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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汤很清淡,只有几片青菜叶子,盐都很少放。
作为一个外地人,我看了一眼就不忍开口了。不过,在这里落地生根的唐萍,已经很是习惯了。
吃完便当,到了喝汤的时候,她已经是饕餮盛宴的状态了。没有几口,那小盅清汤已经是清可见底了。
她放下汤盅,准备休息一下。宛然之间,她开始两眼一翻,口吐白沫起来。
我叫了她几声,没有反应,立即就摁响了墙上的紧急呼救按钮。一众的医护人员,急匆匆地赶过来了。
“中毒了,”为首的,是名四十来岁的女医生,“立马准备洗胃准备。另外,注射用药,也要及时准备妥当。”
下面的医护人员,除了帮忙转移的,都去忙活去了。一时之间,我坐在那里,大脑一片空白。
突然之间,她之前在院子里交待过我的话,也历历地闪现了出来。有人会陷害我,有时会冒着她的名义。
现在,她出现了,人家已经不属于再去陷害我了,把目标直接地指向了她本人。
一直忙活到一个半小时之后,她总算又从死亡线上,给抢救过来了。推回来的时候,她还全身插满管子。
看到这里,我忍不住热泪盈眶。这个年轻的女生,到底要承受多少的苦难,才能享受本该享受的幸福。
本来,在我的计划中,既然已经到了单间里,那就应该团圆一下。看来,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呀。
我陪着她在病房里,终于进入了梦乡。休息之前,我还特地检查了一下房间的安全设施。
没有问题,我这才放心大胆地去睡觉。病房里面,还有一张小床。这是专门给陪护的家属准备的。
现在的我,俨然就是她的陪护家属了。
刚一入睡,还没有别的反应。到了凌晨时分,我俩都已经进入了深度的睡眠。这时,她的梦魇首先开始了。
起初,她和我都没有发现。慢慢地,她把我吵醒了,我睁眼一看,她在痛哭流涕。
“怎么,怎么了?”我不敢大声地叫喊。梦魇之中的人,尤其不可强行叫醒。最多只能轻轻地去刺激一下。
“张,贵富,”她突然叫出了那个死鬼前夫的名字,“你,不是个人……”
断断续续的喊话,也得到了我的证实。她继续喊道:“……之前,我说到你,还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现在,我才知道,你原来,才是个,衣冠禽兽!”
我不自觉地靠了过去,听她的胡言乱语。
她继续着对死鬼前夫张贵富的控诉。谁知,没说几句话,她话锋一转,又开始了倾诉:“你,总是说我,对陈小卫好。可是,他,只是更早的事情了。后来,我嫁给你之后,只,只跟陈小卫睡过一次呀……”
!这样的话,听起来真是雷人。她这么一说,连我的脸,都一下子羞红了。
“……只睡过那一次,我说的是真的!”她好像还很激动的样子,“至于刘高宁,他,他只是个小pi孩,没有用的!”
小pi孩,没有用。这话说得,我真是听不懂。
谁知,没过一会儿,她就又说了出来:“刘高宁,他是我的初恋。他一直没有结婚,就是因为我。那一回,他查出了白血病,就来找到我,说要我帮他完成之前的夙愿,我就从了他……”
!又一个雷人的信息。眼前的这个美女,原来还有这么复杂的情感经历!
我不再脸红,她本来就不是我的谁。再说,这些也都是她的过往,跟我根本也扯不上的。
“是的,”唐萍继续侃侃而谈,“我帮刘高宁生了孩子。他得了白血病,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我能不帮他这个忙么?对呀,他没有要求我,我也没有告诉他,就帮他生了一个。
“当时,你正在非洲大草原上挥汗如雨,我也就没告诉你。孩子,后来也给他父母领走了。他死之前,也还见了那个小男生一面……”
我几乎都坐不住了,也躺不住了。不是因为别的,是想为张贵富那个死鬼打抱不平!
人家在非洲挥汗如雨,家里面却草原青青。什么初恋情人,什么一见钟情,都通通地出来了。
现在,我才终于明白,这个美如天仙的女子,怎么不去生活在老家的土地上了。
见了儿子,应该怎么办?见了一见钟情的他,又应该怎么办呢?
