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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秦晨坐在馆长办公室,一五一十地将昨晚发生的事情讲给了坐在对面的高翔以及守静听。
昨天晚上, 高翔将秦晨送去了医院, 进行了全身检查,确保这位大熊猫级别的指挥家只是受了点惊吓, 以及在晕倒的时候不小心被展柜上的玻璃划破了食指的表皮。
待高翔将秦晨送回家之后, 已经可以看到冉冉升起的朝阳,高翔想了想, 直接就去了玄清宫,反正玄清宫早晨五点钟就会起来做晨课。
高翔顺便在玄清宫蹭了个早饭, 这才见到了务虚道长。也算是赶巧了, 务虚道长恰巧要作为五年一度的术法比拼大会主办方之一,前往g省的莲花山, 很显然没有空去帮他捉鬼。
高翔简单地说了昨晚的事情, 务虚道长的大弟子守静便自告奋勇说要来解决这件事情。一方面,听高翔的叙述,就是古乐谱上残留着主人的执念,只需要开坛做个简单的术法就好了;另一方面, 上次守静闯了个祸, 在藏书阁面壁思过刚刚放出来,让他解决了这件事在师弟师妹面前找回面子也很重要。种种考量之下, 务虚道长便同意让守静去解决这件事情。
守静带着家伙事儿, 满心愉悦地跟着高翔去了博物馆。师傅如此看重自己, 这次一定要解决的漂漂亮亮, 载誉而归!这样他就可以作为玄清宫的代表选手参加术法比拼大赛了, 若是一不小心夺得了第一,小师妹就可以对自己刮目相看了,嘿嘿嘿。
“大师?大师!”秦晨忽然拔高了声音,吓得守静差点儿把手上的法器扔出去。
守静连忙拿好他的法器,现在天地灵气远不如上古时期,所以想要找一件有灵性的法器实在是难如大海捞针。但是!他这根拷鬼棒就是为数不多尚有灵气的法器!
说起来,也算是因祸得福,他在藏书阁面壁思过的时候,这根拷鬼棒忽然就从供奉台上掉下来,砸在了他的头上,直接给他开了瓢。要知道法器都是以血为契,这根拷鬼棒也就归了他,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嫉妒得脸都绿了,这也导致了最近去藏书阁面壁思过或者说是参悟道法的人骤增,一时间藏书阁成了玄清宫众人每日打卡的地方。
“大师,您能降服这个鬼吗?会不会影响到我演奏古乐谱?”秦晨有些担心地问道。
坐在这里的人都是古玩的行家,自然能看出来守静手里这根画着常人看不懂的鬼画符的桃木棍乃是古物,也就对守静多了一分敬意。
守静忍不住炫耀一般拿着拷鬼棒在手心敲了敲,道:“应该不是什么难缠的鬼物。你们带我一同去展馆里看一下吧。”
时间尚早,博物馆还没有开馆,高翔便带着二人去了展馆中。
守静绕着古乐谱走了一圈儿,拿着拷鬼棒这里敲一下那里戳一下,道:“不过是将军战败,留了点儿不甘的怨气在这曲谱上罢了,我现在就开坛做法,保证你开馆的时候,怨气都散干净。”
“果然是务虚道长的得意门生,若是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吩咐。”高翔鞍前马后道。
“那倒是不必,只不过我做法之时,不喜欢别人距离我太近,防止生魂的气息干扰,你们离远点儿就好了。”守静一边吩咐着,一边正对着古乐谱将符箓等器物一一摊开。
高翔和秦晨远远地站在门口,看着守静表情浮夸,动作更浮夸地从展馆一边蹦到另一边,时不时地用火柴点燃一张符箓烧掉,再将符灰洒向天空。就这么蹦了一圈儿之后,他又一手拿着拷鬼棒,一手拿着一个硕大若篮球的三清铃绕着古乐谱小跑了起来。
高翔和秦晨不约而同地后退三步,烟雾缭绕,还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铃铛声,俩人整个人都不好了。
守静跑完了一圈,将器物们打包收了起来,道:“行了,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你们今天下午可以按计划开演奏会了。”
秦晨有些无语地看了一眼展馆,能见度绝对低于一米,就算是有勇士可以冒着这滚滚浓烟进来,估摸着也看不清古乐谱。秦晨四处看了一眼,他记得昨晚似乎在工笔画上方见到了一个通风口。
烟雾中,秦晨似乎看到红光一闪而过,秦晨一个激灵,该不会是着火了吧?博物馆起火可是大事,他顾不上被呛到,一个箭步朝着刚才红光闪过的地方冲了过去,一直冲到工笔画前面,也没有看到一星半点的火光。
“大师,我刚才似乎看到了有一抹火光一闪而过!”秦晨剧烈咳嗽了几声,指着苍鹰的眼睛,哑着嗓子对守静说道。
“一抹火光?”守静赶紧上前,仔细地端详了一下这幅工笔画,才道:“这幅画看起来就像是刚画了没多久,这种怎么可能会沾染上古物的灵气?你看错了。”
“这幅画的确是新画的,装帧这个展馆的时候,刚好空了这么一块地方,我便拜托老友画了这么一幅画来应景。”高翔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过来,说话瓮声瓮气,近前来,秦晨才发现高翔戴着防毒面具。
“……”好东西分享一下会死啊?虽说他是个指挥家不是个歌唱家,嗓子也很重要的好吗?
