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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若不提醒，恐怕沈如画喝到嘴里才会发现自己拿的是杯酒。
她连忙放下，这才知道自己拿的是东方墨的酒杯。
文武给她倒的是水，给东方墨准备的是酒，她方才只顾低着头，完全没发现自己喝的是酒。
“王爷……我不是故意的。”沈如画咽了咽口水，把杯子又放回去。
“还叫王爷？”东方墨有些气，忍不住夺过酒杯喝起来。
沈如画摸摸鼻子，小声说：“现在您不是跟我不高兴了么？我哪还敢叫阿墨。”
东方墨心头的火蹭地往上升，“你还敢说！我为何不高兴？”
眼看又要吵架，沈如画乖乖放下筷子，低眉顺眼道：“是我的错。”
她暂时不能向他表白心迹，东方墨要恼火也是应该的。
殊不知她越是乖巧、越是低眉顺眼，东方墨越不高兴。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应该是这样的。
可他又不知沈如画在想什么，只好气闷得端起酒杯又饮了一杯。
接连饮了三四杯，索性连饭都不吃了，只专心饮酒。
沈如画看他不过片刻就饮了三四杯，忍不住劝道：“王爷，酒多伤身，还是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否则只喝酒不吃东西，肚子闹起来不是玩的。”
“用不着你管。”东方墨冷冷地说。
沈如画的心像是被人用小针扎了一下，有些疼。她慢慢放下碗筷，勉强笑了笑，“王爷说得对，轮不到我管，您且吃着，我先回马车上了。”
“……”东方墨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看到她神色黯然，有些于心不忍，想叫住她，她已经脚步匆匆地走了。
东方墨不再喝酒，却也没心思吃饭，坐了片刻回到马车上。
沈如画正把自己缩在一团，窝在角落里休息，听到他上马车也没点动静。他更气，故意大吼一声：“启程。”
连文武都被他吓了一跳，沈如画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把头埋在膝盖间，方才匆匆扒了两口，没吃多少却也不饿。
既然东方墨嫌她烦人，那她就不碍他的眼，反正等她做完所有事情，她就可以跟东方墨解释了。
气氛比来时阴沉多了，连在马车两旁护送的侍卫都发现了，悄悄问文武，“王爷和王妃是不是闹别扭了？”
文武一直看着他们两人如此，怎么会不知道他们两人发生过什么事，只不过主子的事情轮不到他们私下谈论。
他瞪一眼那护卫，“做好你的事，这么关心主子，你倒是自己去问。”
护卫大惊失色，“我哪敢啊！”
“那就别问了。”
“是……”护卫摸摸鼻子，不敢再说。
马车摇摇晃晃，沈如画在摇晃中逐渐睡去，不知是不是一大早起来困极、累极，好几次脑袋磕上窗台，她都好似毫无知觉似的。
倒是东方墨看得心疼，见她已经熟睡了，才把她往自己怀里揽。谁知沈如画一感觉到他的气息，便自动自发地往他怀里钻，撩起了东方墨一身的火气。
他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咬牙切齿，这不知死活的小妮子，既不肯松口说对他有意，又对他这么依赖……他有些头疼，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好。
他心烦意乱，以往一桌的奏折也没能让他这么头疼，这妮子好本事。他叹了口气，抱紧沈如画，也逐渐睡了过去。
“唔……”沈如画咕哝一声，在东方墨怀中醒来，感觉自己在一个温热的怀抱里，抬眼便是东方墨沉睡着的英俊面容。
不过他眉心紧簇，似乎有些不舒服。沈如画一下就看出他是空腹喝了酒而难受，连忙坐起来，轻轻唤他：“阿墨！阿墨！你怎么了？”
东方墨没醒，若不是生病，他不会睡的这么沉。沈如画立刻掀开帘子要文武停下马车，文武马上问：“王妃，王爷发生什么事了？属下去把太医叫来吧！”
“不用。”沈如画摆手，“我照顾他，你去烧点水来。”
“是。”
文武向前面的车队宣布原地休整两个时辰，引得太医们抱怨连连，他不得不解释说王爷不舒服才原地休整片刻。
太医们一听王爷不舒服，争先恐后地要为东方墨诊治，却被文武一一回绝。
“不用了，王妃会照顾王爷的。”
“哼，王妃一介女流，不懂医理，如何照顾王爷？”一个对沈如画心存不满的太医说道。
文武淡淡地提醒，“这次的瘟疫方子还是王妃想出来的，太医你这么说王妃，不好吧。”
“……”太医这才没再说话。
文武烧好水送去给沈如画，她接过，拿帕子细心地打湿之后才去擦东方墨已经发烫的脸。
她在马车边支了炉子，亲自给他熬些暖胃暖身解酒的药汤，忙得不亦乐乎。
药汤熬好之后，放在一旁放凉，沈如画扶着东方墨，舀起一勺药汤送到他嘴边，耐心地喂他喝下。
一碗药汤全都喝完费了不少功夫，沈如画却不嫌烦，直到全部都喂完。
等东方墨的眉心舒张开，沈如画这才让文武继续赶路。她怕东方墨不舒服，把他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让他能睡得舒服些。
东方墨醒来时天已经黑了，他一睁眼便是沈如画那张能把他气死的小脸。他不知自己是怎么睡到她腿上的，只觉得丢脸，迅速坐起来。
“你醒啦。”沈如画想问他是不是还难受，却见他大喝一声：“停下。”
车夫得了令，勒紧马绳停下马车，东方墨二话不说掀开帘子便下了马车，留下沈如画一人呆愣愣地坐在马车上。
东方墨气冲冲地从马车上下来，文武和其他护卫都吓了一跳，连忙跟上去。
他走到一旁的树林里，想冷静冷静。文武让其他人回去保护王妃，自己跟上去。他跟着东方墨这么多年，知道这个时候必须得告诉他一些事情。
“王爷。”
“退下。”东方墨沉下脸呵斥，“本王要独处片刻。”
他向沈如画表白，她躲躲闪闪不回应，他醒来还发现自己在她怀里，令他倍感丢脸。他现在只想独处，独自消化这种羞耻感。
“王爷，属下只是想禀告，您昏迷的时候，是王妃照顾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