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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懂的~“湛儿,过来。”秦慎怕秦湛在自个儿母后身边吓坏了他,便朝秦湛招了个手。
秦湛眨了眨眼,一溜烟就跑过去了。
若是旁的皇孙这般,太后是不喜的。不过太后疼爱自己的儿子,还是爱屋及乌,见着秦慎是真喜爱他这个儿子,她也就不便说什么。
百姓人家的父母子女闹翻,左右不过一家不宁。她若是同儿子有了间隙,怕是整个朝堂都要不稳,所以太后是绝对不会做出这般蠢事的。
秦慎见秦湛过来了,便一下就拉了他坐在自己身侧,还神色自如的给秦湛倒了杯茶,让他润润喉。刚才吃了那些个甜点,秦湛现如今声音刚好在变声期,怕嗓子给他弄坏了。
“皇帝,你说这事该如何是好?”太后终于开了口。
秦慎摸了摸秦湛头发,见他喝了,才沉声道:“母后,此事也不能只听信妙云一人而言,儿子自会再召集司礼监、观星监的人来给母后解梦,同时也把岳山、秦山那边的老法师请来,询问一下此事是否可解。”
闻言,太后点了点头,“还是皇帝想的周到。”
只秦慎却还有几分面无表情,他心中也知道宇文皇后温婉贤淑,偏偏在太后的帮助下,自身能力也好,将着后宫打理的井然有序。
不过宇文皇后再如何,秦慎也不会对她交心。
现如今,太后出生宇文家族,他登基之后,宇文家的人在朝堂的官员已经位高权重。而后,他又立宇文家嫡女为后,若是将来宇文皇后之子登位,这天下怕就是宇文家的了。
新皇,也必然成为宇文家的傀儡。
所以,秦慎心里从来不曾想过,会给宇文皇后留下子嗣。当初宇文皇后进宫,他已然让辛羊在宇文皇后的饭菜糕点之中都下了药。
天长日久,宇文皇后便再不能受孕。
不过不知是宇文皇后运气好还是上天眷顾,在这样的情况下,宇文皇后还是在入宫后两年怀上了七皇子秦礼。
秦慎自是不喜,辛羊还给他责骂了一顿。
只自从宇文皇后怀孕之后,太后身边的老人彤瑞就过去伺候了,还带过去了太后很是信任的医正,常驻在翎福宫,更是免了一众宾妃对皇后的早晚请安。这是太后出手,亲自护持宇文皇后的意思了。
也因为这,秦慎也动不了宇文皇后,自是愈发不喜她,及着七子秦礼。便是怕有朝一日,太后有意干预他立太子之事。
不过因他之前对宇文皇后用了两年的药,宇文皇后这胎十分不稳,那位医正用尽了办法,宇文皇后还是八月早产了。
七皇子秦礼先天不足,大约在娘胎里也吸收了不少那些不好的药分,出生之后就一直体弱多病。春秋换季,更是咳嗦不断,看上去像是个要早夭的。
因他身体不好,平日里,皇后也都不放秦礼出翎福宫,只在自己偏殿调养。
从这情况看,众人便知道,皇后虽有了嫡子,但七皇子除非某一日身子大好,否则怕是大位无缘。就是太后,也是不许这样一个病秧子登上皇位的。
自那之后,辛羊加大了对宇文皇后的药剂用量。
因而这么些年了,宇文皇后再未有过子嗣。
因宇文皇后在子嗣这块有所欠缺,这点一直是太后心中较为不满的一点。只现如今想来,莫非是太/祖太宗知道宇文皇后会冲撞皇朝气运,这才不佑她子孙!?想来也是,若是皇后之子再登高位,她母凭子贵,怕是更加位高权重了。
这般想,太后又有些不安。
这会儿,太后想跟秦慎谈谈宇文皇后之时,门外却传来彤瑞小心翼翼之声,“启禀皇上,太后,皇后娘娘过来了。”
太后与秦慎对视一眼,便道:“让她进来。”
宇文皇后此刻过来,怕是已然得知了一些消息。这倒是不难,这后宫毕竟宇文皇后掌管多年。若是这么大的风吹早动,她都不知晓,这后宫怕是早乱了。
此刻,门外。
宇文皇后已然褪下了平日里穿的凤服凤钗,只换了一身淡青色素衣,面容素净,在她贴身宫女墨蕊的陪同下,直直跪在太后寝殿门口。
吱呀。
太后正殿大门打开,彤瑞快步上前,行礼道:“皇后娘娘,太后有请。”
“多谢彤瑞姑姑。”宇文皇后这才起身进去。
一进到里面,宇文皇后立刻就给秦慎以及太后行了礼。
太后看了眼皇后的打扮,只道:“起来吧,皇后这是做什么?”