就在众人转身离去之时,将军的左眼泛了一下红光,地上的符灰猛地散开,像是被强气流吹散,却又缓缓地落了下来,好似有什么东西飘飞而去。
…………
下午两点,s省博物馆多功能厅中。
古乐谱首次演奏现场,除了秦晨的交响乐团之外,便是特邀嘉宾,而迟瑞赫然在列。虽然他真的不想放下手头标的三千万的商事案件来听这劳什子的演奏,但是作为保护了古乐谱的公益律师,他不能不到。
守静身着一身休闲西装,坐在角落里。尽管他非常想要穿着宽大的道袍出现在这里,但被高翔制止住了。
秦晨身着燕尾服,手上拿着指挥棒,骄傲地站在乐队正中间,手一挥,开始演奏。
乐声起,好似打开了沉重的历史之门,拨开时间的浓雾,将古战场上酣战呈现在众人面前。
忽然间,众人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回过神来,竟然都陷入了古战场。
秦晨惊恐地拿着羽扇站在将军身侧,而面前流血漂橹,无论是己方还是对方,死伤无数。
“军师,我们已是强弩之末,是时候放手一搏了。”说着,将军猛地伸手,握住了秦晨的手腕,秦晨挣扎了一下,却是没有挣脱开,眼睁睁地看着他控制着自己的手挥动着羽扇。
从他身后走出几名将士,双眼无神地扑向对面。秦晨惊恐地发现,这几名将士竟然是他交响乐队的演奏家,而对面与他们厮打的,赫然是来听演奏的特邀嘉宾!而守静,则是对面军队的军师!
“不!不要!别打了!”秦晨歇斯底里地嘶吼着,想要冲过去制止住他们。
将军唇边咧出一抹残忍的笑意,道:“怎么?我的军师想要背叛我吗?既然如此,军师也去替我战斗如何?”左手的剑已经顶在了秦晨的后腰窝上,若是秦晨敢说一个不字,恐怕就得被穿成羊肉串。
秦晨咽了口唾沫,只觉得后背已经被汗完全浸湿了,真真正正体验了一把现在社会体验不到的“将要士死,士不得不死”的感觉。秦晨现在真的想要跪下来抱着将军的大腿哭一会儿,将军大人,我上有正在上老年大学的老母亲,下有上个周暴雨天刚捡回来还没断奶的小奶猫,您不能让我上战场啊~
将军残暴地笑着,剑往前指了指,秦晨汗毛倒竖,这不是假的!他感受到了痛!
