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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德福也只不过在心里这般想了一下，却是不会说出口的，左右，这些都是跟自个儿没有关系的。
且他在皇上身边儿那么多年，这后宫里谁在皇上心中最为重要，还是能够分的清楚的。
对于其他的那些妃子，除了也相伴了这么多年有些情分之外，就是她们好歹为皇室诞下了皇子公主，怎么的也是有功劳的，所以在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儿上，皇上还是乐意地给她们几分脸面的，也是给她们背后的家族几分脸面，给外边为官的那些大臣几分脸面。
而这脸面的多少，就要看这人、这家族是不是够识趣儿了。
程德妃原本以为，自己至少是要等半个时辰的，但就是这样儿她也没打算离开，万一再跟晌午一般，被人给截了胡了，那她可真是想要吃人的心思都有了。
所以宁肯带着宫女在这儿坐着喝喝茶，也不愿意回去，左右这儿放的也有打发时间的书，程德妃干脆有一下没一下地翻着。
只是没想到你这她才待了不到两盏茶的功夫呢，就听到了外头的人给皇上行礼的声音。
当下里把书往那儿一放，自己也起身往殿门口儿去。
“臣妾见过皇上。”
“平身吧。”梁恒点了点头，带着王德福进了殿内坐下。
程德妃也不等着皇上招呼，刚刚福身行礼，那是宫里的规矩，如今她都是一宫主位，一品的德妃了，若是连坐下来还得让皇上先开了口才能坐下来的话，那也太过生疏了，尤其是这会儿殿里面就他们两个主子。
程德妃不等皇上开口，就挂着笑意问道:“刚刚那乌鸡汤可还合皇上的口味儿？”
“还不错。”梁恒也随手翻了翻放在桌子上的书。
程德妃则接着说道:“臣妾今日里让人请皇上去长福宫用膳，却听得皇上已经在皇后姐姐那儿用了，想着这与皇上平日里用膳的时间早了些许，就让人炖了这乌鸡汤，将油仔细地撇了，送过来与您垫垫肚子。”
“爱妃有心了。”梁恒脸上稍微露了一些笑意。
虽说事实上是怎么样儿的，大家心里都清楚，但面子上的功夫还得给做的足了，反正，这么些年不都是这么过来的？
果然，见皇上脸上浮现了笑意，德妃知道皇上这会儿的心情还算是不错的，至少是不差的，如此一来，她才好开口提儿子的那件事儿。
程德妃在心里面斟酌了一下话语，开口道:“臣妾今日里在宫里听说琅儿犯了错，皇上将他的爵位给削了？”
“嗯。”梁恒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虽然心里面也清楚程德妃定然是知道因为什么的，但还是说道:“老三竟然不知轻重的，连科举一事儿都敢徇私舞弊，那是我大梁人才兴盛的根本，怎能容忍他胡乱作为？这也就是朕的儿子，若是换了旁的人，丢了性命都是不够的。”
言下之意，就是这事儿朕已经从轻处理了，莫要再做纠缠，且这事儿乃是朝堂之事，且涉及了国本，不能轻易了之，程德妃作为后宫之人，当知后宫不能参政的规矩。
作为后宫一路升级到一品德妃的程德妃，那些弯弯绕儿的小心思自然是少不了的，本来就是听一句话要想上好几种里面含着的什么意思，所以这会儿一听皇上说，就知道了其中的意思。
只是让她不管，这又怎么可能？
所以程德妃避开这个问题，只是声情并茂地对梁恒诉说道:“皇上，琅儿的为人您又不是不清楚，他平时里也就喜欢读书，对于读书人尊重、推崇，又怎么可能会做出来这样的事情来？”
又说梁成锒的性子，打小儿就是个敦厚守礼的，读书明理之后，最大的愿望就是为他父皇分担……不可能做出来这样儿的事情，定然是那起子不好好儿查清楚的人，没有能力办事儿不说，还害怕担上责任，所以才把她儿子拉下水顶着。
若不然的话，怎么会除了前户部尚书龚临营之外，其他的官员儿都只是或贬或辞呢？
只是奈何她说了这么久，口干舌燥的，连眼泪都抹了好几次了，皇上依旧不为所动，。
这样一来，程德妃也没有刚开始见到皇上露出来笑容地时候的那份儿轻松了。
这会儿贬沙哑着嗓子，梨花带雨地说道:“琅儿都那么大的年纪了，他是个最看重脸面不过的人了，几个弟弟都有爵位在，他却成了个光头皇子，以后还有何脸面去见其余兄弟？如何有脸面去见琼儿几个孩子？”
“行了，你也知道老三年纪不小了，还不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的，这次的事情也让他长个教训，你莫要再提了！”梁恒却丝毫不为所动。
这要是换作以往，他哪里有这个耐心听程德妃在这儿一直哭哭啼啼的？
只是他心底也是清楚的，这个儿子到底是不可能做下来这种事情的，只是为了他的计划，也只能委屈他一些，日后自会有水落石出的时候。
能容许程德妃说这么久，已经是梁恒的极限了，这会儿看程德妃越说越没个底线的，就更加不耐烦了，直接说了这事儿不可能，又让她以后好好儿地教导梁成锒。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到底是他的亲儿子，是皇家子弟，日后只要不犯下大错，自是亏待不了他的。
程德妃虽说一直在诉说，但是也一直在留意着皇上的态度，这会儿见皇上态度坚决，知道不能再惹了皇上的厌了，又得了这么一句话，便只能用帕子擦了擦眼睛，起身告辞了。
原本还想着请皇上晚上去长福宫用个晚膳呢。这会儿子也不提了，她不提，梁恒自然更加不可能地主动去了。
宫里的消息再是灵通不过，没多大的功夫，德妃去御书房为皇上送汤，过了一会儿却眼眶红红地回去的消息，该知道的人就都知道了。
其中就包括了方贵妃，她这会儿还有心情笑出来，幸灾乐祸一番，怕是等到听说了那个似是而非的说法儿之后，想笑也笑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