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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他一时冲动跑到东方恒面前毛遂自荐,已经惹得东方恒不快,东方承自然不会这个时候往上撞。
他派人混进宫里,想去打听打听洁妃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洁妃的宫里重重把守,就连送饭的人都是长寿的心腹。
洁妃想尽办法,要羌芜拿着金银珠宝去找那些侍卫,求他们放她一马,起码让她见一见东方恒。然而那些侍卫全都不为所动,这样的关头下,谁敢顶风作案。
羌芜差点给他们跪下了,他们仍不肯松口。羌芜只得捧着那些珠宝又回去找沈如画,“娘娘,他们不肯收这些珠宝和钱。”
“那就再多拿一些!”洁妃气急败坏地说,发了疯似的捧起自己的梳妆盒。可是梳妆盒里的珠宝早就被羌芜收拾一通,只剩下一个空盒子了。
“娘娘,他们不要啊。奴婢求了很久,他们都不肯要,说怕陛下降罪。”
“本宫不信了,钱都不要么!”洁妃一拍桌子,亲自去门口找那些侍卫理论。
然而那些侍卫仍不改口,“还请娘娘体谅,陛下特意吩咐过,谁都不许放娘娘出去。”
“……若本宫坚持要出去呢?”洁妃气冲冲地说。
侍卫微微俯身,抽出腰间佩刀:“那只能怪属下的刀不长眼了。”
“……放肆!”洁妃气急败坏地大吼,“谁给你们的狗胆,也敢阻拦本宫的路!本宫现在肚子不舒服,要是腹中龙胎出了什么事情,本宫要你们好看!”
御前侍卫长杨冰不知从哪儿走出来,“娘娘,这些侍卫不懂事,还请您不要跟他们计较。”
“哦?”洁妃冷笑,“总算出来个能主事的,本宫肚子不舒服,你马上去请陛下。”
杨冰面不改色,“娘娘若是真的不舒服,不应该请陛下,该请太医才是。来人,马上去请太医。”
“杨冰!”洁妃怒斥,“本宫要见陛下,你聋了么?”
杨冰垂眸,眼神却没有任何感情,“娘娘息怒,臣没聋,不过陛下早有吩咐,不许任何人打扰他,尤其是娘娘您。”
“就算本宫肚子不舒服,胎儿不保,陛下也不来看我么?”洁妃眼里含着泪,有些委屈。
美人落泪固然惹人心疼,但是杨冰丝毫不为所动。“娘娘若是当真不舒服,臣可以去太医院请太医。”
“……”洁妃眼神凛,这个杨冰是铁了心要跟她做对吧。
然而杨冰却觉得自己不是在跟洁妃做对,他只是在遵循陛下的口谕,不许任何人去打扰。
他们不放人,洁妃站在门口跟他们耗,直到夜风吹起,羌芜生怕洁妃着了凉会影响了肚子里的孩子,忙说:“娘娘,跟奴婢回去歇息吧。”
“不回!”洁妃眼睛一瞪,“今日不见到陛下,绝对不回去。”
羌芜急得快哭了,忙求杨冰等人,“你们听见了么?就当行行好,让我们娘娘见一见陛下吧。”
杨冰铁面无私,“不可能。”
吹了半时辰的风,洁妃终究是抵不过寒意,带着羌芜回到主殿,还不到大夜里就发了热。
羌芜急得直哭,跪在杨冰面前求他去找陛下来。
杨冰没想到洁妃还真会生病,便派人去请了太医,但始终没派人去养心殿。
东方承虽然不能派人潜进洁妃的宫里,却在太医院里安插了一个眼线——杜琛的外戚杜太医。
杜太医一听说洁妃娘娘不舒服,争着抢着要去。胡太医见他是新人,本不愿意派他去,奈何杜太医极力争取,没有办法,只好松口让他去。
得偿所愿之后,杜太医很快就赶到了洁妃宫里。
听见外头的动静,洁妃还以为是东方恒来了,激动地要坐起来,还是羌芜提醒她:“娘娘,您躺着看起来虚弱些。”
“对对对!你说得对,我得躺着。”她连忙又躺了回去,还让羌芜拿来些脂粉扑在脸上。
谁知来人根本不是东方恒,而是太医。
“娘娘,臣来为您诊治。”
洁妃气得要吐血,重重地咳了两声,“是谁让你来的?我要见陛下!”
杜太医心里正奇怪,这犯了病不找太医找什么陛下啊?杨冰站在外面说:“娘娘,您身体不适,臣便把太医请来了。娘娘何必再去叨扰陛下。”
“杨冰!待本宫跟陛下告状,你——”洁妃一时不知道诅咒杨冰什么好。
杨冰有些无奈,洁妃这完全是在迁怒了。他只能说:“娘娘还是留着力气吧,肚子里的孩子要紧。”
“用不着你假好心!”洁妃气冲冲地吼完,浑身一软,倒在床上。
羌芜连忙让杜太医给她诊治,隔着重重床帐,杜太医用一根红线诊出洁妃体内的元气正在大量流失,此刻只剩最后一口气吊着。连腹中胎儿都有可能不保……
杜太医咽了咽口水,犹豫不决,不知该不该告诉洁妃实话。
洁妃先不耐烦了,“快说,本宫的肚子是怎么了?”
“娘娘方才是不是吹了风?略感风寒而已,臣开一副方子,娘娘照着喝便是了。”杜太医不敢告诉洁妃实话,万一她一发怒,赐他死罪就完了。他回答得模棱两可,就算日后洁妃要追责,他也把实话告诉过她了。
洁妃听了他的话稍微放下心,孩子没事就好,这个孩子是她仅剩的筹码,她绝不能没了这个孩子。
看完诊,杨冰又匆促杜太医回去,陛下不仅不许洁妃出去,不许任何人来看洁妃,就算是太医也不能逗留太久。
杜太医一路小跑回太医院,飞鸽传书把今晚问诊的事情仔仔细细地告诉东方承。
东方承沉着脸看完这一封飞鸽传书,立刻把它放在烛火上烤着。没过一分钟,这传书变成了灰烬。
“殿下,宫里的情况如何?”杜琛忙问。
东方承却做了个让他噤声的手势。杜琛知道他要开始沉思了,连忙闭嘴。
看来这次父皇和洁妃之间的嫌隙很大,而且洁妃肚子里这个唯一会威胁到他地位的‘障碍’很快就要不保了。东方承琢磨良久,等这个孩子自己没了不太可能,他必须出手,让洁妃滑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