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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欠苏元一个人情，也好过现在这样僵持着不能撕下这个老妖婆伪善的假面！沈朗心中恨恨，于是大声说道：“郑婆，那一日庙会上众人都看到你身后有神光出现，关于这一点你有什么好说的？”
自从沈朗出现以来，郑婆的脸色就一直很平静，没有什么波澜。直到此刻，苏元注意她的眉梢微微一动，看来这句话还是戳到郑婆心里了。
“我没什么好说的。”郑婆语调平静，她不知道沈朗手中掌握了什么东西，于是聪明地选择避而不谈，让沈朗来说，然后她再选择应对措施。
苏元皱起眉头，其实她不太赞成在如此劣势的情况下将杀手锏过早的抛出来，这样起不到一击必杀的效果，还容易打草惊蛇。随着时间推移郑婆正在极力为自己善后，解决可能出现的把柄，下一次未必能抓到郑婆的狐狸尾巴。
但是她也能理解沈朗的心情。毕竟兴冲冲而来是怀着必胜的态度，结果却成了现在这样狼狈的样子，沈朗迫切的需要赶紧翻盘。
“没什么好说的？”沈朗冷笑一声，“那就让我来替你说吧。那所谓的神光根本就不是什么神圣的东西，不过是用镜子反射阳光罢了。”
周围人一阵沉默，他们不愿意相信这样的事实，于是有人叫道：“你这么说，有没有什么依据？”
“我派人去了城隍庙对面的鼓楼从废弃的神像肚子里找到了许多镜子，郑婆，你倒是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呀？”沈朗冷笑。
郑婆沉默不语，其他人则开始窃窃私语，依旧有人表示不信。
“既然大家不信，不妨一起去鼓楼看个明白。”沈朗说道，他还特地看了郑婆一眼，后者平静与他对视，并没有半点害怕之色。
于是一行人闹哄哄往鼓楼去了，有的人是狂热维护郑婆，有的人则是从头到尾就不信她，还有很多人只是看热闹，大家都想知道这到底是这么回事。
等到了鼓楼，苏元就发现这里早就有人守着了，看来沈朗还算聪明，苏元告诉他此事之后，他就派人过来查看并且封锁住了这块地方。
鼓楼年久失修，能容纳的人不多，沈朗带着郑婆还有其他的几个人上去其他人则是在下面等着瞧热闹。
不多一会儿苏元就看到从三楼射出来一道光，笔直地照在对面的庙墙上。
“神光！”有人惊呼道，可是庙墙那里并没有郑婆啊。
“看来神光的确有问题……”
“神光有问题那也不能证明什么，至少郑婆的医术还是有目共睹的啊。”依旧有人不以为然。
苏元在旁边默不作声听着，这样的舆论反应她也想到了。沈朗在没有充分民心站在他这边的基础上捅破了郑婆装神弄鬼的秘密，未必会有特别好的效果。因为同情郑婆的人会自发给她寻求解释，甚至更加忠心。
沈朗等人从鼓楼三楼下来，郑婆并没有显得太过沮丧，而沈朗的脸上也并没有大获全胜的喜悦。
“事到如今，沈大夫希望一个怎样的结果呢？”郑婆率先发问。
“收起你装神弄鬼的把戏，不要愚弄百姓。”沈朗毫不犹豫地说道。
“我并没有愚弄百姓。”郑婆双手一摊，她见沈朗面色不耐烦想要反驳，抢先说道，“我不承认这鼓楼里的镜子与我的神光有关但是你偏说有我也不好反驳，这便随你吧。不过我的拔罐的确是实实在在的，没有半点虚假。”
沈朗简直要被气笑了，“郑婆，你这就是在耍无赖啊，证据送到你眼前，你还有脸闭上眼睛说不存在，也罢我不跟你纠缠这个。你的拔罐该是什么就是什么，别说的天花乱坠蛊惑人心就行。”
“我一直都没有说过蛊惑人心的话。”郑婆不以为然。苏元在一边已经琢磨出味儿来了，郑婆这样抵死不承认，谁也不能把她如何。她是没说过自己拔罐如何神奇，因为话都给她的那些狂热信徒说完了，真是甩的一手好锅。
“公道自在人心，你这样冥顽不灵，迟早要遭报应的。”沈朗冷冷地说道。
郑婆冷哼了一声，没有看他，径直带着自己的信徒回去了。
他们那一群人一走现场哗啦啦走了一大半人，剩下的都是两不相帮看热闹的。苏元走近沈朗，后者深深吸一口气这样的结果他很不满意。
一转眼见到苏元沈朗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多谢苏大夫的发现，不然我这一次可就一败涂地。”
虽然眼下这个结果也并不好。虽然借着捅破神光的秘密强压郑婆一头但是她的信徒依旧有那么多，大家好像并不是很在意神光造假的事情。
苏元很能理解这种大众心理，神光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东西假的便假好了反正却不会对百姓真的造成什么影响。而且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积累，郑婆已经有了一批死忠的信徒，他们会自发给郑婆解释，帮助她巩固其他信徒。
“会有人慢慢明白过来的。”苏元安慰道，“虽然眼下情况不尽如人意但是时间久了，就有人慢慢回过味来。”现在在百姓眼中，大概都是沈朗仗势欺人，郑婆成了可怜的受害者。人会本能地同情弱者，这是心理定势。
不过时间久了，当郑婆的弱者形象淡化，大家就会更加客观公正地来看待她。到时候活神仙的光环也就消散不见。
沈朗勉强笑笑，心情依旧没有起色。
苏元回去之后将此事告知祁焰，祁焰皱了皱眉头：“沈大夫这是低估了对方，下一次很难再接发郑婆了。”
“沈朗有一句话说得对，郑婆太过分的话，会有报应的。”苏元笑道，“且看着吧。”
此事之后，郑婆那里就算有些人已经离开，但是更多的人还是选择相信郑婆的医术，他们依旧对郑婆忠心耿耿，坚信她是活神仙，拥有一颗慈悲心，并且还孜孜不倦向别人宣传。
因为神光而对郑婆抱有怀疑的人自然是不会相信她，但是依然有很多人深信不疑怎么说都不能改变他们的想法。苏元的病人还好一些，虽然也会好奇的跟苏元打听拔罐有没有那么神奇，但是总体上还是相信苏元的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