“将军,军师一介文人,你让他上去不就是送人头吗?我替他上去如何?”一道声音从后面传来,捏住了将军的手腕,将军手一松,秦晨重新获得了手腕的自主权,连忙放下了摇动着的羽扇,战场上刚才还掐得你死我活的演奏家和特邀嘉宾像是忽然断电的机器人,定格在原来的动作上。
迟瑞面上依旧是标志性的礼貌笑容,将秦晨护在了身后,直面将军。
将军手上的剑“哐啷”一声掉在地上,一瞬间,所有人都回到了现实中。
将军站在指挥台旁边,秦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指挥台上掉了下来,而现在负手站在指挥台上的,正是迟瑞。迟瑞淡淡地笑着,秦晨却是在迟瑞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君临天下之感。
而其他人就比较惨了,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看起来都还活着,不知道是不是刚才互掐的时候掐晕的。
“君王!”将军比秦晨更加激动,身形魁梧得好似小山的汉子“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哭得鼻涕眼泪都沾到了胡子上。
秦晨看得眼睛都快要脱眶而出,这是一出什么戏?众里寻他千百年,蓦然回首,那人却在指挥台子上?秦晨偷瞄了一眼迟瑞,很显然,迟瑞虽然面上笑容不变,他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迟瑞嘴角的抽搐,看来迟瑞也没有弄清楚这出戏是什么情况。
将军见迟瑞面带笑意地看着他,哭得更加凶,抽搭着快要说不清楚话了。
迟瑞终于忍不住了,反手想要将将军从地上拉起来,可是将军太过于激动,差点儿把迟瑞拽倒在地。而自认为闯了祸的将军更是一抹眼泪,鼻涕快要蹭到迟瑞的西裤上了。
“行了,别哭了。七尺男儿哭哭啼啼像什么话!”迟瑞终于忍不住了,一敛脸上的笑意,收回手,呵斥道。
将军有些慌地抹了抹脸上的眼泪,还顺便吸了吸鼻子,好像只是个受了委屈的身高两米胡子拉碴的魁梧大孩子。
迟瑞放在口袋里的手迅速地给安瑶发了个信息,他口袋里一般放两部手机,一部智能手机还有一部古董一般的按键手机,智能手机不方便在口袋里操作,而这部按键手机就不一样了,他可以不看屏幕将信息发出去。
迟瑞从旁边拽过一把椅子坐下,指了指将军身边的椅子,道:“坐。”
将军还有些惴惴不安的面上迅速堆满了讨好和愉悦的笑,赶紧从旁边拽了个椅子,小心地将半拉个屁股坐在椅子上,似乎随时准备向迟瑞下跪。
“他们都没事儿吧?”迟瑞朝着晕倒的众人点了点下巴。
将军偷偷觑了一眼,道:“没事……吧……要是我队伍中有这么怂的军士,我早就先砍了他们了。”
“他们不是你的军士!”迟瑞沉声道:“秦晨,你去看看他们。”
秦晨向迟瑞投了一个感谢的目光,目前的情况看起来,这位将军把迟瑞当成了他的君王,他们都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将军看出了端倪,到时候可能情况更加不可控。而迟瑞这句话,就是给了他逃离将军攻击范围的理由。
“我把江山交给你守护,你却……哎!”迟瑞一秒戏精上身,痛心疾首地看了一眼将军,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君王,我对不起您啊!您这么信任我,我却没有将蛮夷赶出国土!”说着,将军眼泪有涌了出来。
“将军,你还没意识到你已经死了很多年了吗?”一道女声从门边传了过来,紧接着,一枚五帝钱打在了将军的眉心上。
看似没有用什么力气的五帝钱,却将将军直接打翻在了地上,将军有些狼狈地爬起来,看着一名身形曼妙的女子手提流星锤,朝他走了过来。
将军激动想要站起身,可是脑门上的五帝钱制住了他的动作,于是将军呈青蛙趴的姿态看着安瑶,眼神中透出一股狂热,道:“王妃!”
安瑶被噎了一下,手指向下一压,将军直接五体投地,却还是努力抬头看向安瑶和迟瑞,道:“君王赎罪,王妃赎罪!”
走到近前,安瑶这才看清楚这位将军的容貌,安瑶心下一惊,手指一动,五帝钱从将军的脑袋上飞到了空中,其余的五帝钱也跟着绕在将军周围,若是被明眼人看到,定会惊诧,因为此刻,安瑶的五帝钱阵已经不是制约而是保护。
“将军,你听我说好吗?现在是公元后九一零二年,距离你生活过的年代已经过去了千年,你已经死去了。”安瑶看着将军的眼睛,认真地说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沉睡在指挥棒中,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秦晨演奏的古乐谱是你醒来的契机和导~火~索。”
将军脸上露出落寞的神情,缓缓地原地转了一圈,似乎是要看清楚周围的环境,良久,将军才笑了一声,道:“王妃,我其实已经知道我死了,但是我不想承认。战争还没有胜利,我还没有向在王城中等我的君王报捷。所以当我醒来之时,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担心害怕恐惧和不知所措之下,不知道为何,我突然拥有可以重新回到那场战争中的能力,我还能将听到这个乐曲的人一同拽进战争现场。”
就在此刻,一道火光从侧旁飞了过来,凌厉的气势甚至将指挥台上面的大提琴都燃着了。
五帝钱忽然一闪,仿佛有一张看不见的网护着将军。安瑶手上的流星锤早就蓄势待发,直接一锤将火光击飞了出去。
安瑶一甩流星锤,流星锤化为一只银镯子,转着圈朝着火光的方向追去,想要将火光套住。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银镯子堪堪追上火光之时,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劈过来一道雷,正正地砸向了将军。
仅凭着五帝钱的力量,是抵挡不住这种雷霆。若是打在了将军身上,恐怕要坏事。安瑶一咬牙,放弃了马上就要套住的火光,一收手,银镯子飞速转回来,猛地撞上那道雷,将雷抵消掉。
“哎呦!”守静被迟瑞一拳打在脸上,痛呼了一声:“你干嘛打我?”
