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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十年前的咒灵立原不,现在这个在横滨待十多年的立原,本来应该早就消散的。他的理『性』与咒力样,变得十分微弱,称得上是岌岌可危。
如果没有发生意外,他就会像五条悟说的那样:“不用去管,过个十天半个月就会消失了。”
——看出那条项链对与谢野意义非凡,五条悟甚至都没有动手直接将其抹除。
哪料,与谢野突然的术式觉醒,让这曾经被他救治过无数次,死后变成咒灵寄宿在蝴蝶吊坠中的士兵,再次有咒力支撑。
彼时,立原已经非常虚弱。在这种状态下,他近乎本能地吸收着积压在与谢野身上的庞大咒力,让自己继续存在下去,时也让与谢野不至于被汹涌而至的咒力压垮。
只是他吸收的咒力,比起十年前的咒灵立原来说,不仅多,还充满了“杂质”。
十年间,十四岁的与谢野时不时就会和猎犬一出国执行危险的维和任务,救治过的伤者,远不是十四岁的自己比得上的。
在这样的咒力影响下,立原虽然变得更加强大,可他的理智却没有得到恢复,甚至思维变得更加混『乱』。
曾经的记忆破碎零散,偶尔他能想起两个画面,可很快脑袋又会被『乱』糟糟的东西给占得满满当当,将那些模糊的记忆片段挤到微不足道的角落里。
如果不是仅剩的那丝理智像缰绳样紧紧地勒住他,他早就将满身咒力的与谢野当做“十全大补丸”吃下去了。
见识过立原冲与谢野流口水的样子,为了以防万,五条悟便与他结下“束缚”。
按理说,立原本该不用惧怕五条悟的——因为他们之间结下的“束缚”是:只要立原不伤害与谢野,那么五条悟绝对不会动手祓除他。
可看到五条悟靠近,立原还是本能地往后退。就像看到狮子的羚羊样,哪怕对方现在被关在笼子里,依旧会被对方的靠近吓到。
用天逆鉾破解蒙哥马利的异能力后,前被次元空间隔绝开的与谢野几人,顿时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原本因为与谢野消失而暴走的立原,不知什么时候安静下来,定定地注视着某个地方。
这看,除了少数知情人外,大部分的旁观者都感到了惊讶。
他们的视线在两个一模一样的立原间徘徊,无比『迷』『惑』:“怎么有两个……?”
稍微细心点的——比如伏黑惠——还注意到,与谢野身上的衣服短时间内竟然换了套。
不过这些都不算什么,最令人在意的,还是那凝成实质的,庞大到难以忽视的黑雾状咒力。
“怎么回事?”这是在场大多数人心中的疑问。
难道不久前咒力已经平复下来的与谢野,在短时间内又积攒比前还要多的咒力吗?这种速度未免也太匪夷思点!
而知情的,比如大仓烨子、家入硝子等人,看到眼前这幕,忍不住睁大了眼睛,深感棘。
“为什么突然交换回来了?偏偏是在这种时候……”
“把晶子给我。”
不被周围人影响,五条悟径直朝抓着与谢野的立原走去。
“……”立原低头看眼手中的与谢野。
馋,很馋,将这家伙吃下去的话,他绝对会变得比现在更强。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脑袋里始终绷着根弦,让他根本没办法对与谢野下口。
能看不能吃……那干脆交出去?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怀中的与谢野忽然有动静。纤长的眼睫像是蝴蝶翅膀样,轻轻颤动着,振翅欲飞。
注意到这幕的五条悟也不搞那些虚的,“苍”发动,直接将立原中的与谢野抓过来,单抱在了怀里。
于是,与谢野睁开眼睛的瞬间就落进片澄澈的、漫无边际的蓝海中。那广阔的、平日里看着遥不可及的晴空,如今就在他的边,伸手可得。
“早上好,”抱着他的那人笑眼弯弯地说,“虽然现在已经是晚上。”
“……”刚刚醒来的与谢野还有些懵。
也不等他反应过来,五条悟脸上的笑容忽地收敛起来,表情难得沉静,认真地提醒与谢野:“准备好,要来了。”
与谢野张张嘴,刚准备说什么,股难以形容的重压轰然倾轧在他的身上,压得猝不及防的他连气都喘不过来。
浓重粘稠的咒力源源不断地倒灌进他的身体,如怒号的波涛,气势汹汹拍击着他的四肢百骸,挤压着他的血管、内脏。
不多时,与谢野身上的皮肉便破裂开,鲜血不光染红了他身上的病服,还浸湿五条悟的黑衣。
“吼——”
原本远远注视着的十年前立原骤然发出一声怒吼,卷起掉落在地的蝴蝶项链便朝与谢野这边冲了过来。
这个时候,察觉到相同咒力源的立原倏地回头。看到与自己模一样的咒灵,他并未感到惊讶或是疑『惑』,而是一种难以扼制的兴奋。
那个香香的人类他不能碰,这个家伙他总能吃吧?!
