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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和我一起去看看爷爷吧？老爷子对你这次住院很关心，问了我好几次。”沈惊鸿看着秦簌簌把粥喝干净，轻声道。
“好。”秦簌簌请的假还没到时间，她想了一下，答应了。
“头发是不是该剪了？看着有点儿挡眼睛了。”房间里的灯光不是白炽的，带了点儿黄黄的颜色，沈惊鸿看着灯光下的秦簌簌，心里温柔成水了。
“是吗？”秦簌簌拉了下刘海儿，“好像是有点儿长了，明天从老爷子那里回来就去剪。”
两人细细碎碎地说着话，温暖的气息逐渐弥漫。
第二天一大早，天气就不太好，风吹地厉害，天气也阴沉沉地，秦簌簌和沈惊鸿到老宅的时候，除了老爷子在家，其他人都出去了。
“老爷子，您好。”秦簌簌规矩地和沈老爷子打了招呼，坐在沙发上有点儿拘谨。
上次老爷子生日宴，虽然他也没给自己难看，但是能看得出来，他对自己并不是十分满意，后来也许是沈惊鸿跟他说了什么，他才转换了态度。
“身体怎么样啊？”沈老爷子的身体很硬朗，他两只手交叠在一起，放在拐杖顶上，慈眉善目地问。
“已经好地差不多了。”秦簌簌斟酌着词句道，“谢谢老爷子的关心。”
“怎么还叫老爷子啊，”沈老爷子问，“叫爷爷。”
秦簌簌心中一顿，沈家人对她的态度转变是不是太快了？难道就因为她救了董佳云？
沈老爷子活了一辈子，这些小辈儿的眼神动作在他眼里根本就无所遁逃，“我的确没想到，我相信，所有沈家人都没想到，你会不计前嫌地去救佳云。”
“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秦簌簌实在不太明白，为什么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在沈家人眼里好像跟成了“道德模范”一样，这个夸那个赞的，搞得她都不好意思了。
沈老爷子眼中的笑意更深，但他却没有再说什么。
秦簌簌和沈老爷子只聊了一小会儿，沈老爷子就把沈惊鸿叫进了书房。
“爷爷。”沈惊鸿和沈老爷子在棋盘两边对坐，爷孙两人一个年迈但睿智，一个年轻但充满盛年的气息。
虽然沈老爷子和沈慕华早就对公司没有实质性掌控了，可沈惊鸿从来不以此自居，他习惯性地会把自己在生意场上的困惑讲给沈老爷子或者沈慕华听，有时候他们的一句话就能点透他堵塞的思路。
把最近的工作讲了讲，沈惊鸿同样也说了秦风煜的事情，但是沈老爷子的态度却和沈慕华截然相反。
“惊鸿，我的建议是，让秦氏独立发展。”沈老爷子意味深长道，“我能明白你对秦风煜的爱才之心，所以你希望在秦氏重新站起来的时候给予帮助，可是你别忘了。”
“秦氏姓秦，按照你的说法，因为秦氏是你从刘氏手里夺回来的，所以秦风煜执意让你成了股东，从这件事情里已经说明，秦风煜的自尊心是非常强的。”
“我们可以在平等的状况下合作，但是下一次，我建议你不要再过多地让利了。”
“对于一个才华横溢的人来说，你的举动不是在帮助他，而是在羞辱他。”
沈惊鸿听完，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爷爷，不瞒您说，我也是这么想的。”
“只是公司的股东们，您也知道那些叔伯们一直都在试图对公司事务指手画脚，当初我答应和秦氏合作，他们说什么都不愿意，可现在秦风煜把方案拿出来了，他们又恨不能当初直接把秦氏并到沈氏来。”
“我现在才明白，之前父亲的一些瞻前顾后导致的失败，可能并不是他自己的判断失误，纯粹是董事会的限制太多了。”
沈惊鸿谈了谈自己的想法，茶香在爷孙两人之间袅袅飘起。
墙上的时钟转向十一点半，沈老爷子突然笑道，“你这孩子每次来都跟我谈公事，我问问你，现在你妈对簌簌的态度转变了，你的婚事究竟是怎么打算的？”
“爷爷这是什么意思？我当然是要和簌簌共度一生的。”
门外，上来叫沈老爷子和沈惊鸿吃饭的秦簌簌站住了脚步。
沈老爷子看着神色坚定的孙子，“你能保证爱她一生吗？”
“我能，我已经失去了一次，不会再允许自己失去第二次。”
书房门没关严，秦簌簌一凑近就听到了他们两人的谈话。
“失去了一次”“不能再失去第二次”……
秦簌簌傻愣愣地看着实木门，脑子都仿佛不会运转了。
沈惊鸿以前失去过什么人？应该是他特别重视的吧？不然怎么会记到现在，不然怎么会连沈老爷子都知道？
第二次是什么意思？是指她吗？
秦簌簌露出了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表情，她单手捂住嘴巴扭头跑了，没让自己哭出声来。
“确定了？”书房内，沈老爷子还在问。
“确定了。”沈惊鸿回答地很肯定。
沈老爷子的声音里带着些怀念，“小时候你们一起在花园里玩耍的模样还在我眼前晃啊晃啊，簌簌跟在你屁股后面，一声声哥哥叫得甜甜地，哪成想……”
“当初就不应该把簌簌送回去，”沈惊鸿到底还是没忍住，“就算送回去了，我们也不能就这么不管不问这么久，明明都在a市，可愣是让她一个人生活在秦家。”
“爷爷，您未免太狠心了些。”
沈惊鸿对沈老爷子是有怨言的，当年要不是沈老爷子坚持把秦簌簌送回去，那他们就能一起长大，秦簌簌不用受那么多的苦，一直被他捧在手心里做小公主。
沈老爷子面露愧疚，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当年的决定他也并不后悔，只是后来的变化太快了，他做好的一切安排都阴差阳错地没了用。
沈惊鸿平复了一下心情，“爷爷，我失言了。”
沈老爷子摆了摆手，“算了，算了。”
沈惊鸿扶着沈老爷子下楼，秦簌簌已经整理好了自己，她帮着把菜端上桌，可自始至终却没和沈惊鸿对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