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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的男人叫霍元,死去的男人叫李晓。
两人是受公司派遣,来贝县的一户人家进行电力维护的,据说户主是当地的议员,房子也不是普通的房子,是一座小小的庄园,就在前两天,庄园里的电力出现故障,将议员家的小儿子给打死了。他们也是连夜赶到,不过议员那边让他们修整一下,明天一早再来。
这还没有走出旅店,两个工人就只剩一个了。
议员、事故、死了人。
张云房自然想到了卫霄,他们不就是冲着这来的吗?
“所以说,他买了下酒菜,回来就开始杀人了?”张云房问道,其实他提的问题,警察也做过了笔录。
“嗯,他回来之后脸一直沉着,像是谁欠了他的钱,我让他坐下来喝酒,他说他想出去抽个烟,没一会就听到他和三楼那群人起了争执,接着就听到了说他杀人了。”
在霍元下楼之后,一对老夫妻已经躺在血泊之中,李晓却是发了狂一样四处追着人砍杀,接下来就是张云房看到的那一幕了。
张云房安慰了霍元两句,又送了他一个护身符,让他随身携带着,也是带个安心。
随即他回到了六师兄周云墨的房里,进门那一刻他只觉得一阵金光穿过身体,抬头一看门口贴着一张符,符上画着太上老君的敕令,看来这里已经被布下了结界。
再往里看,周云墨的葫芦放在房中,一个邪祟正被缚在葫芦之上,它扭动着身子,嘴里发出骇人的叫声,似乎还在挣扎,却见周云墨拿起一只笔往它头上一戳,顿时电流通过笔尖打在它的头上,这邪祟叫的更难听好。
好在有结界,不然一定会被投诉扰民的。
“师兄,就这?”张云房打量着这邪祟,这东西未免长得也太——眉清目秀了吧?至少比杀死王老汉的那只比起来,它更像个人。
“嗯。”周云墨点头:“你是不是也觉得他不像是邪祟。”
“嗯。”张云房走到邪祟跟前,那邪祟反应极大,不断的朝张云房龇牙。
张云房手指指天,从结界上引下一点金雷劈在了邪祟的头上,这比六师兄的电笔要猛烈一点,打得那邪祟直接痛叫起来。
“妖孽,你会不会说人话?”
“他应该不会。”周云墨说道,举起她的笔:“我都要把他电熟了,他都一声不吭。”
“呵…有意思。”张云房坐在那邪祟跟前,那雷让这东西老实了些,他又假意引雷,没想到那邪祟直接挣扎了起来。
“他这样不像杀死王大爷的那一些邪祟呀。”张云房说道,他记得博物馆那次,先是六只邪祟爬在了卓锦晟车上,那六只的模样狰狞,一副没有脑子的样子,接着就是附身流浪汉杀死了王大爷那只,相貌与那六只一样,都是五官模糊,身上全是黑气。
“他像个鬼。”周云墨说道:“但又像是个邪祟。”
张云房从袖子里掏出扇子,他拍拍那邪祟的脸,至少五官还看得挺清楚,身上的黑气也没那么多。
张云房决定试一把,他道:“他不愿意说,我就替他说。”
周云墨听这话的意思,大概知道张云房要做什么了。
“你打算问灵?”
“嗯。”张云房点点头,所谓问灵就是进入妖魔体内,找找他还有没有前世的记忆,从而了解他为什么变成现在的模样,这个法术相对现在的刑讯逼供来讲要危险些,如果不是修为上乘,进入灵体之后很有可能把自己也迷失掉。
“哦,那你注意安全。”周云墨说道。
“小事。”
“我是说你别把它弄死了。”周云墨又道:“至少问出点什么再弄死。”
“行了行了,放心吧。”张云房左手掐了个灵官诀,中指往邪祟头上一按,念道:“遣吾入地府,直至幽阴宫!”
张云房再睁眼时,人已进了邪祟的心神,那心神是个少年,长得普普通通,但看那校服也知道,最多是个高中生,少年见张云房出现,突然撒腿就跑。
“回来。”张云房的脚往地上轻轻一踏,地板不断的往后跑去,任那少年再怎么跑还只是在原地,接着地板越跑越快,少年一个踉跄摔倒在地,被地板拉了回来。
“不要杀我!我不想死!”少年摔在地上,但也一个劲往后退着。
张云房蹲了下来,与少年平视:“你一个鬼还怕什么死?死都死过一次了,再死一次感觉也差不多。”
张云房倒是嬉皮笑脸说的一脸轻松,那少年吓得一脸哭样,左右看着,这明明是自己的心境,为什么左右都是墙,这地也不听话的动着,好像一切都只听眼前这人的支配。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我倒要问你,你要干什么?”张云房看着这少年的样子,就已经确定这不是邪祟,这就是个鬼,大致还是个胆小鬼。
“我…我要跑。”少年左右看着,一脸无助,对方这样挟制着自己,自己还能干什么。
“跑,跑得过道士你也跑不了道观。”张云房觉得这话不仅适用于友教,也适用于现在。
“你要干嘛呀哥哥?我没干过坏事,我只是不想那么早离开……”人死之后是为鬼,如果回归天道鬼气也就消散了,如果不愿意散去,就是孤魂野鬼。
“你?没干坏事?”张云房说着又想引雷下来让他长长记性了:“你附在活人身上杀了两个人你不知道?”