“你坏了安瑶的事,你知道不知道?”迟瑞甩了甩拳头,还想在守静脸上再补一拳,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守静!
守静气不打一处来,看了一眼迟瑞挺拔健硕的身形,再看一眼自己的小鸡仔身板儿,默默打消了武力解决问题的念头,换成言语解决:“我坏了你的事?说反了吧,是你坏了我的事吧?我可是代表玄清宫,受邀来这里降妖除魔。这鬼明显是古乐谱上面的怨气,今天早晨我明明驱过了,没想到还剩下一魂没有驱除,我这是在进行收尾工作。”
安瑶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抢过守静手上的拷鬼棒,老夫子揍学生一般,劈头盖脸就朝着守静身上敲。守静原先觉得拷鬼棒是自己的法器,安瑶就算是夺过去也没有什么用,哪里知道安瑶根本就没看上他的法器,夺过去就是为了当根烧火棍揍他。
守静被揍得嗷嗷叫,抱头鼠窜:“打人啦!律师打人啦!”
安瑶哼了一声,把拷鬼棒重重地扔回守静怀里,道:“睁大你的小眼睛看清楚!要是看不清楚就戴个眼镜!实在不行戴个放大镜!你从哪里看出来他是古乐谱里边的怨气?他明明是沉睡在秦晨指挥棒里边的残魂,其余的魂魄可能都已经投胎了,因为实在是有所牵念,所以留下了这缕残魂。你要是把他打散了,他的魂魄永远都完整不了!”
迟瑞也阴沉着脸,上次胡文鹏的事情之后,他也去了解了一下恶魔之眼,“而且刚才若不是你打岔,安瑶可能已经追踪到了一个幽冥之物,真是多亏了你,什么也没有查到。”
守静张大了嘴,揉了揉眼睛,凑近了看将军,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来,但是刚才已经丢了脸,现在要维持一下面子,守静清了清嗓子,问道:“你是谁啊?”
安瑶翻了个白眼,果不其然听将军说道:“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受君王和王妃之托,为王城而战。其他的都不记得了。”
“你闪开。我把无常爷喊出来问问。”安瑶伸手将守静扒拉到了一边儿。
“呵,小姑娘年纪不大口气不小,连我们玄清宫的创始道长都只是与无常爷对话过,这已经是记入玄清宫的史册了。”守静嘲笑道。
守静脸上嘲笑的笑容还没有摆好,只见安瑶扔了一个奇怪的符箓,不出三分钟,凭空出现了一个白袍男子。守静揉了揉眼睛,虽然他不认识无常爷,但是看过无常爷的画像,无论从哪里看,这都是无常爷本人!
“安瑶,你喊我啊?难道你有恶魔之眼的消息了?”谢必安看了一眼嘴张得可以塞下鸵鸟蛋的守静:“不会跟这个呆瓜有关吧?”
“守静同志,无论怎么说你也算是修道之人,能不能别把拉哈喇子掉到衣服上?”安瑶嫌弃地看了一眼守静,朝谢必安道:“他就是个路人甲。这才拜托无常爷过来,是想问一下这位将军魂魄的事情。还有,他残魂的苏醒可能跟恶魔之眼有关。”
谢必安蹙眉与将军大眼瞪小眼,瞪了好一会儿,才摸着下巴,道:“这位将军看起来非常眼熟,我得回去查查,说不定是个有大功德的。不过现在地狱有点不适合收留这种残魂,要不你先找地方让他呆着?”
