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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溪这几日累的脚不沾地,她感叹以前陈思悦也是不容易。她每天天不亮就要起来梳洗,深夜是府里睡得最晚的一个。
在过年之前,府里的清点一定要完成,不能拖到新年。凤溪没有经验,工作开始的晚了,导致她现在每天赶工,脚打后脑勺。
她天不亮就要去账房核对一年的账目,账房忙得翻天,几个账房先生算的昏天黑地眼睛底下的乌黑像是抹了墨水。
今年府里花了多少钱,收入了多少。每个人支出了多少,损失了多少。账房总管也忙的没空回去,宿在账房好几日了。
库房也是一样的忙碌,三个大仓库的东西都清点一遍。丢了东西责任到人。为了避免他们官官相护,凤溪比对着前几年的名录还要亲自去清点一遍。
整个府里鸡飞狗跳,账房的人个个脚步虚浮,失魂落魄的。库房的人个个弓着腰,腰酸背痛眼睛疼。
凤溪两者兼具,瘦的两颊都没了肉。每日回去必要泡脚,黛云为她捏腿按摩。她累得不轻,干完这些倒头就睡,第二天起来有是重复前一天。
陈思悦的赦令也下来了。托了过年的福,太后娘娘总不能不让她过年。陈思悦终于走出院子,居然主动去给凤溪帮忙。
她出来以后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当着凤溪的面忏悔自己过去对凤溪多有苛待,她后悔不已。她的鬼话凤溪半点都不信,但还是露出虚情假意的笑脸,笑眯眯的说些令人作呕的假话。
陈思悦主动开口要帮她,凤溪推辞再三,陈思悦再三要求。凤溪推辞不过,只得答应下来。不知陈思悦是何居心,凤溪的压力更大。
观察了几天,陈思悦确实在为凤溪分忧。陈思悦管家几年,每年都做这些事情,她更加熟练。在凤溪检查过得东西里又发现了漏洞。
陈思悦无意提起,“我刚才去了库房那里,他们正在后院里清理东陵将军库房的老物件。听库房的人说,王爷把东陵将军送夫人的脂粉盒送给了安素心。”
凤溪还在翻动账本,听了大惊,用翻页掩饰过去。陈思悦的目的就是这个,挑拨素心和自己的关系。她不动声色的说,“东陵将军是个粗人,选的东西想必也不是什么精致的上品。送了也不可惜。”
陈思悦笑得像一只银铃铛,“姐姐不信去问,安素心每日都陪着王爷散步,同进同出。估计过了年,她就要踩到咱们头上了。”
凤溪啪的合上账本,皮笑肉不笑的说,“只要王爷喜欢,我们这些做臣妾的不应该更加为王爷高兴吗。高墙之内最忌女子嫉妒,妹妹嘴上小心些,别为他人留了把柄。今天你这话我听了就当没听到。”她转身走了,心乱如麻。
她不愿暴露情绪让陈思悦幸灾乐祸,落井下石。她早就知道安素心不会安于当一个小小医女,与自己交好就是为了向上爬。自己做了他人嫁衣,凤溪撒气跺脚,快步去了库房。
陈思悦心情愉快的看账本都快了。一出来就有这么好的事,真是天不绝我。
一进后院,凤溪拿出准备好的白帕子捂住口鼻。这里的烟尘太大,白帕子不出一会儿口鼻处就黑了。
凤溪穿着一件灰貂毛披风,到了后院一时间下人们还没有察觉。她听见风中传来的絮语,“王爷和安姑娘可真是亲密啊。”
“昨天他们又一起散步了呢,大冷天的还出来。”
有人附和,“就是就是,也不嫌冷。往年这时候王爷十天半月也不见得走出来半步,安姑娘来了以后大不同啊。”
有人好像发现了大秘密,想说出来一鸣惊人。“依我看,安姑娘马上就要上位了。王爷可是当着全府的面说了,谁都要尊敬安姑娘。这里面不知道有没有两位娘娘。”说的人洋洋得意,为自己的推断力沾沾自喜。
凤溪听了气的火气上头,脸上红了一片。谁的舌头这么长,她一定要把它扯出来剪碎了。下人们岂敢议论主子们的是是非非。
陈思悦没有骗她,王爷与素心果真一日比一日亲密。在自己因为王府因为家里忙的不可开交焦头烂额的时候,被安素心钻了空子。
她眼神中带着阴翳,如果他们的舌头长着是为了说闲话的,不如早点拔了干净。更何况,她最怕的是自己沦为下人的笑柄。怕她自己就是悲惨的养蛇为患的愚者。黛云厉喝,“说什么呢!不好好干活,嚼舌头倒是太行!”
