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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岚九没睡，所以凤书十回来时推开门进来的声音她都清楚地听见了。
僵着身子装睡，双耳却竖起来听着凤书十的动静。
他走近了床沿，伸手去拍着她的肩膀，官岚九犹豫着是否要醒来，就被凤书十锁着肩膀拎了起来。
她抬头瞪着凤书十，没说话，只是拼命瞪着他。
“先吃点东西再睡。”凤书十把晚上久安煲的骨头粥端了过来。
小火慢炖的骨头粥香气四溢，官岚九本不想妥协，最后还是耐不住自己饿的咕咕直叫的肚子。
张嘴慢慢吃下了凤书十喂来的骨头粥。
两人安静了片刻，官岚九才轻声开口道：“你真的决定好去西山了吗？”
凤书十低头，轻声应着：“嗯，我会速战速决，争取早点回来。”
“早点是多久，一天，两天，还是一年两年？”
凤书十没说话，战乱的事情他自然也说不准，所以不敢给官岚九希望。
没听到凤书十的回答，官岚九酸楚地笑了笑道：“原来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对不对？”
他已经铁了心要去，她现在说再多都已是无济于事了。
“我吃饱了。”
凤书十抬头看着她，吹凉的粥又递了过去：“再吃一点。”
官岚九避开他就直接躺下来了，枕在木枕上，委屈地红了眼眶，却咬着牙不让自己掉一滴泪。
一宿睡醒时又没了凤书十的身影，倒是左易恒来了，一脸的难色看到官岚九起身便跟她聊了起来。
“白家出事了。”
官岚九惊愕地抬头，白家在青州那可是如古树扎根一般的结实，能出什么大事。
左易恒摇着头，继续说道：“我也是武馆被人去查封了我才知道的。”
前些日子白家接了一单自称是京城某大臣寿辰的寿饼单子，要求的出货日期是五天。
双方还签订了协议，对方付了八百两的订金，若是白家不能如约做好四千个寿饼，就要付对方八千两的违约金。
这可是白萧山当家以来接到的最大单子，他当然是要全力以赴，于是便停下了所有的活来做这个单子，不料前天太后那来了口信，要白萧山备七百个卤味进贡。
白家做零食包装跟做肉饼的都是工厂的那几个工人，订单量大，人手不够，为了不得罪太后，白萧山优先让人赶了卤味的零食。
这倒好寿饼这边的订单叫不出来，昨晚本该是寿饼的交期了，白家却只做出了三千个，还差一千个。
据说下订单那方的大人已经差人过来向白家索赔违约金了，给了白家一天的期限，若是筹不出八千两的赔偿金，那就要报官去了。
官岚九认真听着，脸上写满了诧异，她就说这么些天白萧山怎么是突然安静了下来，原来是接了这么一个大单啊。
白家的情况她再了解不过了，虽然是家大业大，但是八千两的现银一天凑齐对白家来说还是很吃力的。
“现在白萧山那边怎么打算，答应要赔这笔银子吗？”
“能不赔嘛，白纸黑字，都有双方盖手印签字的，若是不赔被告官不说，这白家的名誉基本就是毁了。”
官岚九想着也是这样，八千两虽然对白家来说也是一大刀的血，但是做生意的，名誉可比银子重要多了。
这事若是处理好了，口碑还在，银子可以再挣，可这事若是白家耍赖了，银子不赔，这名誉传开了，白家也甭想做生意了。
加上有证据，这银子到头来一样得赔。
“现在白家的旧宅被扣押了，我寻思着估计也得当了变现了，我现在愁的是这武馆要咋办？”
这才刚刚开业，学生也招了七八个，好不容易稳定下来，又出了这事。
“出了这样的是事情谁都没办法，只能另外找了。”
左易恒叹着气，也很是无奈：“也只能这样了，得亏还有些存银，倒是可以周转。”
闲聊了几句，左易恒才想起了过来找官岚九的事情。
“对了，那黄可晋来青州了，可来见过凤书十？”
左易恒的语气里听出了对黄可君的不满，他当初丢弃盔甲就是因为黄可晋掌管了兵权，不愿意在他手下低声下气地干活，所以才是放弃了自己大将军的位置的。
他这人吧，吃苦受罪倒是都没事，最不能忍的就是受气了。
官岚九不想再提这事的，看到左易恒问了，便才说道：“凤书十说了，他明天要去西山。”
左易恒听着，轻轻点头，似乎一点都不意外，他虽然不在战场了，可战场的消息他还是略知一二的。
想当初收复西山耗费了凤书十父亲六年的时光，拿下西山时先皇高兴的就给他封了王。
西山那的将领几乎都是跟随凤书十父亲出生如死的，在战场拼命的人讲义气，性子烈，怕是当初凤书十被贬的时候早已有怨言了。
如今除了凤书十过去，谁去都无济于事。
“其中的情况我也跟你说的不清楚，但是这次希望你能理解他，他这般做也是迫于无奈，相信凤书十这般聪明的人，能完美地解决这事的。”
官岚九苦笑着，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一宿过去了，她也认了，还能说什么，总不能一哭二闹三上吊地拦着不让凤书十去吧。
“武馆被封了，今天下午娘跟书香估计要搬回来住几天，我跟你打声招呼。”
“嗯嗯，搬回来吧，人多也热闹。”
省的到时候凤书十走了，整个院子就她跟吕春笑和久安三人，光想着便觉得凄凉。
左易恒看着官岚九对于凤书十去西山的事情还不能释怀，又宽慰着：“别担心，没事，他会很快就回来的。”
看着官岚九点了点头，左易恒才是转身出了院子。
此时的窦家，窦敬启正品着上等的竹叶青，一脸笑意地看着凤书十：“十王爷这招果然是高啊，八百两换八千两，值，值啊。”
凤书十没说话，若有所思地拨弄着茶杯的盖子，良久才开口道：“说好的，一人四千两。”
“当然，何止四千，十王爷若是全要了我也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