少年一愣:“哈?”
“你不知道。”
少年脑袋甩得飞快。
“真不是你干的?”
“我一个中学生我能杀人?”那少年老实,立即交待道:“我死得早,我就是放不下我爸妈所以一直不愿意走。”
解释非常合理,再打量着少年,他也确实一副单纯的模样。
“你怎么死的?”
少年尴尬一笑:“河里游泳,大概是腿抽筋了,然后就淹死了。”
如果少年说的是真的,那可就怪了。
“那你现在显个形看看。”
少年的表情更尴尬了:“显不了。”
“为什么?”
“上个星期开始,总显得脖子后面不舒服,头也晕晕的,想托梦给我爸爸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了,我在想鬼不会也要得病吧?”少年笑了笑,看张云房一脸:你再笑笑试试,他又收起了笑脸。
“转过身我看看你脖子。”
“哦。”少年转过身,他的校服是高领,他又将拉链拉开校服半拉在背。
张云房差点一个金光咒打了上去,那是一张脸,五官扭曲的脸,脸上散发着黑色的邪气,在脸的周围是手一样的根茎,它紧紧抓着少年的脖子,不断的往肉里钻,似乎想逃开张云房的目光。
原来是你。
“疼!好疼呀!”少年捂住脖子,在地上滚了起来。
张云房一把将少年按在地上不让他动弹,大概是因为疼痛,少年不断叫着,扭动着身体。
腾出左右,张云房掐了个雷神诀,从外引入一道雷,手指按在鬼脸之上。
“太上有命,搜捕邪精!”
张云房双指外上一拉,竟把那鬼脸生生从少年的背上扯了下来,少年抱着头在地上乱叫,若是凡人张云房只需念一段安神咒便能止住他的痛苦,但这少年是鬼,他念什么对他都是伤害。
“你自己调息一下。”
张云房嘱咐完之后,将自己从少年的心神中抽离。
“你在里面干嘛了?”周云墨看着张云房,她拿出葫芦在张云房跟前摇晃,那葫芦居然被折成了两半。
估计是扯下鬼脸的时候过于用力才伤了周云墨的法器,张云房嘿嘿一笑,当没看到。
“捉了个这个。”张云房张开手,手掌里是那张黑色的脸。
“邪祟?”
“是,”张云房点头应道:“这只,和博物馆捅死王大爷的一样。”
周云墨嫌弃的将那张脸提了起来,她打量了一下:“真难看。”
“但好辨认。”张云房永远也忘不了那晚上,这扭曲的五官:“说明这里灵威王也涉足了,就是这东西附着在那鬼的身上,支配着鬼去行凶的。”
“这灵威王的手段还真不简单,这样的操作我也是第一次见。”周云墨也开始重视了起来。
“估计是他们一系的邪术,”张云房那日在房间里学习了一下,这一法脉的邪术易学,好懂,还方便操作,唯一的弊端是太过阴毒了。
“这次来这里,我们好好查查。”张云房道。
“那他怎么处理?”周云墨看着晕倒在地方的邪祟,或许现在应该叫做鬼了,脸上的黑气已经消失,看得出是一个少年的模样。
“看看他还有没有遗愿,没有就炼度了吧。”
张云房再一次把少年唤醒,少年确实有遗愿,他在落水里被淹死,但当地议员却贪污了他的赔偿款,他现在父母已老,没有钱也没有人照顾,少年希望张云房可以代他看望一下父母。
这倒是小事,张云房自然答应了,只是少年已经在人间游荡了十几年,张云房担心有一天他再次被利用,或者走上邪路化为恶鬼,与少年商量之下,最后还是将他炼度了,三魂归天,七魄入地,总是安息于天道。
事后,张云房打了个哈欠,事情好像比想象的还要复杂,人间的事呀就没有单纯过的,人这一辈子出世与入世就有着脱不了的干系。
“师兄,困了,我先睡了。”张云房拿出扇子,驱赶着追逐着自己的蚊子,明天的事还很多,每天一个明天。
“嗯,去吧。”送走张云房,周云墨关上门贴上一张面膜,明天的事还很多,每天都要美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