安瑶想了想,反正她已经弄了一条蛇回去,再弄个鬼回去问题也不大,遂点了点头。
“作为交换,我想请你去帮我个忙。我和范无救是下面的人,不方便插手上面的事,可是最近我们去追查胡文鹏的魂魄,找到了他魂魄的踪迹,感觉他现在像是与人共用一副躯壳,却又不像是与他人共用一副躯壳。”谢必安从怀里掏出一张打印出来的地图,随手画了个符贴在地图上,一松手,地图飘飞到了安瑶手上。
“地狱已经这么先进了?”安瑶翻看了一下地图,与她平时打印的纸张一模一样。
“科技改变命运。”谢必安傲娇地扬了扬下巴:“要是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地狱那边还有事情。”说罢,谢必安便闪身离去。
迟瑞从安瑶手上接过了地图,转了个方向重新塞进了安瑶手中,道:“我对于你能不能找到这个地方深表怀疑。”
“……”安瑶有些头大地看着地图,她当年上初中的时候,被罚每天画一张华国地图,就算是这样,她也没搞清楚华国的省市分布以及铁路矿石的位置。
“我刚刚忽然有种想法。之前你跟我说,恶魔之眼是一只眼睛,可是眼睛所见之处,虚虚实实,它真的只是一只眼睛?”迟瑞看着安瑶,缓缓说道。
安瑶猛地抬头,醍醐灌顶。
…………
快递小哥一脸懵逼地晃了晃手上的空瓶子,空瓶子上塞了个软木塞子,上面还用朱砂画了个他看不懂的符号。
“同学,你这次又要寄什么奇怪的东西?屁?”快递小哥透过瓶子,看向了安瑶。上次安瑶寄了条活蛇,他印象非常深刻。
一般人自然看不见在聚魂符笼罩下,瓶子里边是悠哉耍大刀的将军残魂。被当成屁的将军此刻正在瓶子里暴跳如雷,你这个穿着屎黄色衣服的蝼蚁!若是在战场上碰到了本将军,本将军一只手,不,一根小拇指碾死你!
安瑶忍住笑,认真地用泡沫塑料将瓶子包裹好,说道:“家里有个小姑娘追星,这个是她新老公代言的新产品的瓶子,她非得让我给她寄回去。”
快递小哥用看傻子的眼光看了一眼瓶子,道:“难道追星不都喜欢要瓶子外边的塑封吗?”
安瑶淡定地用胶带缠好瓶子:“不,她就喜欢瓶子。”
“……”这是什么鬼的假粉丝?!
…………
候机楼vip贵宾休息厅的淋浴室。
陈琪裹着浴袍站在落地镜面前,转头看了一眼门锁,又侧耳听了听外边,现在整个淋浴室应该只有她一个人。
陈琪向前走了两步,身子微微前倾,端详着镜中人,五官端正清秀,可是由于风吹日晒疏于保养,皮肤暗沉粗暴,眼角唇边也有细纹晒斑,生生将颜值拉低了两个档次。
陈琪拉开了浴袍,浴袍下身材扁平,没有任何特色,唯一可圈可点的应该就是一双修长嫩白的腿。
陈琪彻底将浴袍拉开,任浴袍滑落在地,陈琪伸手从侧旁拿起了化妆镜,手臂旋转了一百八十度,透过身后举着的镜子,她的后脑勺和后背赫然是另一个人!
