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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兴和楚瑕狭路相逢,总要奚落对方几句才作罢。楚瑕从小被宁兴压一头,一见宁兴肚子里就自动涨起了气。
自那次她在楚瑕处大哭以后,便一直关注楚瑕的情况。
楚瑕看似与南部关系密切,实则同东郦联系紧密。而且楚瑕与胧月郡主的关系匪浅,胧月和楚瑕在外人看来风马牛不相及,二人的境遇大大不同。
实际上与胧月相处久了便能从她身上看到不少楚瑕的痕迹。宁兴与楚瑕一起长大,虽然关系不好但难免关注,宁兴对楚瑕更是有旁人不了解的深切。
胧月有些小习惯和楚瑕一模一样,说话的语气也是偶尔相似。
胧月有时语出惊人,大抵是模仿了楚瑕所致。宁兴原来也没有发现,突然有一天她对胧月有了一种熟悉感,这股感觉不是因为她和胧月相熟,而是来自楚瑕。
宁兴不知道胧月和楚瑕是怎么的关系,多半是被引诱而控制。宁兴知道楚瑕的为人,阴险狡诈行事谨慎。从来不做没有利益的事,动手必有回报。宁兴至今也想不明白当年为什么楚瑕奔波千里去救她,一时兴起还是老谋深算。她想不清楚,最后也放弃了。楚瑕与她有恩,她必报。
楚瑕与她含糊的话语,她一个音节都没有落的记下了。她隐约知道这几句话应该去找谁破解,这可能是东郦草原上的克都语。西梁宫廷会这种语言的人没几个,也不被外人所知。红夕伴着宁兴公主,义愤填膺道,“泰安王殿下他怎么这么对公主,对一个女子一点都不留情,真是的。”
宁兴也学着她的样子,气愤道,“也是,从小就不饶我。经常和我较真儿。哎呀,你说他老是针对我,何时是个头啊。”她忧郁,假装望天,忍住笑。
回去以后她又把那几句默背一遍。用了午膳,她小睡片刻,唤来红夕一起去了胧月府上。
胧月也被人看的严,平日不得出府。正好宁兴来访给她解闷。宁兴带了些街市上买的奶酪等物,给胧月提个醒。
胧月郡主热情招待,侍女呈上了几盘点心,乳白色的点心还未拿近就有扑鼻的奶香气。宁兴笑道,“巧了,我也带了这些个东西。不知道合不合郡主的口味。”她知胧月来自草原,对这类奶食多有挑剔。西梁的国都离东郦草原远之又远,难得有正宗的。
宁兴吃过东郦草原上牧民自己做的奶食,奶香浓郁还带着一股子腥气,如果不是哪里的人,还真吃不惯。而西梁城里买的早已经是经过改良的,添加了许多糖和花生,冲淡了奶味。
宁兴捏起一个奶粒,一口吃了。她难过的皱起鼻子,浓郁的奶味直冲口腔,一瞬间有些反胃。她用茶送了半天才咽下去,根本不敢含化。她费劲的说,“这个奶味好浓,郡主可是寻了一家好铺子。”她吃不惯这些,但是回过味儿来,反应到这是东郦的东西,不是西梁的。
胧月随手拿了几颗搁在嘴里,面不改色的吃了,也面不改色的扯着慌,“在东郦宫里常吃,公主吃不惯情有可原。”宁兴突然吐出几句含糊的话,说完喝茶顺了顺气。“今天在宫里遇到泰安王,把我好一顿数落。真是晦气,平白被人责骂。”
胧月招手,“给公主上点水果来,这些奶豆给公主吃腻了,有些呕了。”
宁兴仍在感叹,“这可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总是被大哥针对。”
胧月拿过宁兴的手,“妹妹给公主看看手相,看看什么时候能摆脱泰安王。”她和宁兴的手很像,在虎口和食指指腹处有茧子。都是握缰绳和拿剑磨出来的。她摩挲宁兴的手,在上面随意比划着。
宁兴一只手撑着下巴,眯着眼睛仔细看胧月。胧月乌黑的秀发中藏了一根白头发,她顺手给她摘下来。
胧月神神秘秘的说,“可能就在十天后,公主就能摆脱烦恼了。”宁兴一个指头弹过去,“就你会瞎说,要我说明天就行。你就哄我开心吧,瞎说八道的。”
胧月摸着额头,被宁兴弹出一个大红印子。委屈巴巴的看过去,“我可没瞎说,东郦就是这么看手相的!”宁兴宠溺的笑,“就你花样多。”
宁兴回去,支开了红夕直奔卧床的碧华。她掩上门,环视左右无人后,俯到床前。“碧华,你且病重。需要即日马上回落雪休养。带上我的佩剑,保护好自己。另外……”她张了半天嘴,“另外,莫破风不可信了,他私藏京城信使江清良,私自扣留信息。你去了先罢了他的权,带上我的虎印,代我发号施令。”
