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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越沉默，沈紫涵越害怕。
她抚摸着肚子，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不会的，殿下不会那么狠心的。
可她哭了多久、求了多久，也不见东方承心软，她心想再求下去不行，必须得想个办法。
“殿下，”沈紫涵擦干眼泪看向他，“妾身愿意领罪，只是殿下能不能保我腹中胎儿的命？有这个孩子，于殿下是个护身符，有他在，陛下总不会对您太苛责。至于妾身……就此别过殿下。”
她说得悲痛，一边说一边偷看东方承的反应。他仍是那一副脸色，她吃不准东方承的心思。
东方承琢磨片刻，沈紫涵虽然很蠢，但是她肚子里的孩子的确有用。再说，沈紫涵是他的妾，就算他把她交出去了，以父皇那样多疑的性格也未必会那么信任他。
“你多大的人？做事不长脑子么。怎么会闹的这么大！”东方承不客气地骂道。
虽然语气还是不善，但是比刚才好多了。
沈紫涵知道他开始消气了，忙说：“都是沈如画！还不是她特意……”
“璟王妃？”东方承挑眉问她。
“嗯！”沈紫涵添油加醋道：“您是不知道她多歹毒，这件事我早就压下去了，就是她别有用心旧事重提。才会闹到今天这个地步。”
她想让东方承教训一下沈如画，哪怕说两句狠话帮她出出气也好。谁知东方承却说，“以后跟皇婶有关的事情你都不许跟她争，你就让着她。”
沈紫涵心里委屈，想反驳，又怕东方承不高兴，只能悻悻地回答：“是。那这件事，殿下能不能解决？”
东方承瞥她一眼，“先让杜大人压一下六扇门那边，至于宫里……等我明日进宫吧。”
装病只是缓兵之计，装久了，老家伙还以为他不行了。
沈紫涵连忙说：“谢谢殿下。”
次日清晨，东方承便进宫上朝。
百官都知道大皇子生了‘怪病’，却不知道他生了什么病，见他回来上朝都十分惊奇，围着他嘘寒问暖。
东方承一边应着，一边用余光观察着东方恒什么时候来。
没过多久，长寿高喊一声：“陛下到。”
众人分成两拨，分别以东方承和东方墨为首，其余的人根据官阶排成几列。
东方恒看见东方承也很惊讶，但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宣布：“咳咳。众卿，北边灾情告急，朕决定派璟亲王去治理瘟疫。”
众人哗然，谁不知道当今圣上十分宝贝自己的亲弟弟，怎么舍得送去瘟疫之地？
东方承窃喜，偷瞄东方墨的表情。
东方墨却很淡定，从容不迫地接过圣旨，“臣弟自当竭尽全力，早日解决瘟疫一事。”
“好。”
东方恒虽然解决了派遣去北边的人选，但是脸色始终不大好，早早地就下了朝。
东方承以为东方恒下朝之后会把自己叫到养心殿嘘寒问暖，至少也该关心关心他的病好全了没有。
谁知长寿在他面前走过，脚步一转，朝东方墨走去。
“王爷，陛下请您去养心殿。”
东方墨点头，三言两语打发了面前的丞相，随长寿离开。
东方承心里有些不高兴，虽然他进宫只是来看看六扇门有没有向东方恒汇报沈紫涵的事情，谁知东方恒压根不在乎他，心里只有东方墨。
对东方墨比对他这亲儿子还要好！东方承脸色阴沉地站在金銮殿里，看着龙椅，心里蠢蠢欲动。
总有一天他也会坐上那里。
东方墨去了养心殿，“皇兄。”
东方恒脸色还是有些难看，“朕的心里十分不快，总觉得是在亲手送你去死似的。”
“呵呵。”东方墨笑笑，“皇兄多虑了，这件事是我主动请缨，跟皇兄没关系。”
“但是——”
“皇兄，我一人活得健康自在又如何？北边的百姓还在水深火热中。再说臣弟自幼习武，身体不差，又带了这么多御医，不会出事的。”
东方恒这才稍微放了心，又问：“那璟王妃呢？该埋怨朕了吧。”
东方墨失笑，“埋怨您还是不敢的。”
这事儿真把沈如画气着了，昨天的晚膳都不肯跟他同桌吃，要侍女给她送到房里。
“什么时候动身？”
“明日。”
东方恒深深地看他一眼，起身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早点回来，平安回来。”
对这个仅剩的弟弟，东方恒一直很宠爱，这回却要让他去那种地方，东方恒心里说不清的愧疚。
东方墨回到王府，问下人王妃在干嘛。
“王妃把自己关在房里，一直不肯出来……”
东方墨沉着脸去沈如画的院子里，面上凶狠阴沉，实则担心她是不是还在生气。
珍珠守在门口，看见东方墨连忙请安，顺便提醒沈如画。
他要进去，珍珠却把他拦下，“王爷，王妃在午睡。”
“什么时辰了还在午睡？”东方墨一点都不信。
沈如画本来正在清点自己的银票，听说东方墨来了下意识地把银票往包裹里塞，再顺势推进柜子摔上柜门。
这一番下来动静不小，东方墨立刻推开珍珠，直接闯了进去。
沈如画刚好关好柜门，一回头就看见东方墨，生怕自己的意图败露，紧张得咽了咽口水。
“王爷。”
“你在做什么？”东方墨蹙眉，“下人说你把自己关在房里。”
“呃……”沈如画垂眸，躲过东方墨探寻的眼神。
其实是她在为后面离开王府做铺垫，这几日她把自己关在房里，就算没人看见她也不惊讶。但若是她某一天突然消失，岂不引起骚乱？所以她得未雨绸缪、提前计划。
可这样的事情哪能跟东方墨说，她顾左右而言他：“没什么，王爷今日怎么下朝这么早？”
东方墨自然没错过她的慌张，但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深吸一口气说：“我明天就要启程了。”
“明天啊？”沈如画微微撅起嘴，她还想要多换点银票在身上，这一去不知道要去多久呢。不多带点钱怎么办。
东方墨以为她是不舍得自己，嘴角微微勾起，“现在还跟不跟本王闹别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