我推开房门,走了出去。出去之前,我还特地关上了房门。那里,毕竟还有着我的牵挂。
不管她之前的感情经历如何,她都将还是我的牵挂。
信步走了出来,外面的星星很是明亮。遥远的西天,还挂着一张笑脸。据说,那是几大行星的一次聚会。
模样很是优美。不过,在现在,我感受到的,是冰凉的凄美。
我信步向前,来到医院的院子里。寒星之下,有几名保安,正在踽踽而行。他们的巡逻,是伴随着玩手机进行的。
门口的位置,好多的小偷,正在那里踅摸着偷密密麻麻的电瓶车,也没有被发现。
后来,他们倒是发现了,却没有去阻止。其中,还有一个保安,正笑吟吟地接受了一名小偷的香烟。
接受了另一名小偷的火。
沆瀣一气,同流合污。我在心底,愤怒地喊出了这样的话。
喊了也是没有用。我不再努力,任他们在那边为所欲为。走了一会儿,我感觉到没有意思了,便又想着要回去了。
这个时候,手机又适时地响了起来。拿出一看,原来又是何雨。她,又在这个时候打来干嘛呢。
我刚一接通,她就在电话那里歇斯底里起来:“吴磊,你不是说,你到医院陪唐萍小姐去了么?”
“我在医院呀,”我赶紧应了一句。
“可是,”她继续在电话那头歇斯底里,“你现在,一定不在她的身边。她,她又出事了!”
我大吃一惊,这才多大一会儿。她,就又出事了?再说,何雨怎么又会在第一时间得知这些信息呢!
我赶紧返回了电梯。谁知,刚一进电梯,电梯就罢工了。无论如何,我也还是打不开它的开关了。
没奈何,只得原路返回。可是,刚一回头,又发现想要回头,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电梯的门,也已经被锁上了!
我大叫一声,怎么回事?再打电话给何雨时,却发现也已经是一种奢望了。电梯里面,根本没有信号可言!
我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照亮了一下环境。刚一照到角落里,我又是一次的大吃一惊。
电梯的角落里,正趷蹴着一具男尸。那人的死亡时间,也并不长,还暴露着舌头和眼睛。
看样子,好像是被勒死或是吊死的。可是,我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他脖子上的勒痕!
我继续大叫着,电梯门外却是阒无一人,有的只是死一般的寂静!我等了不小的一会儿,发现再叫唤下去,就有窒息的可能了!
我得保存体力,也得保存电梯里面的氧气。
三番五次地盘算过后,我惊奇地发现,电梯居然被人,从上面开动了起来。灯光也亮了起来。
角落里的那个男尸,也忽然站了起来为。他暴突的眼睛,和舌头,也猛然地缩了回去。
我开始询问他:“大哥,你方才趷蹴在这里……”往下的话,我问不出口了。
“哦,”他微笑了一下,“是的,是的,我刚才太累了。一进电梯,就睡着了呢。”
经过简单的聊天,我得知的情况是这样的,这位大哥,本来在工地上做事的。这一回,到医院来探望妻子,一不小心就睡着在了这里。
这样一想,逻辑上倒也说得过去。正在犹豫间,四楼就到了。我俩一道从里面走了出来。
回到六六六房间,定睛一看,唐萍还在,只是人显然已经快要不行了。好多的医护人员,正环绕在她的周围,跟她做最后的告别。
我走了进来,首先就被痛骂了一顿:“你,作为病号家属,方才跑哪里去了?”
我无话可说,只得摇了摇头。这时,科室主任,也披着白色大褂,走了进来。她随意地一看,就说了句:“赶紧推手术室呀,窝在这里,有什么用?”
这么一说,好多人立即就忙活了开来。没有几分钟,唐萍就被推上了手术台。这一回,是由科室主任,那位受人尊敬的老大夫,亲自来主刀。
我想去追问两句,科室主任伸出一根手指,放在了嘴巴上,作了个噤声的手势。我不再问话了,手术室的门,也嘭地一声,在我的面前关上了。
一分钟,十分钟,一百分钟,我眼睛不眨地在门口候着。间或的,有医护人员从里面走出来,我就立马见缝插针地叮上了门口。
往里面偷瞄两眼。一直都是一个样子,唐萍毫无知觉地躺在那里,身上插满了各式各样的管子。
这种情况,一直到两百分钟之后。科室主任,那位受人尊敬的老大夫,才从里面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