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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墨面色不改，淡淡地说：“皇兄不是早就知道我的意思吗？”
“嘿，”东方恒有些不高兴，敲了敲桌子，“朕这还不是因为，因为要想让你再想想清楚么？你是朕的亲弟弟，难道朕不想你娶个门当户对、万里挑一的女子吗？”
“皇兄的好意，臣弟心领了。不过臣弟觉得沈二小姐很好，臣弟很喜欢。”
“你——！罢了，真是冥顽不灵。”东方恒揉揉自己被气得发疼的太阳穴，“钦天监选了二月十六这个日子，还有月余朕会拨一千人给你办这个婚事。”
东方墨嘴角一抽，“皇兄，用不了一千人。臣弟府上还有不少人手，办这个婚事绰绰有余。”
“你就非得跟朕争？！”东方恒气得眼睛一瞪，“虽然朕不喜欢沈二小姐，但是你是亲王！这婚事必须得办得漂亮！”
“皇兄……”东方墨正欲再说点什么，东方恒又说：
“你再推辞！早知道朕当初就不该答应你放了沈如画……真是引狼入室。以前你多听朕的话啊。”东方恒故作抱怨得看着他。
“皇兄，我听你的。”东方墨无奈，东方恒总是有意无意地提起大理寺那件事让他愧疚。
东方恒大喜，“这还差不多！你是朕的弟弟，朕一定会把这场婚事办得风风光光的，你别担心。”
“谢皇兄。”
其实，东方恒这么积极得要为他办婚事，他多多少少还是猜出了几分。
想必是看他对沈如画一片‘痴心’，便想在婚事上做点手脚，给沈如画一个难堪，给他一个警告。
他太护着沈如画，这让东方恒很是不满。
只要不是太过分，他可以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东方恒当皇帝之后手段更加杀伐果断，而且独断专行，东方墨不欲与他有嫌隙，免得逼急了他一下子报复在沈如画身上。
“对了，”东方恒突然压低声音说，“承儿快要回来了。”
东方墨眉心一跳，静待下文。
“他生母……”东方恒皱着眉头想了想，东方承的生母叫什么来着？他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干脆闭口不提，“他生母死了，承儿也已经十六了，朕只好把他接回来。”
东方承是东方恒的第一个儿子，朝中却少有人知。
因为东方承的生母是个地位卑下的行宫婢女。当年东方恒还是太子，先帝带着他和一众皇子去春猎，入住了那边的行宫。
一日，东方恒捕了一只罕见的梅花鹿送给先帝，先帝高兴得当即把鹿肉赏赐与他。
当夜，吃了鹿肉的东方恒把行宫里的一个婢女给临幸了。
事后他后悔不已，正不知如何是好，东方墨恰巧赶到。
东方墨本想叫上东方恒一起去给先帝请安，没想到进了他的院子就看到一众奴仆个个神色惊慌。
东方恒匆匆忙忙地穿好衣服，神色慌张地把东方墨叫进卧房，把昨夜临幸的宫女赶出去。
“别走太远，孤待会再处置你。”东方恒生怕这婢女出去乱说，恩威并施地赏赐了一碗上等燕窝。
婢女红着脸出去了，却没看见东方恒眼里的杀气和厌恶。
东方墨那时还小，不似现在沉默寡言，还以为那婢女是他未来的‘皇嫂’，奇怪地看着东方恒，“皇兄，您为何叫她出去呀？要不要叫上她一起去见父皇，为你们赐婚？”
“休要胡说！”东方恒咬牙切齿，“阿墨，那样的女子怎么配的上我？！我、我可是太子！”
东方墨点点头，是了，皇兄是太子，太子妃必得是家世、品德、相貌都一等一的人。
“那皇兄要收她做侧妃吗？”
“她配吗？我的侧妃也得是一品大员的千金，她一个乡下丫头，我一时冲昏了头脑临幸了她，她已经该烧高香了。还盼着嫁给我不成！”东方恒越说越气。
倒不是气自己没把持住，而是气那婢女乘人之危。
东方墨没再说话了，他觉得皇兄现在太暴躁了。
东方恒在房里走来走去，嘴里念念有词。
一会儿是担心一向与他作对、争宠的五皇子知道他宠幸了一个婢女，会趁机在父皇面前参他一本。
一会儿是害怕父皇知道他是色欲熏心，饥不择食地连婢女都宠幸了，心里对他这个太子会有意见。
一会儿又担心母妃知道了他的所作所为定要哭诉：“本宫辛辛苦苦盘算了这么多年，费了多大的劲才让你当上太子，你就是这么回报本宫的？！太子娶婢女，你可真是本宫的好儿子！”
东方恒顿感头昏脑胀，堪堪扶住墙才站好。
东方墨担忧地看着他，“皇兄，您没事吧？”
“……没事。”东方恒深吸一口气，看着东方墨问：“阿墨，皇兄待你如何？”
“很好。”东方墨不假思索地回答。
“好。”东方恒说，“那你刚刚看到的事情不能告诉任何人，嗯？否则皇兄就要死了。”
“哦！我一定不会告诉任何人的！”东方墨郑重其事地说。
他倒是真的没说，东方恒那时的手段已经逐渐毒辣。
先是派人给那婢女灌了堕胎药，又把她赶出行宫，本想杀了了事，不知怎的又有些心软了，只放在荒山野岭任她自生自灭。
做完这一切，他泰然自若地去先皇面前请安，泰然自若地回了皇宫。
直到几年前，他登基后第一次去了春猎，又住在那个行宫，在一次打猎时差点射中一个突然窜出来的小男孩。
侍卫们把那小男孩抓住，提到他面前。
东方恒虽一身骑射服，满身的威严之气藏也藏不住。
“这一带早就圈起来了，你在这干什么？”东方恒言辞凌厉地问。
小男孩眉宇和他有五分相似，小小年纪眼神冰冷，没有说话却拿出了一块玉佩。
东方恒撇了一眼那块玉佩，大惊失色。
那块玉佩他丢了好几年，仔细算来正是那一年在行宫丢的。
原来不是丢了，是被当年他宠幸的婢女偷走了。
婢女没有死，还偷偷生下了他的孩子，一直养到这么大，送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