黛云横眉竖眼,两手叉腰。她气势汹汹,“娘娘过来检查你们的工作,就看见你们说闲话。活都干完了吗?看来给你们的时间太多了!”
众人立刻嘘声,四散开来低头干活。就像一盆旺火突然被冷水浇灭,声音顷刻之间消散的干干净净。
这种要气势的活大多都是黛云来干,凤溪只要摆出严肃的面孔站在那里就可以了。所以凤溪给人留下了软弱无力的印象。可是凤溪大家出身,生活的环境比王爷严苛了不只一星半点。她在宅院中怎么会手无缚鸡之力呢。她不过刻意在王爷面前保持形象,不争不抢的给楚脩留下好印象。
如果就因为她从不严厉的对人说话就把她认定为一个软弱的人就太武断了。
凤溪在后院转了一圈,和李江客套几句,随便应付李江急功近利的阿谀奉承。她突然平静下来,被陈思悦搅乱的心潭重新平静。
何必怕一个安素心,她出身低贱,又是罪臣之女。就算王爷喜欢她,想把她立成正妃,太后娘娘也一定会阻止的。而且自己不必慌张,来一个打倒一个就是,敌人还没来自己就先乱了阵脚怎么行。
陈思悦确认自己怀孕了。上个月的月事没来不是巧合,她真的怀孕了。她出现了孕吐,对此医书,她的症状和怀孕分毫不差。
幸好她已经解除了禁足,天赐良机。
她今天成功挑拨了凤溪和安素心的关系,虽然不知道凤溪那个怂包会不会找安素心的麻烦,但是种子已经埋下了,总有一天要开花结果的。陈思悦心中的阴霾被稍稍驱散,但还是阴云笼罩。
眼下最重要的是,怎么才能让腹中的孩子名正言顺的成为王府的长子。
陈思悦回去精心装点一番,特意选了比肤色略深的脂粉,用白色的铅粉把自己嘴唇弄得苍白。她打扮的楚楚可怜,像是受了苦行出来的。
黄昏时分,陈思悦慢悠悠的前往楚脩冬天的暖阁敬修堂。她穿的单薄站在门口等待小厮进去通报。
楚脩有阵子没见陈思悦了,本来他我不太上心。可是总和安素心待在一起难免受她影响,对人的爱心大增。楚脩凭空生出了一些怜爱,不该对陈思悦不闻不问的。扪心自问,陈思悦从未做出对他不利的举动,反而这几年兢兢业业的管家出力。虽然比起凤溪还差些,总归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陈思悦还不是一点功劳都没有。
楚脩让陈思悦进来说话。她在楚脩的印象中是个张牙舞爪嚣张跋扈脑袋里空空如也的魅力姑娘。但是他不喜欢她的伶牙俐齿,聒噪的很。
她仆一进来可把楚脩吓了一跳,好好一个人怎么这样苍白瘦弱。被禁足对她的伤害这样大吗,楚脩有些懊恼,应该早点把她救出来的。
陈思悦的大眼睛水汪汪的闪着妩媚的光芒,瘦弱无力更是给她增加了不同以往张牙舞爪样子的别样魅力。
楚脩受安素心影响变得温柔不少,看到陈思悦这样心疼的把人抱进怀里好生安慰。陈思悦忍着眼泪,隐忍而小心的样子让楚脩更加心痛。
陈思悦声音细细的,“臣妾禁足解除后,忙着帮凤溪姐姐整理账房的账目,来见王爷晚了,还请王爷见谅。”
楚脩惊讶的挑眉,被关了几个月性子都变了。居然还帮着凤溪做事,她不是最看不上凤溪了吗。他摸摸陈思悦的头,“爱妃懂事了,如此甚好。你和凤溪互相扶持就好,这个家还要靠你们俩撑着。”怀里人别过头忍住眼泪,她想起江擎苍也是这样温柔。可惜她做出了选择,没有资格哭。
陈思悦甜甜的笑了,“王爷过奖了,若是没有王爷哪有我们啊。臣妾在禁足期间好好的想了,凤溪姐姐和我同为王爷的侧妃,没什么好争抢的,如果王爷雨露均沾的话。”
楚脩瞬间明白了陈思悦的意思,陈思悦果然还是原来的那个她,看来被关了几个月还是改不了的。他去了凤溪那里一夜,也应该去陈思悦那里一夜。
他真是讨厌铢锱必较的人,一股小家子气。不过楚脩得承认她说的有道理,不能对她们二人有偏颇,那样不利于王府的稳定。
楚脩叹了一口气,“那择日不如撞日,本王今天去尝尝爱妃那里的菜肴吧。”
陈思悦从楚脩怀里出来,款款施了一礼。“那思悦就恭候王爷大驾光临,臣妾先回去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