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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庆山在老大的刘开才的搀扶下走了进来,看到官岚九在那坐着,轻咳了几声,走到主位那落座。
官岚九有些不大好意思地站了起来,一一都打了招呼。
刘庆山摆手让她落座,转身又看着刘开才:“老大你去伙房煮点茶,这天怪冷的,煮点茶让九儿喝了暖暖身子。”
“舅姥爷不必麻烦了,有什么就直接说吧。”
刘庆山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这才开口道:“这事说来话长,我今儿叫老三去把你喊来,其实是有重任要托付于你的。”
官岚九听着,心里头大概也有数了,这八成应该是那村长的事情了。
她有听说过,这村长为了保证公平是不允许世袭制的,就是说舅姥爷这辈当了村长,下辈的就不能连任了。
“舅姥爷,你可是跟九儿说要委任村长的事情?”
这事多少她也不是想当就能当的,还得村民门票选才行呢。
“既然你知道,那我就直说了,我年纪也大了,这村长也该卸任了,可在位这么多年,早已对这份差事有了感情,我希望是由一个有本事有能耐的人来接任,而非是村子里随便一个人。”
刘庆山知道官岚九有本事,也有能耐带领村子里的人发家致富,他作为前代的村长,他的举荐能起很大的作用的,只要官岚九开口答应任职村长这个位置。
“舅姥爷,九儿乃一介妇孺,怕是难以胜任啊。”
刘庆山听她如此评价着自己,哈哈大笑起来了:“你这闺女,就竟说胡话,谦虚!你自己有多少能耐,你还不清楚,你也别跟我说那些了,怎么直接些,这村长,你是想当不想当?”
官岚九当然是不想当了,这村长差事苦不说,俸禄还没几个钱,她才不想干呢,既然这舅姥爷直接问了,她就直接答了:“舅姥爷我真不想干,现在滚滚还小,我最大的时间都在她身上,没经历分心去做其他的事情的。”
刘庆山听着,抚着胡子连连点头,他是理解官岚九的,这事确实也强迫不得,转而便又换了个话题:“九儿,你现在有什么目标和打算呢。”
这话一问,官岚九突然语塞不知道如何回答起来。
也确实她发现她这次回青州后,一时间有些浑浑噩噩,几乎都是过一天算一天,从没想过有什么计划,有什么打算。
大概是因为先前的日子拥有过一大笔的银子,现在对银子也丝毫地提不起兴趣了,没事目标和打算她竟然都模样。
刘庆山看着官岚九突然地沉默了下来,喃喃自语道:“我这辈子没什么本事,什么都没留给自己的孩子,若不是有十儿的帮忙,估计连房子都没一处,但是有一点值得欣慰的是,我在这村子给我的孩子留了好口碑,即便是我去世了,他们有难,只要开口,村子里的人都会伸出手帮一把。”
这倒不是刘庆山吹牛,官岚九也承认刘庆山的为人,一个能拿自家粮食出来充数的好村长,人能差到哪去。
后面刘庆山还跟官岚九说了不少人生的经验和大道理,官岚九听了也是百感交集,但是依然是没想着当村长的打算,总觉得那是吃力不讨好的差事。
刘庆山也不勉强她,大概坐了一会,就让官岚九回去了。
官岚九从舅姥爷那出来,也没急着回家,竟然是绕到了村子后头去了。
楼崖村虽然不大,但是因为分新村跟旧村,所以比较散,就显得村子很大。
官岚九住的位置是新村的位置,每次都是出门,要么上山,要么去县里头,还真没去旧村走过。
趁着昨晚下了大雪,景色不错,正好想着刘庆山的话,便自己一个人静一静,走一走。
还在旧村里头住的人不多了,但凡有些能力的,都挪到新村盖房子去了,留下的便是一下条件差的,活着是儿女不管不顾的。
官岚九刚刚走至,便见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婆婆,拄着拐杖,背着几根柴火,小心翼翼地走着。
看着她一身的补丁,满头白发的模样,官岚九的心里头有些不好受,她加快了步子前去,帮着老婆婆把肩上的柴火接了过来。
“阿婆,你家住哪啊,我帮你扛过去吧。”
老婆婆艰难地转过身来,看到是个好看的姑娘,裂开嘴笑了,露出剩下的几颗寥寥无几的牙齿。
“姑娘,谢谢你啊,我家就住在前头,这天怪冷的,你咋乱跑啊,你哪个村的啊?”
官岚九照着她指的路走在了前头,边走着,边答话道:“我住在新村的,今儿没啥事,所以过来走走。”
老婆婆点了点头,蹒跚地跟在官岚九身后:“那你是哪家的姑娘哦,不过问了我也不知道,我年级大了,你们小一辈的,我都认不出来了。”
官岚九想着说的太复杂,她也不懂,便说了:“刘庆山家的。”
老婆婆一听是刘庆山家的,站下了步子,两眼放光地看着官岚九:“哎呀,原来你是村长家的啊,村长是个好人啊,自打我儿子被抓壮丁一去不复返后,他逢年过节都给我送吃的,是个一等一的大好人啊。”
官岚九听着老婆婆说话时,口气都呼哧呼哧的,看出来很激动,也看出来了她对舅姥爷心怀的感激。
不知觉对舅姥爷也倍感钦佩起来。
顺着老婆婆指的路,官岚九在一处小茅屋前停了下来,茅屋很矮,墙面是用泥巴糊的,顶上遮了一层茅草,上头被白雪覆盖了。
茅屋外头支起了一个简陋的棚子,里头有锅碗瓢盆,还有几张小矮凳子,路里头还烧着火,冒着烟,看着很暖和。
“姑娘,真是谢谢你啊,柴火你给我搁这就好了。”老婆婆说着,拿起边上的吊壶,巍巍战战地给官岚九倒了杯热开水:“这天这么冷,你喝杯水暖和一下。”
官岚九本不想接,可看着老太太那双浑浊而诚恳的眼眸,还是接过来喝了一大口:“谢谢阿婆,那我,那我回去了啊。”
转身要走的时候,茅屋里头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老婆子啊,谁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