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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晚将信将疑，只觉得堂堂郡王没有必要如此戏弄自己，这才拿起汤勺，谨慎得啜了一口。
“……”
“这不可能！”松晚满目震惊。
“可尝出来了？”佟攸却直接询问。
“这……我再尝一口。”松晚觉得自己还是被骗了，刚刚入口的鲜香顺滑的感觉让她震惊，以至于忘记品尝其中有些什么。这不是她技不如人，而是因为郡王他故意遮掩，引她入歧途，才让她有所轻视，没有仔细品尝的！
佟攸并不阻拦，松晚也不客气，直接拿起旁边的汤碗，舀了整碗来品尝。
“咕咚、咕咚。”一碗下了肚。松晚的表情却依旧如前，眉头皱得紧紧地。
“松鸡、野兔糜……”松晚口中念念有词，手上不自觉的又去拿汤勺欲盛。
书卷再次阻止，“已经一整碗了……”
松晚已经不知身在何处，同谁交流了，只手上机械得要去盛汤。
看着松晚入迷，佟攸也不再阻拦，任由松晚行动。
“咕咚、咕咚、咕咚……”
“咕咚、咕咚……”
……
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这汤盆已经见底了，松晚却依旧在重复着舀汤的姿势。
“好了，已经没了。”佟攸拍了拍松晚的肩膀，才让她回过神来。
松晚的眼中还有些疑惑，再看了看佟攸，人就跪倒在地。
“你这是作什么？”佟攸大惊，搞不清楚松晚这是怎么了，连忙让松语把人扶起来。
“师父，你且告诉我，那一味草腥味是何物？分明带着腥味，可偏偏不是鱼腥草等常见的食材，虽然尝起来是调料，可是用量不小，同其他肉糜的味道中和得极好，令人食而不腻，这是何物？”
佟攸听了松晚这话，才知她这入迷的程度极深，只是看着对方渴求的双眼，无奈摇头。
“那你可跪错人了，我亦不清楚。”
松晚已经被松语搀起，听得这话更是惊讶。
“不是殿下所做？这味道究竟从何而来？”
“不知。”
“不知？”松晚不信。
佟攸望着窗外的老槐树，悠然问道，
“之前所说的应我一事，可作数了？”
松晚点头，“自然作数。”
“那便你自己去寻这个答案……”
松晚当日便回了东阳镇。说来好笑，松语带松晚来时共行了两日，一路上走走停停，松晚过得好不惬意。可是这到了回程之时，松晚只单人骑一匹快马而行，连松语的护送都以累赘为名拒绝，实在是等不及得到答案。
……
“你说殿下是当真不知还是故意整我？按照他所说的法子，当真能找得到做汤品的人？”
第一酒楼里，松晚指挥着下人们忙碌，将整个酒楼重新修葺，心里却仍旧忍不住的犯嘀咕。
“若是殿下所说，那自然就是真的了。只是如此兴师动众，把整个酒楼都要重新装修，是不是有点太小题大做了？”说话的是第一酒楼管事方雨，与松晚一样，是佟攸的手下。
第一酒楼本就是佟攸的产业，当年佟攸掷千金求良厨，只为满足口福，方雨便是那时来到这里的。
作为名厨的方雨，所做的菜肴自然能让佟攸满意，只是名厨多傲骨，按理不会效力于权贵，却不想当日方雨看到了还是个奶娃娃的松晚，窥其天赋，方雨爱才之心作祟，便留了下来。
松晚厨艺天赋高，加上方雨悉心教导，很快就在第一酒楼打响名气，方雨也乐于退居二线，替松晚管理酒楼的一应事宜，反而很少掌勺，渐渐的除了方雨最初来时在的几个人以外，很少有人知道，方雨曾经是佟攸千金请来的名厨一事。
几载共事，松晚同方雨早已是无话不谈的伙伴，此次进平凉郡的经历实在让松晚印象深刻，回来自然免不了向方雨吐槽。
“早知当日就留上一些带回来，可惜我那会儿痴了，竟忘了你。”松晚懊恼。方雨教授她厨艺，于品菜方面自然有独到之处，可惜当日汤品太过鲜甜，自己一时控制不住，连老师都抛诸脑后。
“当真有此奇事？你真的尝不出其中滋味？”这样的手段，难道说当真是隐世名厨？
“倒是也能尝出些，可是我回来复刻，却怎么都没有当日那般感到惊艳。”松晚摇了摇头。
看着松晚如此，方雨对于这未曾谋面就令松晚吃瘪的人产生了浓烈的兴趣。
“你确定这样的方法能够引来那人？若是如你叙述这般，这人在厨艺上的造诣不在你我之下，又如何会为了区区几百两银子折腰，来这里同众人争什么菜品权？”方雨问道。
松晚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
“殿下让如此做的，他说那人恐是家境贫寒之辈，又或许是生意人，总之这样的法子，有七成的机会遇到那人。”
“或许、七成？如此的不确定，就花下这么多银子？殿下还真是出手大方啊。”方雨的话里有些酸味，自打她答应留在第一酒楼，佟攸就没少压榨她的价值，面前这个单纯姑娘也没少当帮凶。佟攸一方面按照普通酒楼的大厨与自己结账，另一方面又让松晚一脸天真的跟着自己，仗着自己心软惜才，把自己牢牢困在这儿，替他郡王府卖命，那会儿可没见他对自己这样大方过。
如今看佟攸为了一个只是有可能出现的人就这样大费周章，方雨怎么能心中不怨？
松晚几年来没少听方雨抱怨，如今听她的语气，也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她是个不擅长哄人的，看着方雨生闷气，也只能娇憨得挽上方雨的胳膊，带着些乞怜的模样撒起娇来。
“方雨姐，你消消气，殿下平素里有多节俭，我们都是清楚的，这一回一定有他自己的原因的。”
“你少哄我。”方雨可不相信松晚的话，这丫头见了殿下就找不到北，殿下说把她卖了是为她好她都得相信。既然说了有原因，又不曾明说，也只有这个傻丫头才不会追问。
“再说了，今年不是因为殿下卖了七娘酒，所以府库有所剩余嘛，你看，连节礼都比往年要贵上许多了，咱们也不吃亏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