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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月回去守夜，可是她却心事重重，难得一晚上格外的清醒。
第二天一早，徐嬷嬷趁着给主家早饭时进去回话，这一话，倒是让全家但凡能称得上主子的人都听个清楚。
“你们是如何伺候的，竟然让老夫人吃这种药？”
徐嬷嬷磕头，“那可是回春堂请回来的大夫，虽然不是孙大相公却也是相熟，谁料到他们竟然会出如此毒手。”
这话无可指摘，常用的医生忽然给你下毒，谁不背后冒冷汗。
“如今咱们家朝中无人，可是孙家却有府台这门姻亲，想要找他们讨个公道怕是不容易。谁人不知道他们都是官官相护？”
大夫人这样说的，好似这事儿没有官照顾着就不能讨个公道回来了。
或者说她这话的意思是在怨恨。
“大夫人这话不算严谨，若说姻亲大夫人的娘家仍在朝中任重要官职，真的打官司，还是咱们欺负人呢。”
慕容月一句话便让大夫人哑火。
她是故意不提自己娘家的，自从上次慕容婵做的事情激怒了娘家之后，在没有之后了。
这也是她最近为何如此低调。
“行了，这件事情不是小事，容我思量清楚，你们几个吃过早饭之后继续去给祖母守灵。”
慕容月点头，他们这场法式要做七七十九天，白日倒是没有特别多的规矩，只是过了今日他们便是轮流去祖母牌位前守上一个时辰以尽孝道。
慕容月白日要处理宫云湛传来的信件，所以自请晚上再去给祖母守灵。
其实慕容月这么做，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她已经决定，从今天开始调查关于祖母去世的前因后果。
虽然她很想劝自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是看着慕容寒的态度，这事儿，最后怕是要不了了之，而她想了一晚上，最终还是拗不过自己那颗向往正义的心。
“老夫人就说，月儿小姐长了一颗菩萨心。”
慕容月呵呵一笑，她这是帮忙了，如果不帮忙恐怕就变成蛇蝎心了。
“你确定这是老夫人说我的？”
徐嬷嬷尴尬了一下，“老夫人说月儿小姐最像她的，刀子嘴豆腐心。”
这还勉强说得过去罢了。
“也不用故意讨好我，我这么查只是想要知道真相，而且对方能够接触到回春堂，想必也不是什么普通人，有些兴趣罢了。”
慕容月没有告诉徐嬷嬷的是，她让六子暗中调查了一下这个回春堂，倒是发现了不少事儿。
等到徐嬷嬷走了，六子才进来回话。
“大人，这回春堂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慕容月听了这话，嘴角上扬，这段时间，慕容月一直觉得暗中有股势力在盯着她，所以很多事情都没有放开手脚，就算是和王爷暗中联系，也是一定要用暗号，不敢说白话，就怕让人知道了什么消息，走漏出去。
“那就说说你查到的消息。”
六子办事儿能力很强，虽然说淮宁这边是有方言的，可是他凭借着自己三寸不烂之舌，成功的打入了敌人的内部。
还很正经的在回春堂给自己找了差事，为了这事儿可算是把自己都签出去了。
“这个回春堂，以前是很正经的药房，孙大相公是做过太医的，他呢年纪大了，便回到老家淮宁，大概就是和沈渭行一家颇有些相像，而且他们家师承沈家，也算有源源。”
这些慕容月早就能够查到了。
她想知道的是关于，回春丸的消息。
六子之事粗略的介绍，看到慕容月着急的目光，立刻切入主题。
“现在还不确定关于老夫人的事情，但是这个孙大相公早就不管回春堂的事情，如今也有些老糊涂了，很多事儿不记得了，回春堂是有他小徒弟方复继承的，这个方复就有些意思了，他加入城外的青阳观，成了观主青阳道长的入室弟子，一直在卖些仙药。”
慕容月知道，这个仙药应该就是回春堂卖给老夫人的那些。
“然后呢？”
六子诚然道：“期初，这些仙药确实有效果，所以孙大相公便没有多管，其他的主顾也都用的不错，但是在慕容府老夫人之前，就有其他几家老夫人相继因为这个药过世了，只不过她们本就身体孱弱，过世之后一时也没人想到与仙药有关。”
毕竟是有回春堂一直诊治的，想必总有办法糊弄过去。
“只有慕容府和李府的老夫人平素身体较好，最近出事后才会有人觉得是这仙药的问题。可是怪就怪在慕容老夫人出事之后，这个方复也消失了。”
消失了？
六子点头，“我向很多伙计询问过，就是消失了，前一日他还在房中，还有人看到他在床边看书，可是第二日他的房间蜡烛熄灭了，人也没了。有很多人说他是得道成仙了。”
呵呵……
慕容月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便是将这个故事重头到位的废弃了。
“之后还有人见过方复么？”
六子摇头，“成仙之人咱们肉眼凡胎的怎么会见过？”
慕容月不再追问这个，想来他们应该是认定这个方复就是得到成仙了。
“那个青阳道长呢？”
六子一拍手，“六子也发现这个方复没什么可查的，便让人去了青阳观找这位青阳道长，这位青阳道长倒是一直都在，而且一直在他自己的房间之内，听说最近在看破生死大劫，不许任何人打扰，除了每日送进去新鲜水之外，已经到了辟谷。”
辟谷？
慕容月听了这两个字倒是觉得有趣了。
“辟谷多少时日了？”
“半月。”
慕容月算了一下，“这就是慕容夫人出事后就开始辟谷了，时间也这般赶巧，莫不是算准了什么？”
“这几日盯紧了他，再找一个信得过的仵作过来，我有事儿要吩咐。”
找仵作还能是做什么，当然是验尸体。
可是六子听了这话却有些担忧地说道：“小姐，您确定要如此么？那可是您的祖母？”
就算是孙女刨亲祖母的坟墓也有些过分，这可是大不敬。
“如果真是被人毒杀，这事儿一定要调查，不止要查我家祖母，这几日，我会说服父亲，还会说服其他家的族长，什么入土为安，含冤受屈怎么安宁？”
这话是有几分道理的，所以六子不再劝阻，只是立刻照着慕容月的话去做去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