宇文皇后见太后语气有几分冷淡,哪里愿意起身,只重重磕了头,额头便立时红了。
墨蕊惊呼一声,眼中含了泪去扶她。
“皇上,太后,臣妾有罪。”
“何罪之有?”秦慎问。
“臣妾不知自己火德冲撞了太后,臣妾罪该万死!但臣妾入宫多年,皇上跟太后该看在眼里,臣妾战战兢兢,一日不敢不将后宫打理妥当。百姓之女尚知出嫁从夫,臣妾自幼背读女经、训诫,哪里会不知女子出嫁便以夫家为重。臣妾对皇上,对太后忠心可鉴,日月可表,哪里会做出有损大苍之事,望陛下太后明鉴啊!”
宇文皇后字字落泪,更是不断以头磕地,额头立时浮肿起来。
墨蕊跪着爬过去拉扯宇文皇后,只哭诉道:“皇上,太后,我家娘娘决计没有害大苍之心。娘娘自从入宫,每日早晚必然去偏殿祈福,祈愿愿折损自己寿命,只求皇上跟太后喜平安乐,长命千岁啊!”
说罢,墨蕊也是连连磕头,只说请皇上太后明鉴。
“皇后,何必如此。”太后皱了皱眉。
彤瑞此刻见了,立时去扶持宇文皇后。
宇文皇后竟然一下挣脱了彤瑞,只哭道:“太后明鉴,臣妾自知身居火德,怕冲撞了太后。臣妾愿布衣素容进偏殿庵堂为陛下,为太后,为大苍祈福!臣妾一日不能赎去罪孽,一日便不出庵堂。”
庵堂位于太后这永乐宫之旁,里面供奉着几尊菩萨。一则,是太后自己用来祈福只用,二则,是太后用来惩戒那些犯了错的宾妃皇子们。
“望陛下太后成全!”
太后此刻心里原对宇文皇后的不舒坦,此刻已经消失无踪迹。宇文皇后看来,自己脑子是清楚的,怕是没有什么旁的心思。
只岳山、秦山的老法师来之前,皇后也确实不该继续居于翎福宫,否则若是坏了祖宗们的安宁可不好。
“如此,也好。”太后应了。
宇文皇后便立刻又磕了头,谢了恩。
只是,太后又想到,这宫中位高权重的火德之人怕还有,现在怕都得禁一禁。这几日,最好都是庵堂祈福,莫要让这些个冲撞了秦慎。
秦湛原就在偷偷看太后眼色,此刻立时就明白。来了,难怪前世他被太后的人带去了偏殿庵堂。
秦湛眼珠子一转,只立刻起身,跑去太后身侧,恭恭敬敬行了礼,肃穆道:“皇祖母,孙儿也是火德之月出生,孙儿心系大苍,也希望父皇跟皇祖母平平安安。此次,皇后娘娘去祈福,孙儿愿意一同前往。”
自己个儿提出了要求跟别人要你去,可会给人两种不同的印象。
“不行!”
