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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贵妃一早就把安素心调查了个清楚,除过是罪臣之女,没有其他的事情,教养良好。而且她出身杏林世家,方便照顾楚脩。
就算知道安素心的背景,可是明贵妃还是不放心,她要保证安素心没有什么其他的复杂关系。
面对陈思悦的挑衅和凤溪的不怀好意,她仍然能以平常心对待。明贵妃对安素心欣赏有加,存着让她进府做个侧妃的心思。
而今天一看,楚脩很是喜欢安素心,对她的赞美滔滔不绝。明贵妃顺势提起让楚脩把安素心收入府中。
楚脩有些踟躇,“孩儿的病还未好,这个改日再说,来日方长。”
明贵妃不满,“堂堂的王爷要收一个医女还要扭扭捏捏。”
楚脩赶忙解释,“母亲误会了,孩儿是觉得安姑娘还不懂王府里的规矩,待过段时日差人好好教导教导也不迟。”
楚脩不想把安素心卷入危险之中,娶她一事,还要从长计议。
明贵妃说,“你想干什么为娘都不管你,但是情深必伤,你自己斟酌。”虽然做母亲的都希望孩子身边有个贴心人,但是也怕孩子被情伤了心。
然后母子二人有说了些无关紧要的,楚脩想起带来的足浴包,这个是特意为明贵妃制作的。
明贵妃拿了一个在手里把玩,单薄的绸布包裹着满满的药材,发出浓重的苦药味。明贵妃皱眉,这气味难闻的东西是什么。
楚脩眉飞色舞的给明贵妃讲解,“这是安家秘方配置的足浴包,对女子尤为有好处。每天拿它泡泡脚,可以让气血通畅。母妃拿去试试。”
明贵妃怀疑的看着他,不相信这粗鄙的玩意能有用。可是她不愿让楚脩失望,笑着说今晚就用它泡泡。
随后用了午膳,楚脩就离开去拜访别处的娘娘。太后娘娘近来身体欠安,早就传了话不让别人去打扰。
楚脩从位分高低的顺序依次去拜访,在去往东紫宫的路上遇到了宁兴公主。她也是要去东紫宫拜访叶妃。
楚脩和宁兴师出同门,感情极佳。见面以后更是欢喜,恨不得说上一天一夜。宁兴只有每年过年时回来,一年一面,楚脩很是珍惜。
楚脩挽住姐姐的手臂,亲密的并肩走着。“姐姐今年回来怎么又瘦了,是不是在北边他们不给你饭吃。”也只有和宁兴一起,楚脩敢这么没大没小的说话。
宁兴狠狠打他的手背,“一年不见,你小子别的本事没长,嘴巴厉害了不少。要是他们不给你姐姐吃饭,你姐夫的在天之灵不会放过他们的。”二人都是从军多年,说话少了许多弯弯绕绕的客套话,坦诚又直接。
楚脩撇撇嘴,“姐姐什么时候回京城里来,北边可没有御膳房的核桃乳酪稣和淮山玉粉糕,也没有鹅油虾仁卷和松子玉米烙。京城里的团元斋又出一种奶黄馅的汤圆,九酱居又出了新的酱菜。”
楚脩心疼姐姐年纪轻轻待在边疆消磨生命,明明有更好的活法。想起这个他对他那个没有娶成他姐姐的男人有些埋怨,白白耽误他姐姐一辈子。曾经那样耀眼的西梁宝石,令周围四国无不闻风丧胆的宁兴公主楚珑,因为一个没有战功就不肯成亲的迂腐男人而陨落蒙尘了。
楚脩望着姐姐的侧脸,厚重的脂粉遮不住她眼角的细纹。用金玉精心妆点的发鬓藏着几根银丝。一朵娇艳的冰之花啊,即使坚强也承受不住风雪严寒和孤独疲惫。
宁兴早就不被这些东西所打动,“那些东西我请个师傅回去也能做,我看是你惦记着那些吃食才离不开京城。北边的雪很大,可以堆起一人来高的大雪人,打猎也很有乐趣。”宁兴别有深意的看了楚脩一眼,“可惜弟弟的身体不行,否则真想带你去看看啊。你姐夫曾经在那里给我射了一只鹿。”
楚脩强颜欢笑,“我听姐姐讲讲就好了,我这身体可去不了那滴水成冰的地方。倒是姐姐,待在北边久了对身体不好,小心寒气入体,落下病根。”
眼看着就要到东紫宫了,宁兴说,“今天大哥设宴,邀请咱们三个去小聚。你小心些。”宁兴不会说无用的话。他们几个皇子有哪个对其他人不设防的,姐姐何必说这个话。联想到今早楚瑕的话,他有了不好的猜测。
见他有些疑惑,宁兴用力捏了一把楚脩挽着她的手臂。“记得当年你这里受伤了吧,最近好的怎么样?估计你只能拿起‘淬樱’那样的小刀了吧,削个梨子还行。”
姐姐在说什么呢,楚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淬樱,淬樱。他恍然大悟,姐姐已经看出来他的顽疾已经大好了。淬樱是宁兴的佩剑,极重。是李嘉送给宁兴的定情信物,现在代替姐姐陪在姐夫身边。
