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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素心拽住杨荣新用自己的性命威胁他,告诉她真相。杨荣新被她弄得乱了阵脚,告诉她王爷的想法。
安素心放下剪子,脖子上的伤口失去剪子堵着像泉眼似得往外冒血。杨荣新着急为她止血包扎,她拂开,扶着床柱子艰难的起来下床。“爷爷,我要亲自去见王爷。我有话和他说,您带我过去。”她不管伤口和满身的血,爬起来血流的更多了。
杨荣新叹气,“这又是何必呢?你知道他的心意,这就行了,你去是干嘛呢?找王爷说什么?感谢还是怒气?”他不懂安素心为什么不满王爷的安排,明明这是最好的选择。安明徽也会得到王爷的帮助,这不是最好吗?安素心她太倔强,不肯低头。
安素心抿了抿苍白干裂的嘴唇,她看着杨荣新又像在看虚空,“我不知道,我觉得不能全部交给他。他有大好前程,不能毁了他。他是要……要立于天下的人,怎么能在这里被毁了。我的事情太复杂,大哥说即使皇后下毒的事情坐实她也不会得到太严厉的处罚,顶多是暂时的失势,谁该登基还是谁。”她深深的看着杨荣新,“爷爷,我是真的,真的想着他好。让我过去吧,否则我只有死了。”
杨荣新拗不过她,“去可以,但是先把伤口包扎了。”随后把她扶到北静王暖阁的门口,放下她静静等候。
楚脩不知道是安素心来了。他烦闷,他看不透宁兴和楚瑕的关系,不知道楚瑕的打算。
安素心推门进来,她走不快,步子在地上拖拉,声音很重。而她本人的声音微弱,以至于楚脩听不到她呼唤的声音。
楚脩不悦,“是谁?怎么无人通报,没有规律!”安素心张张嘴,发不出太多的声音,她干脆放弃,继续拖拉着脚步朝着楚脩发生的方向。
无人回答,楚脩的不悦更上一层,他大声说,“到底是谁!无人教你规矩吗?”他忍不住出来看看,一下子被噎的说不出话。
素心!
白衣一半被血染,一半被黄色的脓液沾染。脖子上用纱布缠着,还在不停的流血,洇湿了纱布。向上看,她的脸白的像纸,又像是洁白轻盈的流云,一晃神就会飞走。她太单薄了,比纸还要脆弱,他甚至不敢碰她,怕自己粗鲁的不能克制感情的手指弄破了她。
他抬不起腿走向她,只能看着安素心费力艰难的走向他。他太害怕了,太惶恐了,怕安素心飘走了,他怀疑这是不是他因为太过思念素心而产生的幻影。虚无缥缈的脆弱易碎的单薄幻影。可是既然是幻影的话,怎么不是美丽动人的,而且受伤的素心。是自己的愧疚心作祟吗?所以素心是这幅让他心痛的样子吗?
他悲叹,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素心还在,已经要到他的眼前,触摸到他了。他喉咙干涩,像是有人用刀子把塞进了他的嗓子里,还用力的搅了搅。
“素心,你怎么来了。你怎么醒了?你……你还好吗?你怎么样?”他一把抱住安素心,疼惜道,“为什么受伤了?是谁干的?”他恨不能把安素心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为她回复身体,为她承担疼痛。
素心虚弱的靠在他身上,“不是的,没有为什么。我想告诉你,你不用独自承担,我来帮你了。”她身上未干的血蹭在楚脩宝蓝色的长袍上,为他衣服上盛放的牡丹花添加了艳丽的花心。
她瘦骨嶙峋的双手抓住楚脩的肩膀,勉强支撑着身体,也为了把楚脩偏过去的头掰回来。她急切的说,“王爷,王爷,你看着我。不要紧的,不要让我离开您。我自己的家事我可以处理的,您做好自己的事就好。您有锦绣前程,您有光辉灿烂的未来。您不要顾虑我,自己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安素心的命不值一提,安家也不能成为您的绊脚石。您不要把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扛,我和您一起,请让我和您一起!”安素心一口气说完,累的在楚脩身上大喘气。她握紧楚脩,整个人像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楚脩怕她烧干了,化成了灰。
楚脩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没有和安素心商量此事,他本以为会顺利。可是安素心的敏感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她还有常人不可及的勇气和决心。他还想最后挣扎一下,“你休要乱说!我堂堂北静王府的王爷,居然被你一个贱婢纠缠。你不要太过高看你自己,不过是对你好了一点,麻雀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不自量力!”他不敢把安素心从怀里甩出去,他怕她受伤摔倒。又怕她心灰意冷。
安素心倒是干脆,主动放开楚脩的肩膀。“王爷不准备和我说真话,那我也绝不和王爷讲任何事情。”
她一步一挪的走了,临了还看了看门框上的花鸟篆刻,她羡慕喜欢那些图案。自由可爱的小鸟儿,她被世事无常困在了笼子里,它们还自由。
楚脩气不过,“你去哪里!留在这里,除了这里你哪都不许去!”她拖着那样的身体,她能去哪里?她难道要去景家?楚脩气不打一处来,猛的拽住安素心。
安素心心灰意冷,她本来是不信楚脩真的嫌弃她。她这般样子出现在他面前也有一丝求得同情的意思,可是他不为所动,他厌烦她入骨。她的肺腑真言,被他弃之如敝履。她所做的一切都没有价值了,她脑袋昏昏沉沉,忘了质问楚脩为什么要让她假死。
她平静,已然放弃。如果她最后的生命能够帮助到楚脩,就那样办吧。她要亲自揭发皇后罪行!
