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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送走李琼后,靖王府的侍卫头领再次找来了沈恒的书房。
躬身行礼后,立刻将怀中的一个布包拿了出来,边递到沈恒案头,边简略的说道。
“殿下请看,这是从那人袖口中拆出的,他自杀用的药丸,以及根据廖神医的描述,我们找到的这药丸中产生毒素的主要成分。”
看着不包中,融化了一半,不足小指甲大小的药丸与一旁颜色异样的植物,沈恒的眉头不由得紧皱了起来。
细致看过布包中东西的沈恒,再次抬头时,表情严肃的看着侍卫头领追问道。
“你确定,这毒药的主要成分是这植物?”
侍卫头领郑重的低头行礼,回答的声音里也有一丝不敢置信。
“是,殿下,找到这东西后,我也吓了一跳,带回来让廖神医多次确认过。同时,也用府里养的家禽试过,廖神医用这东西简单配出的毒药,绝对没错,毒发的家禽的模样与那人死时一模一样,呼吸衰竭,最后窒息而亡。”
沈恒听后,一把将手中的布包拍在身旁的小几上,低喝一声。
“混账,这还真是就地取材了!”
沈恒努力压下心中的惊骇与怒气,让自己恢复冷静后,才再次开口。
“去将廖神医找来,就说本王有请。”
“是,殿下。”
不知这廖大夫是否就等着沈恒的传召,侍卫刚出去了没一会儿,他便带着与之前李琼端的食案一模一样的东西,来到了沈恒的书房。
“参见,王爷。”
廖大夫虽口头说着行礼的话,但动作上却连一个点头礼都没有行。
沈恒也只自己今日着实是太任性妄为了,几乎将这位神医禁止的事项,全部做了一遍,回来后身体更是不争气的晕了过去。
尤其是当下,廖神医又抛出了他的一条罪状之时。
“殿下,说其他事情前,先把这东西解决掉了,你已经耽误了很长时间了。”
此刻,心知自己理亏的沈恒,压根不敢与这脾气古怪的神医交锋,尤其是看到他手中拿的东西里,都有点儿后悔自己应该用其他方式从他口中获得情报的。
但显然,廖神医并不打算放过沈恒,即使沈恒想现在就打发他回去,也早完了三秋了。
“如果殿下您还想知道,那人用来自杀的东西更详细的情况……”
说着廖神医重重的将手中的食案,放在了沈恒的手边。
沈恒暗自叹息一声,一脸壮士断腕的慷慨激昂,猛地起身,拿起药碗抬手就灌下去半碗,之后满脸菜色的倒在身后的太师椅上。
但这还不算完,之后他的脸上更是显出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气息低弱的对身前静立的廖神医,破釜沉舟道。
“剩下的,有劳神医了。”
“嗯,这才对。”
似乎此时,廖神医心中的怒气终于发泄完了,看着沈恒的目光也柔和了不少。
只是手中的动作却十分迅速,利落的拿起食案上的器具,将沈恒的头完全抬起后,一手堵住他左侧鼻孔,将剩余的药汁用器具导入导入另一侧。
沈恒只觉得,这气味古怪的药汁似乎顺着鼻腔的通路,直接进入了脑子似的。
努力忍到药汁都灌完,沈恒早已是涕泪横流,此时他的样子要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咳咳,咳咳咳……”
一阵猛咳后,沈恒差点儿没将整个胃吐出来。
接过廖神医递过来的汗巾,沈恒迅速将满头满脸因这痛苦过程而逼出的虚汗擦掉,边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气息。
小半盏茶的时间,他总算是又活了过来,看着廖神医的声音沙哑的道。
“神医,现在能说了吗?”
“嗯,可以了,王爷想问什么?”
又猛灌了两口热茶,沈恒的声音才算是缓过来了一些,再次开口时,除了微红的眼角外,竟完全看不出刚刚他经过怎样的一番折磨。
“当然是神医此刻,知道的全部情况。”
恢复正常的沈恒的眼神,也恢复了往日的锐利。
被这样的眼神盯着,廖神医也不复刚刚那神清气爽的神色,似乎为了避免与沈恒直视,接着收拾小几上用过的各种东西的功夫,他已经巧妙的逃离了沈恒的身边。
在保持了一个,绝对不会被沈恒直视的角度,廖大夫才开口回答沈恒的问题。
“其实,现在我知道的并不多,那侍卫的头应该都和殿下说过了,只是有一点,是我之前见到李小姐时,她追问之下,我才发现的一个地方吧。”
沈恒没想到此时竟能听到李琼名字,心底不知怎么有种特别的感觉,但此刻却容不得他分神去细想,这感觉只是一闪而过,便被他抛之脑后,只急急追问廖神医道。
“哦,是什么?”