碧华了然,不免为宁兴痛心可惜加上愤怒。她低声怒骂,“公主对他一片真心,他却背叛了公主。此人无论如何已留不得了,待我回去一剑杀了他,让他再也不能说那些花言巧语!”宁兴无奈苦笑,这是她自己的错,被一个年轻小伙子的几句巧言迷惑,犯下错事。“莫破风先废了他就好,关在地牢里,其他的不用管。他还要审,到底是为了谁干活。还有,万一江清良压根就没有去落雪,莫要冤枉了好人。此事你自行判断,不必过问。”
碧华心里已经认定莫破风背叛,不愿留他。能干的人有多少都不愁,纵然是杀了一个天才,也有其他人前仆后继的补上来。
宁兴暗自思量,方才胧月不是在给她算命看手相,而且借机给她这几个字。她把楚瑕的话翻译了给她写在手上,楚瑕已经和东郦的四皇子达成共识,不日将来犯西梁,逼宫上位。
宁兴早就知道楚瑕的野心不小,不过她未料到他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胆敢联合外敌逼迫父皇!她睫毛颤了颤,手握紧了又松开。然后长舒了一口气,冷静说,“碧华,你回去最重要的事不是惩治莫破风。而且要给我抱住泰安王楚瑕。我在京城多有不便,身边到处都是监视的人。皇后虎视眈眈,只有你能自由行动。你记得,千万要保住楚瑕。”
碧华不解,她不好奇公主的决定,照办就是。她应声,“碧华全听公主安排,请公主放心。”
楚瑕在府里一派悠然,丝毫看不出即将要谋反。
碧华出发五日后,被埋伏在官道上的莫破风亲信截杀,身上信物被悉数取回,死无全尸。
宁兴公主聪明一世,没想到莫破风如此狠绝,不给自己留一点退路,不怕事后败露被千刀万剐。
碧华身上信物宁兴公主佩剑淬樱,掌管军队的虎印还有宁兴公主亲笔信全部被带到莫破风身边,被他借来增加自己的威信。
江清良被莫破风隔离在事外,干着急又没有法子。他本来有些武艺傍身,无奈自己伤了双臂,根本拿不起刀剑。莫破风每日中午来和他用膳,稳定他的心神。
莫破风缴获碧华身上信物后,突然对江清良开口坦白。“你可知我为什么要伤了你?”
江清良想也不想的说,“因为你要上官发财,不是,因为你要阻止什么事,是怕你背叛宁兴公主被她知道吗!”他眼尖,一眼看见他腰间的淬樱。宁兴的淬樱从来不离身,那是她的护身符寄托亡夫思念的东西。他暴起,揪住莫破风的衣领,吼道,“你莫不是把公主殿下给!”
莫破风平静,“怎么可能,你听我说。凛泉,你父亲镇国将军是害死李嘉的真凶,你觉得公主会放过你吗!”江清良松了手,有些难以置信,“你说什么?”
莫破风重复,“你爹害死了李嘉,就是那个公主的驸马。你觉得公主容得下你吗!”他拂袖而去,留下江清良一人震惊。
楚脩近几日在府中不动如山。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他闷头看书,全然不理外界的风雨。他自觉把宁兴引到京城是自己的错处,就凭皇后这几日对宁兴频繁的传唤,就知道宁兴的日子不好过。他宁愿宁兴被夺权也不愿宁兴去帮助楚瑕,只好出此下策。
宁兴和楚瑜不对头,而楚瑜正在追求胧月。明贵妃急得要死,正逢皇上病重,不得空提起胧月和楚脩的婚事。楚瑕和楚瑜的关系差到极点,就差刀枪棍棒的实干一场。宁兴和胧月济关系不错,和楚瑕的关系扑朔迷离,谁也说不清。在这复杂的关系中,楚脩无意去增加混乱。楚脩从理智上希望他们斗成一团,最好同归于尽。他最多出手救救宁兴。
而且自己府里的事情还一团糟,内忧外患先解决内忧为上计。凤溪是皇后安插在北静王府的爪牙,什么消息都往皇后那里传。她不解决不行了。
而安素心的身体大好了,但是不肯说话,像是一座雕像似得静坐着。那副模样看的楚脩心焦上火,生怕她下一刻就没了呼吸。他还有重要的消息没有告诉素心,这个消息若是告诉了现在的素心,风险太大。
安素心的父亲不堪牢狱的折磨,已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