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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的是,那个女人也追了出来。到了门口的位置,她又一把去拉杜子腾,只是被他轻蔑地拒绝了。
“你不要拉我,我要离开,”杜子腾说。
“表弟,表弟,”那个女人,又开始大呼小叫了,“我来找你。我从老家过来找你。”
她这么叫着,把我也叫得心花怒放了。我开始质问杜子腾:“她,到底是不是你的表姐?”
“哎呀,”杜子腾叫唤了起来,“你,吴磊,你也不相信我了么?我,什么时候,给你撒过谎?”
“没,没有,”我的心里,却总是浮起前段时间,壬田县城的经历。那一回,他差点儿害得我掉进壬田江里淹死。
所谓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就是那一次,我对于他的评价了。
那个女人,依然阴魂不散。杜子腾一指她的鼻子:“你再过来一步,我立即就打烂你的脸。”
当然没能阻止她的靠近。这时,已经到了一段黑暗的地方。不是没有路灯,是路灯根本照不到这里。
我有些害怕,只希望赶紧走出这段路。
杜子腾却不然,他倒是很享受这一段旅程。那个所谓的表姐,也是如此。这样的结果,就是刚走出这一段黑暗,我就看不到他俩了。
“杜子腾,杜子腾——”我开始在有光亮的地方叫喊。
当然是没有回音。又喊了几声,还是没有回音。这时候,我又想到了一个人。于是,我又大声地叫喊了起来:“表姐,表姐——”
还是寂静无声,还是没有人回应。
没奈何,我只得又杀回了那一段黑暗的路途。那一段在医院的后面,医院的高墙,已经将它所有的光线全部阻拦在外。
惴惴不安,上下忐忑。我一路地走了过去,心里浮现的,全是《无头骑士》里面的剧情。
一个没有脑袋的骑士,在道路上横冲直撞的身影。他孤独地挥着长剑,祈祷着下一个对手的出现。
我几乎是没有声息地走了过去。
这时节,这一段黑暗的路途上,也是寂静无声。一刹那间,我的头发就全部地直立了起来。
我预计了一下,这一段路途,大概也就三四十米的距离。再向前走,就是灯火阑珊了。
我硬着头皮走了过去,突然想到,还是要呼喊的。于是,我就喊出了声。这一喊,心里的胆量也就壮了起来。
看来,喊话也能增加一个人的胆量。
我喊了几声,那一段路途,眼看着也就走过了一半。又往前走,就隐约能看到黑暗尽头的那一家小铺子。
铺子是早餐铺,店主和他的老婆,已经在前后的忙活了。
这时候,我的脚下突然一滑,差点儿就没有摔倒。我骂了一句“shit!”,就继续向前走。
这一走,很快就察觉到不对劲了。是什么绊倒了我呢,回头一看,没有效果。再重走一遍,原来居然是一个人的身子!
我立即蹲了下来,手却同时抖了开来。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女的就是那个所谓的表姐,男的无疑就是杜子腾了!
我还是伸出了手,摸了一下,是个女的。还好,不是杜子腾,我在心里,默默地念叨着。
没有办法去确认,我只得继续向前。
待到灯光明亮处,去讨一把烟火了。又向前一步,又被绊了一下。我的下意识,已经放低了脚步。
这一回,不消说,就是杜子腾了。我大叫一声:“杜子腾,你怎么了呢?”果然没有回应。
我的心里,就一下子沸腾起来:难不成,这个浑小子,是跟那个女的同归于尽了么?
我快速地跑了起来,想要快速通过这一段距离。可是,没走几步,我就又被绊倒了一回。
这一回,我加强了戒备,伸手一摸,居然还是个女人。这一回,不要说别的了,就是这一下就吓了我魂飞魄散!
我大声地呼喊着,大步向前。没有一分钟,我就奔出了那一段黑暗的路途。
到了铺子门口,我大声地呼喊道:“老板,老板,快来,快来呀。”
铺子里面,热气氤氲。他俩伸出了头,看了一眼,就又缩回去了。我又叫喊了一次。这一回,那个女的回应了一声:“现在,包子还没有熟呢,先回去吧。”
“不,不是要吃包子,是要救命!”我的声音,无疑就提高了好多的分贝。
可是,他们夫妻俩这一回,是无论如何也不再回应了。
我继续地呼喊,这一回他们做得更绝:直接将铺子门关闭了。外面的笼屉在冒着大雾气,他们也不管不顾了!