陈琪调整了一下手臂,虽然她尽量掩盖,别人也以为她只是比较柔软而已,其实她的手脚可以轻松地旋转三百六十度,像是武侠小说里边说的柔术或者锁骨术之类的武功。
陈琪有些厌恶地将目光从手臂上移开,她一直觉得自己的手脚像是蛇臂一般,扭动得让她自己都不舒服。陈琪看向了她后脑勺上的脸,闭着眼睛好似沉睡的睡美人一般,皮肤细腻水滑若凝脂,睫毛微弯鼻梁挺拔,就连唇色都比她正面的脸粉嫩。而她身后的躯体,增一分太肥,减一分太瘦,玛丽莲梦露一般的性感身材。
陈琪眼中闪过一丝嫉妒,伸手轻轻抚过她身后的脸颊,眼中掺上了阴狠,犹如吐露着蛇信子的毒蛇一般:“你发育得这么好,真让我嫉妒,不过没关系,再过几天,你就永远跟我剥离开来,我也可以穿着比基尼在沙滩上晒太阳了。”
就在这时,外边似乎有脚步声传了过来,陈琪匆忙捡起地上的浴巾,披到身上,在她没有看到的时候,她后脑勺的眼睛似乎动了动。
…………
二十年前,一个偏远的村庄中。
“妈,孩子怎么样了?快把孩子抱过来给我看看。”陈母虚弱地躺在破旧的床上,床褥子已经洗的看不出来颜色,暗黑的屋子上面一盏昏黄的灯,家徒四壁可能连只老鼠都不会来。
整个屋子中只有孩子的哭泣声,孩子外婆抱着娃,距离陈母三步远的位置,一言不发。
陈母尽力往前探了探身子,伸手想要去触摸一下新来到世界的孩子,外婆看了一眼旁边的尿壶,终究还是没忍心将孩子扔进去,上前两步,将孩子放到陈母怀中。
陈母爱怜地看着怀中的娃娃,脸上挂着慈母的笑容,想要坐起来给孩子喂奶:“妈,那算命的说得不准,还说是双生的娃娃,这不是只有一个吗?”
外婆叹了一口气,坐在陈母身边,抱过孩子将抱着她的襁褓打开。陈母猛地倒吸一口气,赫然是双面婴!
“苦命的孩子,这个娃娃养不活的,要不,我们把她溺死吧?”外婆还是有些犹豫。
陈母抹了一把脸上的泪,伸手将襁褓重新抱好:“孩子她爹已经动了别的心思,若是这个孩子没了,说不定她爹就再不会回来了。不管养不养得活,我都要养。”
“那你可得把这个秘密捂好了,要是被人知道了,说你生了个妖怪,把你们母女俩都烧死了可咋办。”外婆忧愁地又叹了口气。小山村里可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娃娃,她怕啊。
…………
转眼二十年过去了,陈琪依旧顽强地如同小强一般活了下来。秘密依旧被捂得严严实实,只有陈琪自家人知道。陈琪的家庭虽然像风雨飘摇中的漏雨破房子,终归是没有散,她爹不仅没有被狐狸精拐跑,还跟她娘又生了个弟弟陈强,只不过陈强有些痴傻罢了。但是在陈家人眼中,陈强才是健全的孩子,她不过是个浪费米饭的拖油瓶。
从小到大,陈琪都穿着肥大的罩衫,并且每天带着帽子,一同长大的小伙伴都叫她肥秃子,她也无从辩驳,只能默默地发誓,一定要攒钱把后面的死人脸彻底从身体中切除出去。
“陈琪,晚上要不要一起去吃夜宵?”坐在她旁边的姑娘穿着清凉的吊带衫超短裤,将头上的帽子摘了下来,擦了擦脸上的汗:“加工车间实在是太热了,厂长小气不肯装空调,我们这个车间又是折纸袋的,也没有办法开风扇,简直要把人烤熟了。”
另外一个妹子也放下了手头的活,随手用帽子扇着风,说道:“真是服你了,这么热的天你也能穿着卫衣,不会捂出来痱子吗?”
陈琪停下了手中的活,笑着道:“不会啊,你看我也穿了短裤。你们去吃夜宵吧,我还要再加一会儿班,剩下了一点儿纸袋没有折,我折完再回去。”
“真是服你了,人家996就已经是怨声载道,你倒好,绝对做到了007,是什么让你有如此的激情?”最开始邀请陈琪的妹子笑了一声,将帽子扔在了座位上,走了出去。
偌大的厂房里只剩下陈琪一个人,陈琪真的很想将帽子摘下来,可是她不敢,她怕万一被谁不小心瞧见了,她好不容易找的工作就又泡汤了。一个纸袋九分钱,她每天可以折四百个,加上底薪,每个月可以有将近两千块钱,除去吃喝和给家里钱,她可以攒下来几百块钱,总有一天她能够攒到做手术的钱。
“darling darling darling~”就在陈琪满怀干劲地折纸袋的时候,手机响起了一阵铃声,陈琪从口袋里掏出一台老旧的步步高手机,接通了电话。
“嫚儿,你这个月什么时候发工资啊?我听同村的人说,你天天加班,赚老多钱了,怎么就给家里这么一点儿?你要知道,你弟弟还没找媳妇,你这种情况又没有办法要到高额的彩礼,你得多赚钱回家知道吗?”陈母在电话里絮絮叨叨,陈琪心中莫名的烦躁,不等陈母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泪水模糊了眼睛,她也想要变成正常人,如果能变成正常人,她怎么样都乐意!
