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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雨,说下就下,没有了夏天的暴雨,有些绵绵。时而细密,时而滴滴,能让人的思绪飘很远。窗外那棵大树上变黄的树叶,被雨水打落了一地。
慕容月望着,望出了神,喃喃自语道:“枝头上那黄叶,也过完了它短暂的一生…”
“姑娘说什么?阿福没听清。”阿福放下了手中的活,望着慕容月说道。
慕容月摇了摇头,似是被阿福的这一声从思绪中拉了出来,说道:“没什么。”
“阿福,算上今日,是第几日了?”慕容月又问道。
看着慕容月的神色,阿福便知道姑娘的此话是何意。
“第十日了,姑娘。”
“已经十日了,够久了。”慕容月叹息着。
慕容月的这十日,乃是一生中,最煎熬的十日,身体心灵备受折磨,仿佛承受了来自世间所有的恶意。
她觉得她已经熬到了头,大现已至,再没有任何希望了。落寞的眼神,早已看淡一切的模样。
沉思片刻后,慕容月又开口:“阿福,你去把王爷请来,就说我有事相商。”
听完,阿福一脸不情愿的看向慕容月,阿福不想再让她家姑娘见王爷,见到了,只会更加伤心!但慕容月那坚定的眼神,阿福便也没再多说什么。
宫云湛风尘仆仆的来到慕容月的房间,像是从何地刚刚赶回来一样。推门而入,迫不及待的找着慕容月的身影,略带欣慰的开口:“听阿福说爱妃要见本王?何事?”
自从慕容月中毒之后,便再也没主动说过要见宫云湛,每每都是宫云湛不请自来,慕容月从不正眼瞧他。
这听说慕容月今日居然要主动见自己,宫云湛连战甲都没来得及卸,就跑来了慕容月的房间。
“王爷这脸上的伤是…”
宫云湛这才察觉,赶紧用手擦拭,“方才在军营训练时所伤吧,无妨,小伤而已!”
慕容月点了点头。
“爱妃想见我,所谓何事?”
“王爷,阿月想去看归港的海神娘娘,还请王爷恩准!”
慕容月话音落,宫云湛脸色便变了,低头沉思,片刻后正色道:
“本王暂时不能离开前线,诗儿的情况也不稳定,本王怕有个万一,到时赶不回来。况且爱妃寒毒尚未好转,待本王再为爱妃压制,好转后,本王定亲自陪爱妃前去!”
慕容月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宫云湛抢了去:
“本王军营还有些事物未处理,爱妃悉心调养好身子,本王改日再来看望爱妃。”
说罢,便转身离开了,并没有给慕容月反驳的机会。
慕容月见宫云湛这边说不通,无奈,只好让六子去请了汤绶。
“姐姐对伯伦可真好,专门备下了伯伦爱吃的酒肉饭菜!”汤绶故作轻松的开口。
说罢,便坐下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慕容月欣慰的在一旁看着:“慢些吃。”为汤绶斟满酒杯。
待吃饱喝足后,汤绶先开了口:
“姐姐说吧,今日招待伯伦这桌酒席所谓何事?”
汤绶一脸看透一切的样子。
慕容月颔首微笑:“伯伦果然聪明。”
多日来,慕容月难得的笑意。
片刻后,慕容月便阐明自己的想法:
“伯伦可真正把我当姐姐看待?”
“那是自然!从未变过!”汤绶坚定的眼神回答。
“姐姐想去归港!”
看着慕容月这副神情,汤绶便猜到了几分,定是宫云湛不同意,姐姐这才会不得已来找自己。
汤绶没有犹豫,立刻答应了慕容月:“即刻便可启程!”
既然王爷不许,那就只能易装出行。
而后,汤绶便将慕容月打扮成小厮带出了府。
六子和阿福听说汤绶要偷偷带姑娘出去,不放心,死活要一同跟着前去,慕容月无奈,只好也将这两人一同带上。
自从阿福知道这汤绶曾经害她家姑娘受了伤,一直对汤绶心存芥蒂,对他的警戒之心不比对那宫云湛的少多少。
可是,走此一遭,却让阿福改变了这一看法,反而变得对汤绶的好感度大大增加!
汤绶一路上不但对慕容月照顾有加,还能顾着阿福和六子。
知道慕容月身体不好,受不了舟车劳顿,于是便花大价钱找来了一顶特制的轿子,是专门为这种身体不便的人而制作出来的,大大减轻了颠簸之感。
“有生之年,还能坐上如此豪华的轿撵,阿福可真是托了姑娘的福气!”阿福左看看,右瞧瞧,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兴奋极了。
慕容月瞧着阿福高兴,她也便高兴。
对慕容月来说,阿福就是她的亲妹妹,陪伴她最久的亲人,给过她最多的欢笑,任何时候,阿福都对她不离不弃,陪着她走过了最艰难的时刻。
想到这,慕容月的眼神有些变了,像是在绸缪着,思考着什么,眸子变得深邃,闪着光芒。
“姑娘想什么呢,这样入神,姑娘快看那儿,咱们快到了,已经远远的能看得到海神娘娘的神像了!”
慕容月透过窗纱望去,
此时,天渐渐破晓,大地朦朦胧胧的,像是罩着银灰色轻纱。
万籁俱静,忽然有了一声鸟叫,划破了这寂静。一会儿,东方天际浮起一片鱼肚白,大地也渐渐地光亮了起来。
待慕容月一行人行至海边,天已经大亮了起来。
蓝色的海水涌起滚滚浪花,浪涛拍打着岸边礁石,远处望去,天和海连接在一起,没有边际。
慕容月如愿拜完了海神娘娘,打发走了汤绶和阿福,唯独留下了六子同他单独说话。
阿福一开始觉得有些奇怪,姑娘有何话还须背着自己,只同六子说,有些吃醋。
但还是在慕容月的安抚下:“一会姑娘也有悄悄话只对阿福一人说!”阿福这才乖乖离开。
不知说了多久,只知道回来的时候,六子一路上神情凝重,少言寡语,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汤绶以为慕容月不惜违抗宫云湛的命令来拜海神娘娘,是要打算做些什么事情,所以此行,汤绶可是做了充分的心理准备才带她来的。
结果这一路除了六子外,一切平淡如常,倒是让汤绶意料之外。
直到慕容月一行人回来,宫云湛也没有发现异常。他只一心扑在了军营上,丝毫没有发现慕容月已经走了个来回,依旧被蒙在鼓里。
用完了晚膳,慕容月叫来了阿福:
“不知为何,今日嘴馋的很,阿福可否去正街那家回香计替我买些桂花糕回来?”慕容月恳切的眼神,眼睛里似乎有些让人看不懂的东西。
阿福听这话,可是开心的很,慕容月身子虚弱,多日无食欲,每日只吃几口饭菜便饱了,如今倒嘴馋起来,说明姑娘身子好转了些。
“是是,阿福这就去,这就去!”
说完,便转身跑了出去。
而后,慕容月又吩咐六子等人都下去,借口自己想要一个人待会。
六子也没有多想,便替慕容月关好房门,去厨房为慕容月煎药。
自从上次下毒事件之后,慕容月每日的起居,包括每日要喝的汤药,这些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六子亲力亲为,生怕又被歹毒之人钻了空子。
六子正熬着药,回想起白日在海边慕容月同她说的那番话,六子百思不得其解,不理解姑娘这样做究竟是何意。
正犯嘀咕呢,这时,一阵烧焦的味道把六子从沉思中拉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