楚脩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有些内疚连着宁兴也一起骗。既然姐姐看出来了……宁兴埋怨道,“你总是不小心啊,出门在外也不知道要多照顾自己。就连大哥不出门的人都知道要是掉进冰河里要怎么办。”
楚脩明了,他太莽撞了。以为自己伪装的天衣无缝,刻意装出病恹恹的样子。可是明眼人一眼就知。宁兴习武多年,观察一个人多从他的气息和步态,是无意而为之。她都能将自己一眼看穿,就更别提留心监察的人了。
当年自己掉进冰河的事,伤势恶化的事难道大哥也有参与?他背后发寒,在温暖的狐裘里生生打了个哆嗦。
宁兴一掌拍在他后背上,笑道,“你也太不禁冻了,调养了这么多年怎的都不见好转呢。我带了了许多人参鹿茸和动物皮毛,你快去选些。想要哪个尽管拿去,不够了就给姐姐写信。”
宁兴手下没留劲儿,拍的楚脩咳嗽不止。“多谢,多谢,姐姐美意。”宁兴哈哈大笑,“这才像样子嘛,尽管和姐姐说。”
晚上楚瑕设宴,兄妹四人团团围坐。楚瑕面含笑意,狭长的丹凤眼不动声色的打量席中的三人。楚瑜正襟危坐,有些紧张。楚脩脸色煞白,用手帕捂着嘴频繁的咳嗽。宁兴满脸笑意,像一只蓄势待发的优雅豹子。楚瑕咋舌,野丫头。
楚瑕举杯,“咱们兄妹四个难得聚聚,今天大家都放开些,少些规矩。”他关切道,“六弟是不是身体不适,不必勉强。”
楚脩摆手,“不妨事,大哥的宴席弟弟是一定要来凑个热闹的。与三哥和姐姐也是好久不见了,正好借此机会叙叙旧。弟弟以茶代酒,还请各位见谅。”
楚瑕不悦,笑着为楚脩倒酒。楚瑜小心观察着,他也在好奇楚脩的身体情况。他暗中给楚脩的吃食中加料,不知有没有用。
楚脩露出为难的神色,又因为畏惧而不敢反抗。楚瑜看他委曲求全的样子心里乐开了花,楚脩是个识时务的。
楚瑕示意楚脩把酒喝了,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宁兴劈手夺过酒盏,一饮而尽。她瞪了楚瑕一眼,“哥哥是聋了吗,六弟说他不能喝酒。”她把酒盏重重放在桌子上,凌厉的眼神扫了一圈,“哥哥若是执意要六弟喝酒,那就由我代劳吧。”
楚瑜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哥哥是想让六弟也尝尝江北进贡的陈酿桂花茉莉酒,大家都没尝过,哥哥也是好心。”
宁兴顺着台阶下,“哦哦,怪不得这酒这么好喝。在北边可喝不到这么绵润的酒,大哥可否送给妹妹几坛?”
楚瑕咬着牙说,“这有何难,等下为兄就差人给妹妹送去。”宁兴这个死丫头,总是和他作对!快回北方吹冷风去吧。
楚脩专心扮演病久体弱的六弟,听着楚瑕和宁兴你来我往的唇枪舌剑。楚瑜苦笑着也插不上嘴,凑过来和楚脩说话。
楚瑜说,“六弟今天送的东西真是别出心裁,父皇真是开心。我听冯晓生说,今天父皇午睡时就用足浴包泡了脚。”
楚脩惊讶道,“真没想到,父皇那么喜欢。本来是些小玩意,随便准备的。都是用寻常药材做的,没有什么稀罕。”
楚瑜垂下眼睛,“六弟随便准备的东西就能讨父皇欢心,我,唉。父皇对我,若不是看在我故去的母后的份上……”
楚脩语塞,对自己说这个于情于理都不合适,难道在试探自己?幸好宁兴过来给他解围,宁兴喝了不少,带着酒气打断他们之间的沉默,“你们两个在说什么,怎么不过来一起喝酒。六弟不能喝就算了,三弟过来。”
宫里谁都拿宁兴没辙,就算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现在也得听从宁兴的吩咐。楚瑜认命的倒酒,“好姐姐,弟弟敬你一杯。”
楚瑕注意到在角落里笑着的楚脩,他时不时就要拿水润润嗓子,紧接着是那种要把肺拽出来的咳嗽。他脸上的苍白是昏黄的烛光都遮掩不住的,拿着帕子的手还有些颤抖。
楚瑕举起酒杯,向楚脩示意。楚脩会意为他斟满,同时也给楚瑜倒上。宁兴斜着眼睛看他们兄弟三个勾心斗角算计博弈,摇摇头又喝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