…………
“死丫头!竟然挂了我的电话!”正在电话另一端的陈母咬牙将电话从耳边拿了下来,相比较陈琪的老旧步步高手机,她用的是去年四星手机的新款。
“要我说,我们供她吃、供她穿、还送她去读了中专,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她这种样子,应该直接丢进尿壶里边淹死拉到。要我说,也不用跟她商量了,多好的机会,就这么定了吧。”陈父搓了搓手,转头朝着在他家院子里看母鸡孵蛋的长裙女子,带着些讨好地问道:“姑娘,你是要带走陈琪吗?”
杨艳红颇优雅地转过身,脖子上带着的银质挂饰在太阳光下闪耀着刺眼的光:“是的。我们是和华国的联合医疗研究机构,多年以来尝试着找寻能够成功活到十八岁的双面婴孩,我们的研究是跨世纪的,说不定有一天,双面婴孩或者其他畸形婴孩可以完全医治。”
陈父才不关心他们是什么机构,他粗暴地打断了杨艳红的话,道:“你能给我多少钱?只要你给我钱,你就直接带走那个死丫头,我们不管她死活。”
杨艳红笑了笑,陈父一直盯着她闪闪发亮的项链,项链看起来是个心脏的形状,心脏的正中间还有个圆圈,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形状的,不过没有关系,别说是心脏形状,就算是她直接把心脏戴在脖子上也无所谓,只要给钱就行。
“你想要多少?”杨艳红问道。
陈父想了想,伸出两只手指,比了个二。
“两百万?没问题。”杨艳红点头道。
陈父吓了一跳,他本来想要二十万,没有想到杨艳红直接说两百万。
杨艳红看了一眼陈父,见他神情有异,以为他想要两千万,蹙了蹙眉头,道:“陈先生,你知道我们是搞研究的,两千万断然给不起的,这样,我做主,多给你加二十万,真的是上限的。再多了我们也只能抱歉了。”
这一眨眼的工夫,又多了二十万,陈父激动地一把拉住了杨艳红的衣袖,话都说不流利了:“成、成交!成交!你怎么把钱给我?”
杨艳红从口袋里拿出来一张银行卡,递给陈父,道:“这张卡上有两百万,一会儿我们签个合同,合同签好之后我同事应该就会将其余的钱转过来,密码是六个六。”
“好!好!”陈父忙不迭地将杨艳红迎进屋中,朝着陈母使了个眼色,还不赶紧把老母鸡宰了煲汤!
…………
“陈琪,我们要去登机了,你还在里边吗?”外边的人敲了敲贵宾休息室中淋浴室的门。
陈琪应了一声,知晓是杨艳红来催她了,脸上微微有些红,迅速地将卫衣套在身上,这才打开了门。就算是同为女子,她也被杨艳红折服,她见过的女子不是面朝黄土皮肤黝黑的村姑就是穿着庸俗出口成脏的厂妹,在她心目中,杨艳红这种人只能在电视上看到,美丽优雅,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雍容华贵的光芒。陈琪暗暗发誓,她也要成为这种女人!
“陈琪,你是不是紧张啊?没关系,三个小时就到了,别怕,我在你旁边。”杨艳红握住她的手说道。
陈琪点点头,听着杨艳红跟她说手术注意事项,很快就抵达了g省,几乎是马不停蹄,陈琪就被送去了手术室。陈琪也没有多问,毕竟她也想要赶快解决身后的大麻烦。
…………
半月后,陈琪身上的绷带全部被拆了下来,陈琪伸手抚摸着后脑勺新长出来的头发,开心地快要笑出声来。
“我能够下来照照镜子吗?”陈琪转头问杨艳红。
还没等杨艳红回答,陈琪的身体竟然自己站起来走向了镜子。
“怎么回事?杨小姐,我控制不了我的身体了!”陈琪惊惶地喊了一声,一转头,她已经站在镜子面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陈琪恐惧地瞪大了眼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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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文中提到的996是早上9点上班、晚上9点下班,一周六天的工作制度,那么007就是从0点到0点,一周7天不休息,这种工作方式真是狠人~还有就是暴露年纪的步步高手机,步步高手机的铃声我到现在都觉得好好听,叫做《我在那一角患过伤风》,就是darling darling darling,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