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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会没见凤书十回声，官岚九生气地瞪了他一眼，也没再提这事了。
她要把胭脂铺交给柳飞儿，一些注意的事项她也要写清楚，包括账本自然也要写的清楚。
再次抬头店里头已经没了凤书十的身影，想到他的话，官岚九心头微微下沉。
日落快偏西时花轿进了门，一众人起哄着拜堂闹洞房，这时的官应鸿脸上终于浮现了些许的笑意。
官岚九知道他不讨厌柳飞儿的，否则也不会仓促地定下这门亲事。
刘月琴因为身体不适，早早的就跟凤书香先回去了。
凤书十一直等着久安这边的事情处理好了才是一道回去的。
官岚九确实是累坏了，一路上什么都没说，懒洋洋的。
刘月琴本打算睡下，听着院子有声音，猜着他们回来了，撑着身子又坐了起来：“香儿，你去把九儿喊来。”
官岚九本打算去洗漱的，看到凤书香来了，便叫凤书十先去了，她其实也可以料到刘月琴为何要找她，反正躲不掉，便去吧。
推门进了偏房，刘月琴坐着捶着背，看到官岚九进来后转身看着她：“九儿来了啊。”
“嗯，娘，你这般晚了，怎么还不睡。”
看着刘月琴在捏着肩膀，官岚九便起身过去帮她，这一摸才发现刘月琴好瘦，浑身都是骨头。
她一直以来都太忙了，家里的人她都没时间留意，仔细一看刘月琴确实憔悴多了。
“对了，今儿你跟王爷去看了大夫，大夫怎么说？”
刘月琴没说话，伸手覆着官岚九捏着她双肩的手，将她拉到了前面来：“你到这坐着，娘有话跟你说。”
官岚九眼眸闪过一丝不安，走到刘月琴边上，等着她开口。
“我们老凤家啊，最为对不住的就是你了。”
枯草的手心抚摸在官岚九的手背上，有些生硬的粗糙，硬生生膈着心头难受起来。
“你嫁到凤家本是来享福的，却到青州跟着我们这般过苦日子，却也是任劳任怨，不仅是毫无怨言，还养起了这么一个家。”
“娘…”官岚九所有的话哽在喉边，却不知如何开口。
长长一声叹息，刘月琴才是继续说道：“我的日子没几天了。”
官岚九闻言，惶恐地抬起头：“娘，你胡说什么？王爷不是说你没有什么大碍吗？”
“那便是我没让大夫说实话，其实我…咳咳…”刘月琴慌忙地拿着手帕捂着嘴，身子拼命抽搐地咳了起来。
官岚九从没见过她这般，吓的要站起来出去喊人，刘月琴一把将她拉住了：“咳咳，这事你替娘保密，除了你，娘未曾人任何一人提起。”
官岚九的双腿僵在那，往外走不是，坐却不知如何坐下来：“娘，你身子骨这般硬朗，不会有事的，你要听话，让大夫给你好好医治，银子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九儿有，九儿有的。”
刘月琴就知道这是个还孩子，手帕悄悄地要藏起来，官岚九已是看到了上头布满的血丝。
“娘…”喊了一声，眼眶已经红了起来。
“娘心里有数，和别再费银子呢，你坐下，好好听娘的话。”
官岚九怔怔地被她拉着坐下，却如何都没反应过来，脑子里浮现的是凤书十若是知道这个消息会如何？
想到凤书十那哀凉的背影，她的心头就越来越沉重。
“生老病死，这是人之常情，只是，娘放不下我的十儿啊…”
那是她最深处的柔软啊，想起来便是揪心的疼。
“十儿八岁时候爹爹就没了，小小的年纪就能像个大人一样开始着手掌柜整个王府了。”
“八岁的孩子，都该是窝在爹娘膝下撒娇的时候，他却已经要撑起了整个王府的一切。”
悄悄揩去眼角的泪光，刘月琴又将官岚九的手紧紧抓着：“九儿，娘知道你跟娘一般都是心疼十儿的人，所以你答应娘一件事情可好？”
事情还没说，刘月琴便已经曲膝跪下了：“娘知道，娘自私，可我一个将死之人，你要怨便怨吧。”
“娘，你这是要做什么，你身子不舒服啊，赶紧起来啊。”
伸手缠着刘月琴，她却僵着丝毫不动：“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
官岚九无奈，也对着她面跪了下来：“娘，九儿知道娘说什么，九儿知道，可是你不能这么对九儿，是你跟九儿说的，以后九儿的位置你来捍卫的，是你说的。”
看着一样跪在自己跟前泣不成声的孩子，刘月琴又何曾忍心，可是她快死了，她得在她走之前替她的宝贝儿子准备好一切。
“是娘说的，娘是说过，是娘食言了，你怨我，恨我都可以，求你一直要同意，那可君姑娘性子可是好了，不会跟你争什么，抢什么的，娘只是想多一个人照顾十儿而已。”
官岚九摇头，甩落着眼眶的泪珠，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娘自觉对不住你，才是跟你说这些，娘也是个将死之人了，所以无论你同意与否，我都会想办法把可君弄进家门的。”
言语间多了一丝狠戾。
官岚九知道她的手段，她又不是没经历过，可那是凤书芸，凤书十一直当做妹妹的凤书芸，这次的人是黄可君。
她怕是想拦着，也没那个本事了吧。
凤书十沐浴出来，没见着官岚九，听凤书香说她到娘那屋子去了，凤书十眉头一凝，面露寒舍。
他推门闯进来时就看到两人相互跪着哭个不停。
凤书香赶忙去把刘月琴扶了起来：“娘，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刘月琴没说话，只是紧紧看着被凤书十搀扶出去的官岚九。
一直回到屋子里好一会官岚九都还在啜泣着，凤书十给她递了手帕，又是给她到热茶：“好了，别哭了，不管娘说什么，那也都不能全权代表我的意思。”
他就算没听到两人的谈话也知道她们在屋里谈什么。
官岚九没说什么，身子抽着，喝了几口的热茶，红着一双眼看着跟前的烛火，想东西想的入神。
“凤书十，不如，你把黄可君娶进门吧，不管是正房还是小妾，谁你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