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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岚九知道也确实是这个道理，可身为女人，她真是对于那种辛苦怀胎十月又痛失孩子的悲恸了。
凤书十这是正常人思维，也是怪不得他，便是能说什么，只能睡了。
夜总算是安静了下来，郭子仪此刻正趴在大妞的身旁浅眠着，恍惚中大妞醒了过来，又睡了回去，如此反复一直到了天亮，整个人又是昏昏沉沉的。
徐若山临出门之前替大妞又把了一下脉，说是得注意观察她的情况，最担心是她若是发了高热，那可是很麻烦的。
凤书十今儿要去帮郭子仪代课，所以医馆的事情就交给了徐若山一人，刚刚抵达店里头，就看着一个家丁模样的老伯凑了过来。
“这位大夫，我家小姐近些日子食欲不佳，得有劳大夫到府上帮忙瞧一瞧。”
凤书十的医馆虽然是刚刚开，但是在兹林的名气早就传开了。
徐若山倒是不清楚凤书十还有不上门问诊的规定，看到有人叫过去，他也就跟着走了。
那老伯领着他上了马车，颠簸着走了一段路，在一处大宅子前停了下来，宅门恢弘，正门中央挂着一块牌匾，写着‘张府’看着气势便是那大户人家。
徐若山在来时的路上，也跟这老伯了解一下这病患的情况，这姑娘是个未出阁的小姐，也是张府的二小姐，说是张小姐这近乎半个月来食欲不振，吃啥吐啥，已经卧病在床有些日子了。
这个二小姐之前一直跟祖母生活在汉东，也是这几天才刚刚搬来青州的，刚刚到的时候张家老爷就看着她不对劲了，以为是那水土不服， 所以也没放心里去。
哪知道这一躺下险些又过去了半个月，今早还是那服侍二小姐的老嬷嬷叫他来请大夫的。
这老伯是张府的管家，叫安叔，倒也是个健谈之人，跟徐若山是把知道的都给说了。
徐若山从跟这老伯的谈话中得知，这二小姐是张家的嫡出小姐，但是因为早年丧母，父亲续弦后，倒是没人再惯着了，一直就跟祖母生活。
张家老爷张广雄是个盐商，汉东跟青州都有店，知晓青州刚刚闹过瘟疫，生意大有看头，便又把生意的重点迁移到了青州。
大概了解了一下关于这个二小姐的情况，徐若山心里也有底气了。
跟着那安叔从正门进了张府后，从抄手回廊一路往后院过去，到了西厢房。
服侍二小姐的丫鬟门知道是大夫来了，都闺女得到上茶，上果盘，上糕点。
徐若山也顾不上那些，在一位老嬷嬷的指引下进了次间。
张二小姐就在床上躺着，纱帘放下，倒是模糊可以看到一个人的轮廓，也是瞧不出个模样了。
老嬷嬷规矩地行了礼，这才小声道：“二小姐，大夫来了。”
那二小姐倒是没什么架子，缓缓地就把手环从纱帘里头伸了出来。
徐若山把背来的匣子放下，坐在了下人挪来的椅子上：“那徐某失礼了。”绅士地打了生招呼，徐若山伸手探脉。
浓密的剑眉紧紧地蹙了起来，他记得没错的话那安叔似乎说这二小姐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莫不是他看错脉象了，这竟然是喜脉？
徐若山担心是自己诊错了，又伸手再次确认，寸脉流利而滑，关脉舒缓，尺脉按之不绝，确实是有身子的脉象。
缓缓地收回了手，徐若山继续轻声询问着：“二小姐除了食欲不振外，可还有什么其他的情况？”
边上的嬷嬷是跟着二小姐从汉东过来的，是从小把她养大的奶娘，所以对她的情况最为了解不过了。
“二小姐除了不吃东西外，就是畏寒了，总是说觉得冷，觉得困。”
其实以老嬷嬷多年的经验来看，这二小姐也确实像是有身子了，可她一个黄花闺女，说有身孕也不可能啊，所以才是让安叔去把大夫请来的。
徐若山闻言，眉头锁的更深了，综合这老嬷嬷所说的，再看这女的脉象，是喜脉无误了，可他又要如何跟一个未出阁的闺女说她有身子了。
这若是传出去，她这辈子也就完了，想把这身旁的人支开好好与这小姐说说话，可想着也是不可能啊，他一个陌生的男子，单独跟人家一个小姐在寝屋里头说话，这简直是说笑。
没法单独说话，徐若山就说不出这病情，说不出来就没办法开药方，开不了药方就治不好病，这凤书十的药馆就招牌就要被砸掉。
徐若山没想到他才上工的第一天就遇到这种烦心事，正犹豫着不知如何是好之际，边上的嬷嬷已经在催促了。
“大夫，你到底是知道不知道我家小姐这什么病啊，你要是不知道，就麻溜地赶紧回去吧，我让安叔再请其他人，辛苦费什么的，你也别想拿了。”
嬷嬷说着，伸手把自个小主子的手塞回了纱帘里，还小声嘀咕着：“现在这些郎中除了招摇撞骗，怕是真正有本事的也没几个了吧。”
徐若山还在寻思着用什么办法告知，一听这嬷嬷这话，有些来气了，他冷声辩驳道：“其实不用我说，以这位大娘贴身照顾你家小姐来看，你不是也很清楚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这话里有话，让一旁的嬷嬷也跟着嘀咕了起来。转身就翻脸了：“你这大夫可真是有意思，让你过来看病，你看不出什么病就算了，怎么老说些莫名奇妙的话啊。”
嚷嚷着就要把徐若山撵出去，徐若山可受不得这种气，走就走，临走前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小姐，多少有些于心不忍。
这奴才虽然是态度不好，可这小姐毕竟也是那可怜之人，看她这般也是遭受了不少罪啊。
他转身走到安卓那，拿起纸笔开始写东西，写的也不是那药方，竟然是一首诗。
老嬷嬷也看不懂，她不识字，寻思着要不要拿给自家小姐看，这张家的老爷张广雄来了，听闻大夫过来看自己闺女了，所以来瞧瞧情况。
“怎么样，大夫看了怎么说啊？”
老嬷嬷手中正拿着徐若山留下的纸条，只能顺手就递了过去：“回老爷，安叔不知打哪请来的庸医，什么病也没说，留几个字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