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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魔林深处,红光起源的地方,便是这方圆数十丈的血池。
血池深不见底,里面红浪翻滚,似有异物即将出世。
血池周围,早已布好了无花谷和破雪门的众多好手。
血池边上,站着无花谷谷主辟离子以及破雪门门主张忘夕。
诡异的红光缓缓在两人面庞流动着,两个老者看上去有了一些活力。
“呵.......”一声长叹:“终于,已沉睡了两百多年的血龙,马上就要重见天日了......”辟离子紧盯着眼前翻滚的红浪说道。
张忘夕亦是一声轻叹,想起了这大半辈子为此所做的种种努力,不由唏嘘:“这代代相传的使命,终于要在我们这代完成了,这压在我们心头的千斤担,亦终于可以放下了。”
“待这件事情终了,便践了上任谷主的嘱托,以后这心里,便再也不为这事奔波劳累,如今,忘夕心里应也是十分畅快吧。”辟离子转头看向张忘夕。
张忘夕呵呵一笑:“想必你我的心情是差不多的。只是想到当年魔尊身边不可一世的四大护法,传到如今只有你我在坚持时,心里总归不是滋味。”
说到此处,张忘夕眼神忽然无神:“这世事变迁,如今的情境与两百年前已是大不相同。当年,正魔尖锐对抗,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如今世道相对安稳,有时候我在想,是否就像倚星所说,现世的正魔两道是最平衡之时,实不该再多生事端。”
辟离子闻言沉默许久,视线微抬,终于缓缓开口道:“莫想太多,只管完成前人交手的任务便是......”
顿了顿,辟离子接着道:“若能唤醒魔尊的灵兽血龙,再取到魔尊的怨灵宿体——落言剑,血龙便有办法复活魔尊,待魔尊复活之后,一切事情便交由魔尊做主,我们便也不用想这事,是打是和,便全看魔尊了。”
“若魔尊一心复仇,岂非又是一场浩劫?”张忘夕无不担忧地道。
辟离子淡淡一笑,而后笑容僵住,看向血池里那翻滚的红浪:“这便不是你我考虑的问题了,若到那时你不想参与,尽可抽身而退,就像如今不知所踪的天沼大哥,早已不过问江湖中事。”
“话虽如此,但若再起争端,我们定是千古罪人了。”张忘夕眼神从无神变得迷茫。
“生在魔门便当有此觉悟,自你接任了破雪门门主那一刻起,你便担了这责任,即使别人做了这门主,依然要完成此使命,只是现下这使命碰巧落在了你我的头上。”
“......也只能这样了。”张忘夕的眼神重新变得坚定,片刻后,道:“说起天沼大哥,目前仍未半分消息么?”
辟离子缓缓摇头:“自上次一别,已有六年有余。他说要退隐江湖,如今看来,倒真是践行得干净利落。毕竟他也是四大护法之一的传人,竟能将这重如山的使命看得如此轻淡......”
“也可以理解,四大护法之中唯有他那一脉没有开山立派,背负得自然没有我们多,天沼大哥重情重义,如今退隐江湖,对他来说,也算是一个好的归宿。”
“按忘夕所言,这倚星之事如何解释?他同你我一样,亦背负着同样沉重的使命,如今竟也能忘得一干二净......当年他中途退出我就很不理解,而我们三派又属追魂宗实力最强。”
说到云倚星,辟离子的脸色一瞬间沉重,沉重里又藏着些隐忍。
“其实你也应该知晓一些原因了吧,自前些日子我们探听到了落言剑下落的时候。”张忘夕转头看向辟离子。
只听辟离子一声冷哼:“之前还不愿相信,现在也只能如此推测了,追魂宗藏有落言剑,却从不让我两派知晓,应是一直都存有叛心。”
张忘夕苦涩一笑:“也就是说,追魂宗打一开始就质疑这使命,到了倚星这代,是彻底同我们决裂了......唉,兄弟情深,如今却不得不刀兵相见......”
“也不必太过感伤,现在的倚星早已不是我们认识的倚星了,他现在充其量只是在替那个女人而活,真正的倚星,早就已经死了......”提起“那个女人”,辟离子显得有些愤怒。
张忘夕似乎可以理解辟离子如今的心情:“若非那个女人一直在他耳边唠叨,倚星也未必狠得下心同你我兄弟割袍断义,还真想不明白,那女人是蜀山门下,他们怎么可能走到一起。”
辟离子一声冷笑:“真真切切丢了我魔门的脸面,不过值得欣慰的是,这件事亦狠狠地扇了蜀山一个耳光。这种丢脸的事,蜀山亦不敢张扬,如今也算得上是件江湖秘闻了。”
辟离子的表情渐渐扭曲,对这个女人,他该是恨到了何种境地!
张忘夕有些担忧:“你不会连这种事也要说出去吧?毕竟那女人为救倚星而死,这样做未免对倚星太残忍了些。”
“自是不会无聊到那种地步,毕竟这也关乎到我魔门的脸面,只是忘夕忒心软了些,倚星既已同我们断绝关系,你又何必在那女人死的时候好心送他一座冰宫?”
张忘夕面色一暗:“算是尽到了最后的手足之谊......难道你心里对倚星当真没有一丝兄弟情了么?当年你同他可是......”
“够了!正因为这样才对他愈加失望!”辟离子粗暴打断了张忘夕的话。
张忘夕一声苦笑,不再言语。
“唉......”良久后,辟离子无端叹了口气:“你总是这么容易睹物伤神,教出来的徒弟亦是如此,不狠心,何时才能完成先辈们的嘱托?”
说这话的时候,辟离子看向了站在一旁默然无语的白弄弦。
白弄弦浅笑:“师伯说笑了,晚辈怎敢和师父相提并论?这次任务没能完成,错在于我,与师父无半分关系。”
“倒真是会说话。”辟离子也并非是要责怪白弄弦,不过随口一说。
“师父,这次徒儿亦没能完成任务,还望师父责罚。”展亦邪以为辟离子明着责怪白弄弦实则在影射自己,故先领罚。
却听张忘夕豁朗一笑:“你师父这次可真没责怪你的意思,亦邪你可莫把你师父的玩笑话当真。杨隐凡本事不小,你没能捉他回来,亦在你师父的预料之中,你此行的目的,便是拖延他的行程,莫误了我们的大事,总体来说,你和弄弦任务完成得还算不错。”
展亦邪听完张忘夕这话,才总算放下心来。
而辟离子却似乎一脸不悦,怪张忘夕话说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