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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对！”喜婆有些惊愕，这沈二小姐一点都不似一个新嫁娘。
“别急，还不到时辰。”沈如画淡淡地说，等知夏取来了嫁衣就换上。
她一换好，知夏捂住嘴惊叹，“天呐，真是太美了！”
嫁衣是沈吕氏亲手做的，相当用心地绣上了九十九只凤凰。
“大夫人的手艺真是太巧了，这身嫁衣穿出去，京城多少户人家要羡慕哟。”喜婆笑眯眯地说。
沈如画弯起嘴角。
喜婆化妆面是一把好手，正仔细地给沈如画上妆，沈吕氏就进来了。
“娘。”沈如画乖巧地叫她。
“哎！”沈吕氏高兴地应着，眼圈却红了。
从今天起，她的女儿就不再是天真娇憨的二小姐，要做端庄大方的璟王妃了。
日子过得多快啊。
“大夫人，今儿个是大好的日子，千万别哭！千万。”喜婆语重心长地交代，“叫别人看见了，会说王爷对二小姐不好呢。这传出去怎么好。”
“好！我不哭了，我不哭了。”沈吕氏擦去脸上的泪，笑眯眯地看着女儿。
沈如画伸手握住沈吕氏温暖的掌心，给她以宽慰。
喜婆刚给她化好，小丫鬟进来通报，“二小姐，王府那边传话，说王爷已经过来了。”
“……我知道了。”
喜婆为她抹好朱唇，“好了！太美了！”
沈吕氏上前看，满意地点点头，“好看。”
东方墨也起得很早，先去宫里见了东方恒。
皇室规矩，凡是皇室子弟成亲，须得先进宫听一番皇帝的尊尊教诲。
东方墨一身喜服，一向冷漠的脸上也并未亲事添几分喜色。若不是这一身大红，谁也看不出他今日要成亲了。
对他这个态度，东方恒很是喜欢。
“今日你跟沈二小姐成亲，朕没什么别的交代，唯一一点，这个女人善妒，你切莫宠她太过。”
东方墨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很快又隐去。
“臣弟明白。”
“明白就好，你是朕最喜欢的手足，可别在一个女人身上丢了心。”
“嗯。”
即使东方恒不交代这些，他也不认为自己家会在沈如画身上丢了心。
诚然，沈如画比起一般女人是不同些，但是他还不至于为她失魂落魄。
“陛下，时辰快到了。”长寿在东方恒耳边低声提醒。
东方恒点点头，“你去吧。别回头让人说朕误了你的好事。”
“臣弟告退。”东方墨转身就走，快要走出养心殿时被东方恒叫住。
“对了，洁妃怕那沈二小姐不懂规矩，特意派了个身边的嬷嬷去伺候她。”
东方墨波澜不惊的脸上有了些许破裂。
“洁妃娘娘提出来的？”
“嗯。洁妃说了，这沈二小姐嫁给你之后，要跟众多王公贵族的夫人们接触，没个嬷嬷教规矩不行。”
“……是么。”东方墨可不觉得洁妃会有这么好心，恐怕不是好意，是监视吧。
不过他看东方恒现在跟洁妃正是情浓的时候，他说什么都听不进去。
索性不白费力气。
他一出宫，便往沈府奔。
在路上，文武一直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
“有什么话就说。”东方墨道。
文武鼓起勇气问，“王爷，为何您今日成亲，看上去不是很高兴啊？”
“谁说本王不高兴了。”东方墨面无表情地说出这句话，对文武来说没有什么信服力。
文武不明白，既然王爷跟沈二小姐成亲并不高兴，那为什么还要成亲呢？
一路到了沈府门口，沈家下人去找沈如画。
她正盖着盖头，跪在沈老夫人面前，沈吕氏，沈刘氏带着其他几房站在两侧。
从没想过沈家嫁出去的第一个女儿会是沈如画，沈老夫人心头涌起千万种滋味。
沈如画淡定从容地俯身行礼，“祖母，孙女儿今日便要离开沈府，望祖母保证身体，天佑祖母。”
年纪大了容易伤感，沈老夫人鼻子一酸，竟落下两滴眼泪。
“好孩子，好孩子。”
她转头给沈吕氏磕头，端端正正、一丝不苟地磕了三个头。
沈吕氏早就泣不成声，唯一的安慰便是沈如画穿着她亲手做的嫁衣出嫁。
“好了好了，如画出嫁是好事，你再哭成什么样子了。”沈老夫人提醒。
沈吕氏哭得两眼朦胧，唯一的女儿一嫁人，她在沈府当真是孤立无援了。
“娘亲不必为我担忧，他日我有能力了，必定要把您接到身边的。”沈如画轻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沈吕氏才将将止住哭泣。
除了沈老夫人和沈吕氏，沈如画对其他人没有半句多余的话要说。
“大夫人！王爷到了！”
喜婆催促，“快快快！快出去。”
喜轿停在门口，沈如画跟着喜婆走出去，沈家人跟在后面送。
王爷迎亲、沈老夫人都不得不颤颤巍巍地出来。
沈如画盖着盖头，不知道东方墨是何等英姿，只听见沈朱涵和沈紫涵在她身后讨论。
“王爷太英俊了。”
“是啊，我只道王爷穿黑色好看，穿红色一样好看呢。”
沈紫涵今日也是刻意打扮了的，她料到定有很多人来看热闹，万一大皇子就藏在其中……
没想到，她一看到东方墨立刻忘了大皇子姓甚名谁。
东方墨太符合她心中对夫君的幻想，想到这样的男人要娶沈如画，她嫉妒得恨不得推她一把。
在她动手之前，喜婆先把沈如画搀上喜轿。
东方墨对沈吕氏和沈老夫人略致意，便勒马往王府走。
沈如画坐在喜轿上，感觉自己一点点远离沈府，突然生出了一股子难过的情绪。
这股情绪没持续多久，她就到了璟亲王府。
瑾亲王府比沈府大上一倍，门口看热闹的人更多，不过进了王府就安静多了。
毕竟能进王府里的都是王公贵族，各个都重规矩，高盛喧闹是万万不可的。
东方墨一脸淡漠走在前，喜婆搀着沈如画下了轿子跟在他身后。
中堂两把椅子都空着，众人心中大约知晓怎么回事，缄口不提。
喜婆拿出一根红绸带，一头塞进沈如画手里，另一头塞进东方墨手里。
东方墨拿着这一根红绸带，心里没由来地冒上一股愉悦，总算露出今日第一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