吞噬同源咒力壮大自身的本能促使他拦在了十年前立原身前。
“给我滚开!”
速度不减的十年前立原直接和未来的自己碰撞到了起。
“轰!”
他们身下的地板陡然塌陷,强大的冲击力搅『乱』了周边的气流,劲风呼地卷起地碎石与尘埃,瞬间掩盖他们的身形。
“……打起来了?”
伏黑惠被风吹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他用胳膊挡在面部前方,眯着只眼睛,将视线从两只咒灵身上移开,看向与谢野和五条悟在的地方。
有无下限术式的保护,两个立原得再怎么惊天动地,五条悟和与谢野依旧不会受到丝毫影响。
以五条悟的注意力始终没从与谢野身上分走。
“晶子,”他将下巴抵在因为疼痛而弯下腰的与谢野的头顶,“还记得你入睡前和硝子讨论过的内容吗?快想起来吧,你能做到的。”
五条悟在他耳边提,与谢野强忍疼痛,从脑中翻出不久前的记忆来。
那是在与谢野昏『迷』的两天前,他刚刚随猎犬从国外回到横滨。
像这样的事情不是一次两次了,福泽谕吉还专门给与谢野批了假,让他从国外回来后不用急着到侦探社报道,给他天假用来倒时差。
与谢野躺在床上,明明已经很疲惫了,可他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于是他个电话给家入硝子,问了她一个问题。
“怎么突然跟我问起反转术式?”家入硝子的声音从电话听筒里传来,不知道是在忙什么,听着有些漫不经心的。
“哦对。”她忽地想到了什么,说,“你现在也有咒力,以是打算尝试下新的治疗方法?”
与谢野没有否认,甚至说:“我在想,反转术式可以替代‘请君勿死’吗?”
“这不可能。”家入硝子不假思索地给出了否定的答案,“用反转术式进行治疗,伤员恢复得再快也是需要时间的,再加上咒力『操』作精细,次『性』治疗的人数相当有限。达不到‘请君勿死’那样眨眼间就能起死回生,次『性』能治疗多个重伤员的程度。”
“可你也说了是重伤员。要治疗他们的话,得先将他们打个半死才行啊。”
“咦?你不是挺乐意做这样的事吗?”
“平时也就算。真的到了忙起来的时刻,这种限制还挺耽误事的。”
“那你何必追求用反转术式的效果来取代‘请君勿死’呢,两者结合使用不是更好吗?‘请君勿死’用来治疗重伤员,反转术式用来治疗轻伤员。这么简单的事情,不像是你会纠结的。”
“哇,你是真不担心我烧掉脑子?反转术式如你言,对咒力的『操』作极其精细。我的‘请君勿死’也不是一键开关即可智能『操』纵啊。”
听完与谢野这话,家入硝子恍然大悟:“我终于明白哪里不对了。我说的是两种治疗方式交替使用,分开进行的模式。而你思考的前提,是‘请君勿死’和反转术式时运作的情况。”
“嗯。”
家入硝子心想,难怪与谢野会说出“烧脑子”这样的话。
时『操』纵两种治疗能力对多人进行治疗,还得区分出重伤员轻伤员,否则能力无法对应,最后可能一个都救不。如此这般,可不就烧脑子嘛?