我又骂了一声娘,只能继续向前走。
早餐铺,大概是唯一在黑夜开门的店铺了。这么一想,我的心里就充满了无尽的悲哀。
放眼这一条街道,早餐铺,似乎也没有第二家了。再向前走,只怕是什么也找不到了。
没有办法,也不能回头,只得继续向前。这时,另一处的灯光,吸引了我的注意。
原来,前面的包子早餐铺是没有了,居然还有一家二十四小时不歇业的便利店。
我二话不说,就冲了进去。没想到的是,我这么没头没脑的冲击,得到的欢迎,居然是迎头一棒!
我一下子失去了知觉。一分钟后,好几人包围着我,有男有女,还有小孩子。显然,这是一家人的规模了。
我大声地质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你们知道么?”
听到的回应,是一连串的嗤笑声。那一刹那,如果不是我没有力气,我立马就会将一家人全部打倒在地上。
“你呢,”有个女士,留着杀马特的发型,看起来十分的飘逸。她反问着我,“你呢,小子,你是干嘛的呢?”
“我,我,”我的头脑里,一片混沌。想了好大一会儿,这才记起此行的目的,“我,是来求救的。”
“哦,”这一回,另外的一名中年男士,才接下了话头,“前面的那一段路,你出事了?”
“唔,当然,当然,”这时,已经有人伸来了援手,不过我拒绝了。我自己爬了起来,诉说了方才的遭遇。
“走,咱们也过去看一看,”那个中年男士,对着另一名十四五岁的小男孩说,“也好让你锻炼一下胆量。”
“我,我不,”那个小男孩,一看就是他的儿子莫属了,却是害怕异常,“我不要去呢。”
他的母亲,是个温婉的女人。她一看儿子不愿意,索性一把将他拉进了怀抱里:“他爸,孩子不敢去,你就自己去吧。”
“也算我一个吧,”那个杀马特发型的女生,也加入了进来。我记得清楚,进门一棒打昏我的,好像就是她了。
“你,能行么?”中年女士,应该就是她的母亲了,“你,胆子那么小一点儿。”
“呵呵,妈,”杀马特女生笑了起来,“哪一次有危险,不是我去呀,妈?我都已经习惯了呢。”
“那,就随你吧,”中年女士也放了行。
我准备立即就走。这么黑灯瞎火的,万一哪辆车子奔了过来,那几个人的命运,不知又将驶向何方呢。
这个时候,中年男士倒沉下气来。他一声招呼,把我们两个引到了一间小仓库里。
“这里,”他一指仓库里面的工具,“你们各自挑上一把,带着过去。”
我大眼一看,这里的工具,还真是五花八门。从农具的镢头,锄头,叉子,到镰刀;再到工具的斧头,刨子,锯条,锛;凡所应有,无所不有。
那个杀马特女生,挑了把大锛。那种东西,是专门来平整檩条用的。中年男士指了一下,叫我去挑。
这些眼见的东西,我看了一遍,却都看不上。犹豫了一会儿,中年男士将帘子一扯,说:“这里。”
原来,帘子后面,才是别有洞天。
我看了一眼,就挑了一把狼牙棒。中年男士,则挑了一把三齿钢叉。那把东西,只有一人长短。
前端三根叉子,刚好对应大半个人体。不仅如此,它如果对应上了人的大腿,那这个人也是逃不掉的。
“好了,走吧,”中年男士下达了指令。我们三个人,从小仓库里鱼贯而出。刚到外面,他就又加了一句,“前面那段该死的道路!”
“fuck!”杀马特女生,也爆了一句粗口。可见,那段路途,的确是让人深恶痛绝的。
我没有走在中间,也没有走在最后,我走在了最前面。三个人中,我怕是最激动,最赶时间的那一个了。
杜子腾在前面,这是我最大的牵挂。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本来就是指兄弟之间的感情,现在我也感受到了这一点。
刚走出不到一百米,我就建议大家跑动起来。中年男士拒绝了:“跑过去的话,容易惊到不该惊到的东西。”
“那也要跑,”杀马特女生跑了起来。跑到我的身边时,她低沉地加了一句,“方才的那一闷棍,你,不会忌恨我的吧?”
当时,我的内心里,真想感谢她的八辈祖宗。
我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