提起这个,廖大夫似乎心情又开始不爽,但因为刚刚拔了老虎的胡须,此刻他也不敢再造次,因此只面色沉了沉,便再次开口道。
“因为殿下不想让更多人接触那尸体,所以我充当仵作检查时,发现那人手指甲里留下的泥土痕迹太重了,按说在马场做工,接触草料还正常,哪里需要他们去种地?”
沈恒认真看着廖神医,等着他的后话。
廖大夫也没卖关子,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便又开口接着道。
“但在李小姐的追问下,我才想起那奇怪的土色,临淄还算相当少见的,之前去四明山采药时,才在山坳里看见过。”
“有梦觉寺的那座四明山?”
“嗯,没错,我上次去还因为赶上初一,晨起上山时,遇到上香还愿的人几乎要把我挤死踩死……”
就在廖神医絮絮叨叨回忆时,沈恒想到的却是,当初在梦觉寺中,他与李琼盟约正式缔结的那一瞬。
意识到自己正在出神后,沈恒立刻在心中反省自己,此时哪里还有功夫去想那些无关紧要的事?
将注意力集中在当下后,沈恒拿来一旁桌案上布包,将其中颜色怪异的植物至于廖神医眼前,开口截断他还在喋喋不休的回忆,问道。
“廖神医,可知道这东西在临淄境内,都有哪里能有吗?”
“嗯?”
被截断话头的廖大夫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愣了一刻后才反应过来沈恒的问题,皱着眉头想想了才道。
“殿下你也知道,我最喜研究各种植物动物的药性,所以喜欢去各种地方跑。临淄境内除了不能去的私家宅院与皇宫大内外,我还真没见过哪里有着东西。”
“那廖神医是如何知道这东西能制毒药的,还能将这东西的模样描画出来?”
在沈恒的追问下,廖大夫有些不情愿的开口道。
“其实是我师弟,前些一阵子从别国游历来临淄看我,想在王府住些日子,所以用他身上带的那些个草药,医书做交换,我就让他偷偷住了几天。”
对于让人借住在自己府上,沈恒其实没什么太大抵触,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廖神医要这么偷偷摸摸的行事,这实在不符合他平日我行我素的作风。
当然,有了什么疑问,当时解决最好。
面对廖神医,沈恒从来也不掩饰自己真实的一面,想到便开口问出了口。
“这件事没什么大不了的,何苦非要偷偷摸摸背着人做,我还真猜不到,廖神医也会有这么畏首畏尾的一日。”
廖老头被气的胡子一跳一跳的半天,但到底因为自己做的理亏,最后只得垂头丧气的开口道。
“哪里是我想要这么做的?!还不是那个怪人。”
说到这,平时一定要数落个没完的廖大夫,竟破天荒闭口不言了。
挑了挑眉头,沈恒猜测定是这廖神医定是被这位古怪的师弟下了封口令。
不过,他还真是难以想象,能被这脾气古怪的老头认定为怪人的人,究竟会怪异到什么程度。
不过,算了,这于他来说不过是可有可无的事情。
“廖神医也无需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日后你师弟再来,直接告诉管家一声,也别慢待了他。”
廖大夫听到这话,虽然没大声反驳,但也忍不住自己喃喃低语道。
“那怪人还是少来祸害我的好。”
沈恒虽然听到了廖神医的抱怨,但却无心深究他们之间的孽缘,只拿起颜色异样的植物,继续追问廖神医道。
“那这植物到底有毒到什么程度?如果单独用会也致命吗?”
谁知廖神医却直接摇头,否定了沈恒的猜测,并为他细致的解释道。
“这倒不会,其实那东西在西夜都是当药用的,又因为好活,贫民百姓中倒经常用它抵抗苦痛,不过它药性不强,估计吃个一大把也不一定能见效就是了。”
沈恒看着手中这株熟悉的,却即将枯萎的植物,嘴角露出一抹冷冷笑意道。
“也就是说,它被当作药用的成分,却成了致命的毒药吗?”
之后,沈恒语气一转,再次开口问道。
“廖神医实验时,用了这植物有多少?如果是人的话,多少分量才能立时显效?”
“其实,它虽显效慢,但若是配伍得当,殿下手中的这一株,也足以致命了。”
“哦,那配合使用的药物,可难找?”
涉及到医术方面的事情,廖神医立刻严谨了起来,略作思考后,他才谨慎的开口道。
“我之前用的药的确是不容易找,但若是一般的药也能让这药的药性发挥出来,虽不算是顶名贵的,但估计十两银子以下的价格应该买不到。”
沈恒考虑的,却与廖神医完全是两个方向,
“也就是说,想要这东西发挥作用,只要随便去一家药店就能找到所需的东西了?”
廖神医被沈恒问的一愣,反应过来后,点头道。
“嗯,如果不计价钱的话,也可以这么说。”
沈恒点头,随口对廖神医吩咐道。
“缓解痛楚的好药,就这么枉做了害人的东西岂不可惜,廖神医能不能将它的药效控制在能麻痹人,却不会至死的效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