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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冰知错！”
“呃！......”由于怒火攻心，再加上之前多次受伤，青瓷的嘴边又红了。
凛冰和月羽抬头一看不由都慌了，立刻上前左右搀扶住青瓷。
“凛冰，你说实话，是不是早就想拿云公子来解围？”
青瓷的目光比这冬寒还要森冷，凛冰看在眼中，心里一疼，低声道：“......是，师妹早有此想法，如今害云公子遇险，师妹甘受任何惩罚......”
“好，你倒是敢于承认......抗命不遵，该如何处置？”
“回师姐，以现下此种情况，当......逐出......师门。”
“凛冰，你为什么要......呃......”又是一口浓血从青瓷口中汹涌而出。
“师姐莫再动怒了，当心身体......师妹看着心疼得很......凛冰，甘愿受罚......”说完这句话，凛冰的眼眶已涌满了清泪。
而青瓷的视线，亦忽的模糊跳动起来。
“青瓷姐姐，是云哥哥执意要出去，凛冰师姐怎么拦都拦不住，求你不要把凛冰师姐逐出落霞，凛冰师姐确实是拦不住......”
“凛冰，你为何拦他不住？”
“回师姐，当时云公子手里拿着那把巨剑，若我再不让开，他便要做出傻事......师姐你该是知道的，云公子的意志一向坚定......”
青瓷静静听着，表情早已被那深寒冻僵。
凛冰接着说道：“而且，云公子说的不错，若不让他出来，那几个门派定不会轻易收手，若非云公子出来解围，师姐此刻绝不是重伤这般简单.....”
“为落霞负伤又如何？”
“可是我们姐妹看着心疼！你何曾受过如此伤害？师姐，你是落霞下任掌门人选，若你出事，我们该如何向师父交代？”
凛冰再也顾不上其它，头一次同青瓷针锋相对。
凛冰眼里的关切青瓷又怎会看不到？似是意识到自己刚才说话重了些，青瓷眼神一黯，低首掩饰哀伤。
“你们无错......都回去吧。”青瓷挣脱了两人的搀扶，转身低声道。
“那师姐？”
“我去寻云公子。”
“不可，此刻那几个门派定还在附近留有眼线，若师姐匆忙寻去，岂不正好让他们抓住把柄？那云公子的牺牲岂非白费？”凛冰慌忙阻止道。
青瓷的背影便忽的定格了，再也无法朝前挪动一步，良久，肩膀轻轻颤抖了一下。
凛冰和月羽的心同时又是一疼。
青瓷一刻不回去，凛冰和月羽便一直陪着。
谁都不说话，就这样在寒风中，静静站了一个时辰。
心事填满心房的时候，便再也顾不上时间流转，无一例外。
“多谢师妹提醒，我们回去吧。”
话毕，青瓷转身当先朝落霞走了去，凛冰和月羽分明看到了青瓷脸上那两道已风干了的泪痕。
......
寒夜，月缺。
凛冰轻轻吹熄了青瓷房间的烛火，合门退出房门的时候，已累得不行。
门外月羽早等候多时，见凛冰出来，忙迎了上去。
凛冰打了一个“嘘”的手势，引月羽来到一个偏僻角落，低声道：“都过了子时了，小羽怎么还没睡觉？晚上山上这么冷，明天免不了要着凉。”
“小羽担心青瓷姐姐，白天的时候她受了那么重的伤......”
“小羽乖，师姐她已睡下了，没事的。”凛冰浅浅一笑，将月羽揽入怀中。
“今天你们找到云哥哥了么？”月羽眨着大眼睛抬头看向凛冰。
凛冰缓缓摇头：“傍晚的时候我和师姐出去找过，除了发现一些血迹外，一无所获。”
“血迹？是云哥哥的血？”
“看样子是的......似乎是长离序药效过后，全身伤痛同时发作的结果......我们沿着那血迹寻了一会儿，那血迹便断了，连脚印都被人刻意抹去，看来带走云公子那人极是谨慎......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不清楚云公子是落入敌人之手，还是被谁救走......云公子天性善良，必得苍天相助，逢凶化吉。”
“云哥哥......”
“师姐回来之后一句话都没说过，刚才终于体力不支倒了下来，我已给她喂了一些疗伤丹药，她这一觉定能睡得安稳......月华师妹刚去，云公子又生死未卜，师姐接二连三遭受如此沉重打击，她怎么能受得了......”
“凛冰师姐，我们能为青瓷姐姐做些什么？”
“明日我会叫上几个师妹一起秘密追查云公子的下落，是生是死，总得给师姐一个交代，好让她安心......以后，我再不会违背师姐她的命令，白天的时候我们两个抗命不遵，虽说是情势所逼，确实狠狠地伤了师姐的心......”
“小羽以后一定也会听青瓷姐姐的话。”
寒山冷，
歌亦凉，
长离负流光。
心弦轻拨伊人怨，
秉烛空等，
执念长。
翌日清晨，意水城郊。
“已送到门口，顾老板留步吧！”方有期转身谢道。
“本想向方先生多请教一些洞察天机的本事，奈何方先生这便要匆匆离去了。”
“顾老板谬赞了，方某哪里会什么洞察天机的本事，不过见得多些，多想了几步，说来抱歉，临走还给顾老板带来这么个大麻烦。”
“方先生这么说就太见外了，听方先生说此子于落霞危难之际挺身而出，此等侠义顾某也着实钦佩，即使方先生不开口，顾某也会竭尽全力保其性命，对了，此事要不要通知落霞？”
方有期略一沉吟：“暂时不必了吧！青瓷姑娘对此子的心意顾老板也知道，毕竟正魔有别，让他俩走得太近总归不好。”
“就像此次落霞之祸，虽说是恶人从中挑唆，不过也确实被他们抓住了把柄......不过话又说回来，方先生，你我这般从中阻挠，擅自决定他们的事情，是否有些不妥？”
“呵呵......”方有期淡淡笑着：“我俩只是无为，可并非所谓的阻挠，若是有缘人，自会再相见，也用不着我俩从中周旋。”
“方先生说得是，顾某学习了。”
“此子还未苏醒么？”
“阿婉已好生照看着了，不过他的伤势十分严重，又服用了落霞的长离序，一时半会儿怕是好不了了，从昨日方先生和风老前辈将他送过来，他尚未清醒过。”
“能保得住命已是万幸，方某走后，便都仰赖顾老板了。”
“方先生尽管放心，顾某定当尽力。”
“至于那无言鬼一事，方某所知俱已相告，继续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了，天下无不散之宴席，顾老板，告辞。”
“方先生一路走好，不送了。”
别了意水城，方有期突然间感慨万分，短短几日里竟发生了这么多事。
“唉，老了，就是容易伤怀，云思雨，青瓷姑娘，还有我那晓轩丫头，唉......罢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