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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姚乾宇出声喊住了曾明。
“你还有什么问题？”他问。
“我们的事情处理完了，那他家暴的事情呢，总不能就这么算了。”
姚乾宇口中的他，自然就是叶锦华，因为十分厌恶那个人，连名字也不愿意喊。
曾明差点没有笑出声，这人都自身难保了，还想着那八百年都不联系的前女友呢。
不过他也没表现的那么直白。
“这件事啊。”曾明若有所思地看了李书彤一眼：“等里头的人没事了，我再过来调解，你看可以吗。”
其实调解的意思也就是口头警告几句，像这种家庭矛盾，只要没有构成严重犯罪的，批评教育几句也就不了了之了。
“不，不用了。”李书彤摇头，她只想赶快结束这尴尬的会面。
曾明耸了耸肩，表示无奈：“你看见了，当事人不打算追究，那就没我们什么事了。”
这种情况实在太常见，他不用想就可以预见到这种结果，不在理会身后那些人的态度，曾明大步的离开医院。
“为什么不追究。”姚乾宇问。
“没为什么，夫妻之间哪有不吵架的。”李书彤低着头，不过三年没见，她的样子和记忆里的大不相同，面色蜡黄，一双眼睛透着死寂，嘴角微弯向下，带着几分苦相。
在配上那一脸的伤痕，这个女人完全没有了昔日的青春活泼，看上去死气沉沉的。
“今天的事谢谢你们了。”
她深深地冲着三人的方向鞠了一躬，目光自始至终都低垂着，即便偶尔抬起来头，视线也刻意回避着姚乾宇。
“手术费也不用你们，垫付了，你们赶快走了。”
“早上不过是因为一个早餐买的不符合心意，他就把你打成这样。
你要是这样把我们放走了，还指不定他怎么拿你出气！”
林曼曼一方面对李书彤抱有戒备之心，另一方面她又觉得她过得实在可怜，忍不住想帮她一把。
来不及细想，她还是遵从她的内心来做这件事。
李书彤感激地看了林曼曼一眼：“谢谢你记挂我，那只不过因为那个时候他还不清醒，锦华他酒品不太好，等他清醒了，就不会在这么对我了。”
姚乾宇再也安耐不住，冲上去拽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到了走廊尽头处的安全通道里。
林曼曼也想跟去，不过被陆菲青拦下了：
“他们两个人的事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你干什么，你放开我。”李书彤挣扎着，试图将她的手腕从他手中挣脱出来。
姚乾宇直到走到无人的地方才松开她的手。
“为什么不追究他的责任。”
他怕吓到李书彤，拼了命地克制自己的情绪。
李书彤握住他刚刚拉过的地方，手腕微微泛红，闷声回答道：“他是我丈夫。”
“那又怎么样，他打了你，你还把他丈夫？
他有把你当做妻子吗？”
李书彤自嘲的笑了笑：“那又怎么样，谁的日子不都是这么一点一点慢慢熬出头的。”
姚乾宇心痛极了，眼前的人可是他从前捧在心尖上的人，为了护她周全，他忍痛离开了她。
可现在，她却被人当做了一颗随意丢弃的杂草，连最平凡的生活都保证不了。
“我过得挺好的，真的。”李书彤终于抬起头看他，她尽力朝着姚乾宇展开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今天只是一个意外，他平时不这样的，没想到刚好被你碰上。
你真的不用担心我。”
姚乾宇看着她，开口：“这话你自己信吗？”
“你真的不用担心我。”李书彤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慢慢低下去。
“你看你胳膊上的旧伤，明显不是第一次挨打。”
“哈，哈，哈，……”
李书彤肩膀耸动，开始笑起来。
“书彤，离开他吧，你还有更好的人生。”
“更好的人生？”李书彤又抬起头来看着他，原来刚刚她不是在笑，是在哭。
“你告诉我什么是更好的人生。”
李书彤满眼悲伤地看着姚乾宇：“我一个离了婚，不能生育的女人，怎么会有更好的人生？”
“是重新找一个经历差不多的离异男，为别人和别人的孩子辛劳一生，整日围着厨房打转？”
她一把抓住了他衣服：“还是说你会不嫌弃我的经历，不介意以后没有小孩，你会娶我？”
李书彤仰着头望着姚乾宇的眼睛，看着他眼里的犹豫。
笑着推了他一把：“那有什么区别，不过是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火坑里。”
姚乾宇踉跄着往后推了几步，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之所以犹豫，当然不是因为李书彤的遭遇，而是他现在的处境，比过去还要危险。
姚妈已经遭到那些人的攻击，至今下落不明。
他怎么可能在忍受那些人盯上李书彤。
所以他不能，也不敢答应她。
“我虽然不能娶你，但我可以答应保护好你。
我可以帮你请律师打官司，我也可以帮找一份工作，你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够了！”
李书彤闭上眼睛，任由眼泪滴落：“既然你当初都没有选择娶我，现在又在这里假惺惺什么！
如果不是因为你那么绝情，我也不会因为心灰意冷，随便找个人嫁了。
更不会因为结婚出去度蜜月的时候发生车祸。”
李书彤情绪激动，背靠着墙壁慢慢滑落下来。
“叶锦华的腿也许就还好好的，而我也不会摘掉子宫。”
李书彤蜷缩着腿，低声呢喃：“如果当初你没有莫名其妙的厉害我，那么接下来的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那我就不是他们嘴里的丧门星。”
可她清楚的知道，一切都是真实的，根本没可能重来，这才是真正让她感到绝望的地方。
“书彤，我，我，你听我解释，我当初也是有不得已的理由，只是没有办法告诉你。”
“现在呢，能告诉我了吗？”能告诉我到底是因为什么样的事情，才让你不得不抛弃我。
“……”
姚乾宇没有说话，他还是不能透露一个字。
李书彤疏忽笑了：“所以你到底是为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