江清良冲出去,伺候莫破风的管家询问他的意思。莫破风放下筷子,“给我站住!”江清良任性惯了,才不会停。就像没听见似得,他大步流星的往前走。
莫破风对江清良一向是没有脾气,但是这次事关重大,不得不做做样子。他也有怨气,气他怎么轻易被楚瑕说服。奔波千里来这里。如果路上出了危险,谁来帮他?他又不能拿剑江,要怎么自保?落雪多土匪流寇,他一副富贵模样,也就是运气好,一路平安。
他沉沉下了命令,“把他给我拿下!绑好了在坐到我对面来。”他府上的人大部分都是军营出身,做事利索的很。说绑住江清良眨眼间就做好了。
江清良扭动着身体,被强硬按在莫破风对面。他平生头一次遭到这样的对待,气的头上青筋暴起,不停的骂着粗口。莫破风就像没听见似得,挥挥手让下人下去,只剩下他们两个。他喝酒吃菜,慢悠悠的吃饱了才问江清良,“骂够了吗?口渴了吧。”他早就该这样治治他的,让他不好轻举妄动。
江清良顽劣的仰头,不去看他。他总觉得莫破风不会害他,也不会玩真的伤害他。“你快给我放开,我明天还要去见宁兴公主,你真是胆子不小!”他又想起方才他们争辩的事,胳膊上的旧伤隐隐作痛。他眼窝子浅,眼泪马上就要掉下来。
莫破风见他要哭了,习惯性的想要赔罪。幸好他还有理智,刹住了。和江清良分开。一方面是因为江清良继续留在落雪会有危险,宁兴公主有仇必报。另一方面就是因为他的决心总是比不过江清良,和江清良的喜怒哀乐相比他的计划不过是九牛一毛的小事罢了。
分开最好,因为眼下他又要动摇了。他冷冷说,“来的目的不明,谁知你是不是别国的奸细或者是想要对宁兴公主不利。对不住了,我不能因为私情而信任你,你在愿意说明事情缘由之前,我是不会放开你的。你别不信,总以为我会心软。这次不会了,你就被绑着吧,看你能支撑多久。”他故作潇洒拂袖而去,实则内心慌乱。
他这样做一部分是基于他对江清良的了解。他吃软怕硬,娇生惯养没吃过苦。一旦吃着苦头。很快就会放弃了。
江清良用目光好好看了看莫破风的地方。看得出他生活的不错,装饰华贵却又风味,陈设皆是有名的古董瓷器,温雅有度。他还有些饿,桌子上的食物鲜美诱人,让他肚子饿的咕咕叫。他下定决心打死不说。就是要给莫破风看看,他勇气!不是光说不练,是实打实的要让莫破风刮目相看!
莫破风在等,等的他着急。已经一天一夜,江清良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他担心他。
他等不下去,让人拆了束缚,把人抬了回去。
宁兴公主那里拖得时间够了,她决心要去京城过夏天了。她说父皇病重,见一面少一面,虽然今年总是进京,该去的时候还是要去。她随行说不带着莫破风,要自己独自前去。听到这个消息。莫破风打从心眼里高兴,现在的事情发展颇合心意。他唯一的把柄就在他身边。待京城那边把宁兴除掉,落雪就是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