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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顾墨天点头，承认的很干脆。
他布的这场局，很危险，只要局中的任何一个人超出他的掌控，便会造成严重后果。
比如，林河忘记了催眠师的指令，没有拿解药给他，他将永远都是个傻子。
又比如，安小冉在得知他成傻子后，脑袋混乱到无法应对记者股东，令集团的破产趋势加速，无法拖延到今天的发布会，那么他就算醒来，也不能完美收拾这场局。
再比如，顾希凡从头到尾坚信他在装傻，发布会后回到病房对面的出租房窥探……
诸如此类的比如太多，幸运的是，他赢了这场局。
“啪啪啪——”
顾希凡鼓掌，从座椅上站起，即使此刻自己输得彻底，却依旧谈笑风生，优雅抿了口红酒，“你能冒着那么多不确定因素跟我斗，这一次，我输得心服口服，可是……”
他拿着红酒杯走到顾墨天面前，晃荡着里面的液体，很是漫不经心，“你又能拿我怎样？我所做的一切，都没有留下证据。”
没有证据，他最多也就是回到一无所有的起点罢了。
“是吗？”顾墨天唇角轻勾，弧度极其轻蔑，他从口袋拿出一只银色u盘，“不知在婚礼上蓄意刺杀新娘的证据算不算？”
顾希凡拿住杯座的手指僵住，下一瞬间，身体如豹子窜出，抢过u盘插入电脑，看着播放而出的视频画面。
从角度来看，摄像头应该藏在顾墨天的西装胸前口袋，视频画面拍到的是台下的所有来宾，包括他在内。
在神父问安小冉愿意与否时，他的手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挥出，击中了教堂的窗户，全场露出震惊的表情，唯独他神色淡定。
待顾墨天说完继续婚礼后，他的手又是挥出，目标正是大灯。
他的犯罪过程，经过视频的放慢后非常清楚，就连全场惊叫站起来，而他唇角泛起的冷笑都一清二楚。
“你知道我会躲掉玻璃与大灯，所以从一开始就将目标瞄准安小冉，但你可知，玻璃与大灯，我都可以躲过，却算准了时间故意受伤。”
顾墨天声音清冷，“我不知你要如何攻击安小冉，所以婚礼之前，我便在教堂的舞台上走过无数遍，确定每一步的距离与时间，确认不会被你看出故意受伤。”
与顾希凡的这场对弈中，他步步斟酌，精确到毫米，才有最后的胜利。
话音落下，顾希凡手中的u盘硬生生被捏碎，他将碎片随手丢入垃圾桶里，笑的轻松随意。
“我输得心服口服，但并不是输给你，而是输给了我自己，若不是我对自己太过自信，这一次，根本不会输。”
顾墨天不置可否，这一次他赌的就是顾希凡的自信。
“如果我没猜测，警察已经在赶来集团的路上了？”
顾希凡将红酒连杯子一起丢弃垃圾桶，又从办公室的柜子中拿出新的酒杯，不紧不慢倒上红酒，“但你不能让警察带走我。”
“为何？”顾墨天不动声色。
胜局已定，但来的路上，他总觉得自己漏算了一样东西，可就是无法觉察。
顾希凡抿了口红酒，“我天天给顾奶奶进行脖颈按摩，用的是一种能让人上瘾的精油，若是一天不给奶奶涂抹，奶奶便会觉得胸闷气短，说不定会直接引发心梗，驾鹤西去。”
“你竟然对奶奶下手？”顾墨天神色骇然，滔天的愤怒令他再也无法保持淡定，伸手揪住顾希凡的衣领。
他的力道很大，转眼顾希凡因无法呼吸空气而面色憋红，渐渐有了青紫的趋势。
顾希凡唇角勾着疯狂放肆的弧度，即使频临死亡，却依旧淡定晃着红酒，优雅如翩翩公子。
“彭！”办公室门被推开。
两位警察从外面走出来，被眼前看到的画面惊得差点忘了来时的目的。
“顾总，你要冷静，杀人是犯法的，你只需要将犯人交给我们处置即可，我们一定会给你一个公正满意的结果。”
两位警察一左一右站在顾墨天身边，出言劝说，生怕顾墨天一个激动，他们此行的目标死亡，那么又要如何处置顾墨天呢？
顾墨天冷冷瞥了顾希凡一眼，松开衣领，眼看一位警察要为顾希凡带上手铐，出声阻止，“出于各方面考虑，我取消报警，会将我弟弟带到家族里处置。”
既然顾墨天都这样说了，两位警察也不好说什么。
其中一位年轻的警察还想提醒一句，别冲动之下杀了自己的亲弟弟，结果被顾墨天看了眼，遍体生寒逃出办公室。
剩下的那名警察紧紧跟随，临走时没忘记将办公室的门关上。
“奶奶对你如何，你比任何人都清楚，竟是忍心对奶奶下手。”顾墨天压抑着怒意，声音近乎从牙缝中挤出。
顾希凡晃红酒的动作一顿，似笑非笑看向顾墨天，“我只是想多一条保命的手段，比如刚才，若不是这条手段，我已经被警察带走。”
整个顾家，唯一对他好的就是奶奶，不到万不得已，他绝对不会伤害。
顾墨天深呼吸一口气，冷静心神，淡漠出声，“你必须每天给奶奶涂抹精油按摩，只要奶奶一天没事，我便不会动你。”
他知道顾希凡明白这个道理，但依旧出言强调。
顾希凡将红酒一饮而尽，双手插兜向门口走，与顾墨天擦肩而过，“没问题，哦，对了，忘记跟你说一件事。”
话语顿住，他倒退两步，上身后倾，双眸噙笑看着这位同父异母的亲哥哥，“我看中安小冉了，打算让她做我的情人，如何？”
闻言，暴虐的气息瞬间充斥顾墨天身体的每一处细胞，他拳头握紧，隐忍一拳打死身边人的冲动，薄唇紧抿绷直，眸色暗沉不见底。
“呵——”顾希凡轻笑，带着胜利者的笑容继续前行。
拉开门走出去时，他又补充了句，“你可能不知道，我对安小冉说过一句话，说终有一天她会跪在我面前，求着当我的情人，你说，那天会不会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