不过与谢野为什么突然生出了这样的想法呢?
“你知道我最近次和猎犬他们出差去国外,经历的战斗规模是怎样的吗?”
“不小吧?”看把孩子都焦虑出病来了。
“对手是十万异能改造实验体。”
“……”家入硝子哑然。
“有‘医生’在的战场,不会有人死亡。”说完这句话,与谢野略带嘲讽地嗤笑声。
“这句话听着是不是很不可思议?其实是上层那群家伙玩的个文字游戏而已,关键字就是那个‘在’——为了他们所谓的国际招牌。
“十三年前,与其他国家不,他们是因为‘七背叛者’的介入才签署的和平协议。而我们却是在那之前,就已经宣布‘战败’。为此,『政府』还丢掉对横滨租界的管辖权。这些年,猎犬如此频繁地往国外跑是为什么,不就是为挽回曾经被丢在那场大战中的里子和面子吗?
“话说回来,你知道来不及送到我在之处接受治疗的重伤士兵,因为脚伤无法及时进行移动,最后被炸死在战场上的士兵……这些人究竟有多少吗?”
“……”家入硝子没有说话。想也知道不可能少吧?
“其实很早之前我就有这样的想法。”话音一转,与谢野又说起了别的,“我想跟他们一起走上战场。”而不是待在安全的大后方,等着伤员个接个地送过来。
家入硝子沉默片刻,指出了当前的关键:“想那么多也无济于事,你还是先学会反转术式再说吧。说不定你怎么都开不窍,就是学不会呢?”
与谢野失笑:“也是。”
两人又聊会儿有关反转术式的内容。
在电话挂断前,家入硝子想起什么突然补充句:“哎,我说的开窍,不是指像五条那样往脑袋上捅个洞啊。”
与谢野忍不住笑出声,样也从这句玩笑话中听出了对方的关心。他声音柔和地道:“谢谢你的关心,硝子小姐。我会好好的,我向你保证。”
哪想到也就两天过去,与谢野就陷入了原因不明的昏『迷』中。
……
想起当初的事情,与谢野一时间好像连疼痛都消失了。
不,这并不是他的错觉。
原本在体内横冲直撞的咒力,突然换了种方式被与谢野留在了身体里。新生的力量温润如流水,从他身上的伤处拂过,快速地进行着治疗。
治疗的过程与“请君勿死”有些类似,都给人一种温柔的、暖暖的觉。当然,这股力量又与“请君勿死”有着本质区别。
因为与谢野并非在濒死状态下得到了治疗。
样的事情还发生在其他地方的其他人身上。
遭受密鲁菲奥雷袭击的军部,正在对敌的年轻士兵惊讶地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口处忽然传来一丝异样。
他下意识地『摸』了把刚才还在淌血的伤口,随即奇道:“血止住……伤口竟然在自行恢复?!”
距离他不远的地方,密鲁菲奥雷的成员刀捅穿了某士兵的胸口,残忍地搅碎了他的心脏。
照常来讲,心脏破裂,他应该是活不下去了。他的身上缠绕着层黑『色』雾气,显然是被与谢野治疗过的。
这意味着,他旦死去,就会像之前死去的某些伙伴一样,堕落成为诅咒。
可是,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
在敌人收刀准备离开的瞬间,士兵身上缠绕的黑雾钻进他的胸口,心脏在某种奇特力量的作用下,竟然开始快速地修复起来。
很快,他的心脏修复完毕,继续强健有力地跳动着。
『摸』『摸』胸口,皮肤上甚至连道疤都没有留下。他单撑地,“噌”地一下从地板上坐起身,吓得还没走多远的敌人差点丢中的刀,脸不可思议:“诈、诈尸了?!”
士兵看眼刚才捂住胸口的。
上面沾满了殷红的血迹,提醒他刚才被捅穿心脏并非他的错觉。
起死回生……这般的神迹……
“难道说……”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某个人的身影。
“是医生?!”
旁边的伴惊呼出声。很显然,遇到这种情况的,不止他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