光,这会儿她再做什么都显得不合时宜。
木七娘自认吃相已经很文雅了,既没有狼吞虎咽,也没有盘腿歪着,怎么在对方的口中就成了吃相难看?
再看对面,几个女孩子已经聚在一处对她指指点点了。
这可不是好事,木七娘心里警铃大作。
黄氏那么在乎面子,这事儿若是处理不好,她可就要倒霉了。
木七娘想了想,还是安安静静的吃饭,并没有同那些人说话。
看木七娘没有反应,那几个姑娘认定木七娘是个软弱好欺负的,讨论的声音又大了几分,言语中不乏讥讽和嫌恶。
“毕竟和我们这样的人家不同,她没受过什么规矩,也没个人教导,倒也不是不能理解。只是这个样子就敢厚着脸皮出来走亲戚,可就真是没脸没皮了,哼。”
“就是,这一副缺管少教的短视模样,真不知道她哪来的自信?”
这些话已经说得很过分了,夏月已经气得摔了筷子,满面愤怒似乎要即刻同那几个姑娘吵起来。
“哎,别急啊,你气什么?”木七娘轻轻扯了扯夏月,让她脾气不要那么暴躁。
若是说之前木七娘还在担心,自己同这些李家的小姐起冲突,会不会引起李太婆的不满,从而引起黄氏的不满,但是听了这些话以后,木七娘突然就不担心了。
这些人这样口无遮拦,自诩是大家小姐,却说着这样直白侮辱人的脏话,还是在这么多人的场合,可轮不到她来教育。
那几个姑娘犹自不觉,越说越起劲,声音越来越高,令人想听不到都难。
“真是的,怎么现在什么身份的人都能和我们平起平坐了?”
话音刚落,便听见主座下首的文氏怒斥,
“雨儿,你们在说什么!”
这声斥责令正针对木七娘的几个人都吓了一跳,听到文氏的话,几个人纷纷站起来,低着头,居然一个都不敢说话。
主座上,李太婆和黄氏的表情很不好,只不过都没有表态而已。
木七娘余光瞄了一眼黄氏,这会儿她正看着自己,眼神里充满了生疏和埋怨。
木七娘想到那几个姑娘的话会被李家人斥责,只是没有想到,这个斥责她们的人不是李太婆这位老主母,反而是平辈的文氏。
显然,看李太婆的表情,也是赞同文氏的处理的。
啧啧,同样是儿媳妇,当成文氏这种做什么都能得到婆婆支持的程度,还真没有几个人能够做得到。
命呐,有时候真的是不由人的。
至于黄氏眼神中的含义,木七娘虽然看懂了,可是却并不想理会。
黄氏的意思,无非就是埋怨你自己刚刚怎么没有直接怼那几个姑娘,反而让她们说出这么多难听的话来。
她之前在郭家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那牙尖嘴利的,连郭姑婆都被绕了进去。怎么到这里来反而装起了哑巴鹌鹑?黄氏有些不满,认为木七娘今日有些不认真。
木七娘哪里会听黄氏的,她不是不能同那几个姑娘争辩,也不是吵不过对方,可是何必呢?
以她们骂人的内容来看,也不是接受过什么高等教养的,看说的那些话,哪里有一点顾忌?黄氏好歹和李太婆是亲戚,说木七娘没有教养,不是说黄氏这个婆婆教导的不好?连带着李太婆也被诋毁了一通。
若是那几个姑娘只是找自己的茬,她还可以据理力争,可是这话已经说到家教家风之上,可就和她没有关系了。
“你们几个,给夏家娘子道个歉,再各自回房思过去!”文氏已经干脆利落的定下了几个人的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