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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清知如今想起来竟还是一片唏嘘和不忍，那么小的孩子，牙齿狠狠地咬着自己的手腕儿，任由眼泪不停地流落，却也不能哭出声。
“这名字是你夏师兄的父母留给他的唯一的东西了，便是再如何，外人怎么样，自己人确实不能让他伤心，知道吗？”卫清知趁机教育张晓。
那个时候的卫清知也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因着被家里头逼婚，就带着身边儿的暗卫离家出走了。
恰巧与大火之中，救下了才不过七岁的夏琉，卫清知这些年来，虽然没有将夏琉收为弟子或是义子，可却是把他当做儿子看待的。
左右，估摸着他今生也不会娶妻了。
当然了，这些不过只是一瞬间在脑海中掠过了一下罢了，这会儿张晓正在含着笑地说道:“师父，徒儿这次便不随您老人家去了，到时还请您代为转达徒儿的一片拳拳之情。”
卫清知哭着一张脸，只能闷闷不乐地上了马车，并且还瞪了驾车的夏琉一眼。
只弄得夏琉一头雾水的，完全不知道又关自个儿什么事儿了。
这也是有缘由的，原本卫清知和夏琉俩大老爷们儿的，虽说以前吃的都很好，嗯，那是在有人伺候的情况下的，只俩人的时候，又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便是烤只兔子烤只野鸡的。
味道单调又不好吃。
自打有了张晓，那简直是上升了好几个水平了，每次三人出去游历的时候，一口锅和一些简单的调料都是必不可少的，中途的时候还能找一些野菜菌菇之类的，煮个汤来喝。
也怪不得卫清知想要将这个小徒弟打包打包带上了。
如今地里头都已经翻过了，而早在之前，当今皇帝便正式下了圣令，推行了套种这个法子。
虽然还有些地方对于这个突然出来的“套种”将信将疑的，可由于多年来对官府的信任，几乎都用上了套种，顶多，有那么几亩地按照以前的法子耕种的。
而张家村的人，因为有了之前的经验，套种地里头的庄稼，不仅是花生大豆，全都翻了番，再加上更有官府的推行，今年更是全都种成了套种。
按理说这理应是一个丰收年才对，可到了秋收的时候，张晓却发现张富贵有些烦恼，闷闷不乐地。
她心里头觉得奇怪，找了一个时间问道:“爷，咱们家里头今年的地都用了套种，定是能收获不少的，这不是应该高兴吗，您咋的还闷闷不乐地？”
张富贵敲了敲烟袋锅，吐出了一口烟气儿，如今张晓也不过虚岁十二岁的年纪，张富贵不想让她为这些事儿烦恼，便笑着说道:“这还多亏了晓晓你呢，爷爷不是为了这事儿，是在想旁的事儿呢。”
瞅着张晓俩眼盯着他，非得让他说出来个一二三来不可。张富贵不过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庄稼人儿罢了，这么说也只是不想让张晓跟着烦，哪里能现编出来一个理由，一时不免有些绞尽脑汁儿地。
刚刚好张何氏从屋里头走出来，她撇了撇嘴角，心里头想着，就这还一个劲儿地夸她聪明呢，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嘴里头却说着:“晓晓怕是不知道吧，如今各地里粮食都大丰收了，这别的倒是还好，就是这黄豆，哪里都种的有，啧啧，这下子一来，怕是价格低廉的很了。”
只当做没看到张富贵的眼神儿，眼珠子一转说道:“晓晓是个有福气的，想必对这事儿也有应对的法子，咱们村里头可都指望你了啊。”
张晓仔细地瞅，还是没有瞅出来她五婶儿是个啥意思，要说嘛，这本来也是为自个儿解惑的，是好意，再一联想这五婶儿对自个儿的态度时而热情时而冷淡的，张晓也不去多想了。
倒是张五山出来的时候被张富贵瞪了一眼，他赶紧将张何氏拉走，低声说道:“跟一个孩子说啥呢。”
“这不是晓晓想要知道的？俺告诉她还有错了呢？”张何氏不依。
张晓瞅着俩人离开了，就看向张富贵问道:“爷爷，这黄豆要是多的很了，最低能卖多少？”
她也不真是个傻得，水满则溢、月满则亏的道理也不是不懂，只不过因为大丰收迷了眼睛，没有想到这个罢了。
张富贵见瞒不住了，干脆也跟张晓解释道:“咱们大梁吃豆腐的地方还算多，所以这种豆子的也不少了，可也没有今年这么多的。只爷爷和村长族长们这几天打听来的，这清水镇附近的镇子村子都是这么种的，可那豆腐毕竟不能当做主食来用，怕是，会有很大一批卖不出去的。”
那样一来，就只能留着发芽了。
如今，大梁可是还没有人知道豆芽呢，更是不知道发了芽的豆子是好吃的。
“哎，好不容易这么一个大丰收的年，你说说这要是粮食烂在手里，那该有多糟心，存的久了，定是要发芽的，到时候还不得给扔了？”张富贵感叹道。
张晓也有些难过，要是因为这个，有个啥事情，她还不得给自责死？
而后听了张富贵的话又是一愣，问道:“爷爷，豆子发芽了不能吃吗？”
那前世的黄豆芽是咋来的？
张晓眼睛一亮，好像发现了什么，若是，到时候这黄豆芽岂不是也能作为一个菜来？也不至于总是吃豆腐，吃的人厌烦了。
不管咋的来说，都能减少一些损失吧。
张富贵也是一愣，道:“豆子发了芽还能吃？”这可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呢。
而此时的天阳城里，皇宫的上书房灯还亮着，透过灯蕊，能瞅见几个人正在里头。
“几位爱卿对此事有何看法？”当今皇帝梁又恒问道。
他这会儿也有些忧虑，原本各地大丰收该是一个好事儿，可从何处传来的消息，却让这位在位二十多年的皇帝有些担忧。
大司农皱着眉头，此事，就是他事先发现不对的，因此这会儿将奏折里说的又说了一遍儿，道:“回皇上，黄豆本就不是主食，今年又产量颇高，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