秦慎想也不曾想便开口,只看秦湛委屈的看过来,便立时过去拉起了他,安抚道:“湛儿,你身子弱,偏殿清冷,那些个菩萨看着也有些可怖,你若去了,怕是要生病。父皇自然是知道,你是一片孝心,只不若这样,你在永祥宫中祈福,有伯福等人照看你,父皇也放心。”
“父皇,这不一样。若是如此,先祖们怎么会看到湛儿的孝心。”
秦慎看他眼中认真倔强的样子,真是又气又心疼,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松口。
“皇儿。”太后开了口,“湛儿要去,便让他去吧,你也不能辜负了湛儿的一片孝心才是。”
“这……”秦慎还是不愿答应。
秦湛扯了秦慎的手臂,只摇摆着撒娇,“父皇父皇父皇父皇……”
秦慎对他这痴缠最没办法,只得犹犹豫豫应了,只还是嘱咐道:“去便去,但不能逞强。若是身子不舒服了,便立刻出来。我让伯福带几个人来这边伺候着,医道院的人也随时候着,知道吗?”
“知道了知道了,父皇最好了。”
秦慎这才满意的点了点秦湛额头。
这事便算定了,太后当时就传出了懿旨,这几日宫中不得点明火,不得吃荤。宾妃品阶在四品之上的,还有一众皇子们,身居火德的,便都入庵堂祈福!其余火德之人,这段时日便禁足在寝殿之后,布衣素容在各处自行祈福!
宇文皇后倒是一笑,说道:“诸位妹妹们不必如此,此番倒是本宫连累了你们。本宫早些祈福也是应该,只你们有些还带着皇子们的,不必随我来。皇子年幼,经不起这般辛苦。”
众人听了皇后这般讲,也便留下休息了。
半个时辰后。
秦湛自个儿醒了,他喝了些茶水,便又进了庵堂。此番,他亦是诚心诚意祈求漫天神佛,不为此生荣华,惟愿今生安康。
他这边虔诚祈福,后边腿虽麻了,但也咬着牙坚持了。
只想来,秦湛到也觉着好笑一些。他原以为自个儿经过了前世那般,怕是什么苦都不怕了。倒是高看自个儿了,这不过区区腿麻,他一开始竟有些受不住,寻思去小偏房休息。他虽不愿承认,到底不过心中认定,秦慎必不会为了此事怪他。
只到了最后,秦湛咬了咬嘴唇,仍旧坚持住了。
这头不可开,他同秦慎,不过做戏一场,怎可真的依赖了他。
秦湛定了心神,竟真是安安稳稳祈福到了晚上。
到了用晚膳的时候,秦慎那边果真又赏赐了膳食过来。秦湛因着白日里疲惫,却是没多少胃口,少吃了些许。
用了晚膳,众位贵人休憩了少许,便又进了庵堂。
只到了这时倒是不打紧了,人毕竟需要休息。进来庵堂,几个年幼的皇子们便是合衣靠在他们母妃怀里睡了。那些个妃嫔,也是昏昏欲睡。
宇文皇后自不会因此而责备众人,她自个儿也是小憩了会儿,待有了精神这才又虔心祈福了起来。
秦湛累过了之后,心倒是静了。他再看这平时显得有些神色狰狞的菩萨,这会儿竟也看出了几分慈祥。
到了后半夜,秦湛起了回夜。他没了睡意,也就出了小偏房,索性同皇后一同跪着彻夜祈福了起来。
原他出来的时候,宇文皇后也劝他,他年幼,不必如此。
这些个年,秦湛心态第一次这般平和。这会儿,他一张粉雕玉琢的脸蛋都崩紧了,只摇了头,也就跪下了。
宇文皇后诧异看了秦湛一眼,也不再说话。
夜色一点点愈发深重,整个庵堂除了一些浅浅的呼吸声,也就只剩下了宇文皇后同秦湛二人轻轻念着的祈福祷文。
咣当!
原是个安静的地方,只突然间,却是刮了一阵风,竟是把庵堂的窗户给吹开了。
风有些冷了,吹的其中一位嫔妃隐约醒了。
“这是…怎么了?”那嫔妃隐约问道。
墨蕊是随着皇后来的,这会儿便起身道:“娘娘歇着吧,是风吹开了窗户,奴婢这就去关上。”
那嫔妃听了,也就又睡去了。
墨蕊去关上了窗户,只刚刚关上,竟又是一阵风,把那窗户给吹开了。墨蕊心中隐约有些害怕,看了看夜色,无月无星,怕是今晚有雨。
想着,墨蕊便再一次仔细合了窗户。
待她又重新回到了皇后身边,这才跪下,竟是听到那窗户又是咣当一声。这声音大的很,引的宇文皇后同秦湛一起转了头。
“那是何物!?”宇文皇后立时惊呼起来。
此番惊呼,却是把旁人都吵醒了。再一看,竟是一直瘦骨嶙峋的黑猫蹲在了窗户边。那黑猫闪烁幽幽蓝光的眼睛,只静静的看着庵堂之中一众贵人们。
嫔妃们何时见过这番事情,只吓的尖叫起来。
那黑猫似受了惊吓,却是突然一跳,朝着宇文皇后扑来。
幸而墨蕊在宇文皇后身边,她倒是忠心,只想也不曾想,一个扑倒便将宇文皇后护在了身下。那猫立时挠了墨蕊一爪子,而后竟然一跳,竟是慌不择路朝着秦湛而来。
秦湛一骇,下意识手臂狠狠一挥,刚才打在了黑猫的肚子上。
那黑猫灵巧,虽被秦湛打中,却也无碍。只它吃痛,却是发出了尖锐刺耳的叫声,而后又是一跳,不凑巧撞倒了烛台。
因外头风大,这烛台竟是一下就把垂在菩萨两边的帘纱给点着了。火势起的快,幸而门并非锁着。一众嫔妃只相互叫嚷着,立时朝外头跑去。
不过片刻,空中便有人大喊着走火了,救人之类的声音。
秦湛无碍,他出来的快,只还有些发愣。并非被吓到,只他前世,似不曾有这等事发生来着。
这黑猫出现的诡异,这火更是起的蹊跷。
况且,大苍忌黑猫,认为黑猫不吉。盖因当初太/祖驾崩之前,虽原就征战沙场之时旧伤复发,已然时日无多。但某一日,太/祖突然觉得自己身体大好,竟是从床上起来了。太/祖喝了些米粥,只说起床走走。
只太/祖到了窗口,一只黑猫突然蹿出来,太/祖一惊之下,当晚便病情加重。第二日,太/祖就驾崩了。
因着这一事,黑猫一直被大苍视为不详,后宫众人更是不准养猫。
这回,这黑猫却是从哪里冒出来?这番闹出这般大的动静,怕是太后心中又会对皇后心中升起几分不满了。
秦湛微微愣了神,门口传开太监的喊声:“皇上驾到!太后驾到!”
秦湛一众人,远远便听到了。不等皇上太后到,一众人便跪了行礼,嘴中喊着万岁千岁。
不过才行了礼,秦湛便突然被人拉了起来。
他站了一看,竟发现是秦慎。
秦慎头发都未束好,衣衫也着的凌乱。这番,怕是极为不合规矩了。
“湛儿,你无事吧?”秦慎却也不管,只到处打量着秦湛,唯恐他哪里伤了。
“皇帝,你成何体统!”这会儿,却是太后遥遥来了。太后见秦慎一副荒唐模样,这便斥声道。
“湛儿。”只秦慎实在担忧秦湛,竟是顾不得旁的了。
秦湛心中微微颤了下,只道:“父皇,湛儿没事。”
秦慎这番打量了,见他确实无事,这才松了口气。见秦湛穿的淡薄,现下半夜,怕是有些寒冷,便招了手,将辛羊备着的外套拿过来给秦湛披了,又把他给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