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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傅九渊出宫以后也是没有直接回府,而是在城中转悠,不知不觉间,竟来到了江府门口,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坐坐时,听见了有人在叫他。
“九王爷!”
叫他的不是别人,正是江若谦的护卫清风。
“清风!”
傅九渊转过头去对着清风点了点头。
“王爷是来找公子的吗?”
清风上前一步对着傅九渊问道。
“嗯!”
傅九渊点了点头,虽然他并不是来找江若谦的,但是既然已经到了这江府门口,也遇见清风了,那就进门去见一见江若谦吧,他们二人也的确有许久未见面了。
“王爷,请随清风来!”
清风闻言,连忙转身引着傅九渊朝江府里走去。
“你家公子近来怎样?”
傅九渊一边朝江府里走着一边同清风问道。
清风闻言,低低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就那个样子吧!”
这么多年以来江若谦一直是那副病怏怏的样子,清风跟在他身边多年,觉得上天实在是太过残忍,自家公子是那么好的一个人,可是为什么就不能有一副好的身子呢?
如果自家公子能有一副好身子的话,那么他一定会一番大作为的,但是上天不长眼,给了他一副病体,若不是自家公子身子不好,那江尚书这么多年来也不至于在官场唯唯诺诺,江家也不至于是如今的这个样子。
江家在京城中,也算得上是名门望族,想当年,江尚书那一辈的时候,江家在这京城中是何等的威风呀?
可是正因为江若谦的身子不好,如今京城的人都觉得江家已经没有希望了,所以,现在的江家是被许多人都看不起的,否则柳澄明也不敢上门来退婚。
傅九渊看出了清风的心思,他上前去拍了拍清风的肩膀,张嘴说道:“你不必太过担心,你家公子的病,一定会好的。”
清风闻言笑了笑,没有说其他的话,这么多年来,这样的话他听过无数遍了,可是江若谦的病究竟会不会好,别人心里没数,他心里难道还没数吗?
他在江若谦身边伺候江若谦多年,江若谦的身子是什么样?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不是他消极,只是说江若谦的病真的很难好。
甚至说他很有可能活不过而立之年,这也就是为什么他觉得老天不长眼的原因,毕竟在他看来,像江若谦那样的好人,就应该长命百岁,而不应该被病痛折磨。
两人都没有再说什么话,只是默默的朝江府里走着,走进江若谦的院子里,他正躺在椅子上面闭目养神,有阳光打在他的脸上,显得他那张原本就瘦弱的脸更加的苍白了。
傅九渊见状不自觉的心头一紧,前些日子他们相见的时候,江若谦还不是这副样子的,这才几日他就瘦了,整整一大圈。
看样子这几天以来他是真的很担心江舒瑾的事情呀,他的身子本来就不好,若是再这样担心下去,只怕会更不好。
“公子,九王爷来了!”
他还没准备好应该怎样同江若谦说今日发生的事,清风就已经开了口。
江若谦闻言,睁开了眼睛,当他看见站在清风身后的傅九渊以后,强撑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着傅九渊笑了笑说道:“九王爷!”
说着就准备朝他行礼,傅九渊见状,连忙张嘴道:“不必了,若谦你身子不好,这里又没有别人,行礼这些事就可以免了。”
江若谦闻言,没有再坚持朝他行礼,只是示意他坐下,然后又命下人给他参茶。见傅九渊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在下人叹号查询以后,他失去的将身边的人都病退了下去,然后朝着傅九渊问道:“是上面那位又说什么了吗?”
“这倒不是!”傅九渊不想让那些烦心事再打扰到江若谦,便神态自若的摇了摇头说道:“不过是军中的一些政务罢了!”
“九渊!”
江若谦闻言,没有再叫他九王爷,而是直接喊了他的名讳,然后说道:
“你瞒得过别人,但是瞒不过我,这么多年来,你每次说谎的时候,虽然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但眼神都是飘忽不定的,所以九渊有什么你就直接说吧,我的身子虽然不好,但是还撑得住的。”
傅九渊闻言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决定将今日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他。
江若谦在听完今日在御书房里发生的事情以后,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的身子微微的颤抖着,然后拳头紧握的对手傅九渊说道:
“这个柳澄明,早知他会这样,当日我就应该让清风去废了他的。”
江若谦说着,开始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他本就瘦弱,一咳嗽着就好像整个人都要倒了一般。
他实在是太过气愤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柳澄明居然会在皇上面前说这些事情。还好今日傅九渊也在御书房里,否则他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此时此刻,他恨不得能将柳澄明千刀万剐,如果可以,他想现在就冲到柳府去,给柳澄明一个教训。
“若谦,你别太过激动了,身子要紧!”
傅九渊见状,连忙说道:
“你放心,我既然答应过你,会好好保护令妹就一定不会食言的。”
江若谦闻言,摇了摇头,虚弱的说道:“不是我不相信九渊你,而是这京中人心太过险恶,今日之事真是让人防不胜防,还好发生这一切的时候你在宫中,否则我真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事情。”
傅九渊闻言也沉默了,江若谦说的对,这京中人心叵测,许多事情都让人防不胜防,如果今日他没有在宫中的话,那么柳澄明很有可能就得逞了。
他虽然答应了要保护江舒瑾,但也不可能时时刻刻在她身边盯着,最好的办法就是娶了江舒瑾,断了所有人的念想,但他又不想这样做。
因为他想要江舒瑾,心甘情愿的嫁给他,而不是因为这些事才不得已嫁给他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跟嫁给皇帝又有什么区别呢?
“哥哥!”
门外突然传来少女银铃般的声音,紧接着,便有一青衫少女从门口走了进来,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江舒瑾。
似乎是没想到傅九渊也在,她有些错愕,不过也只有那么短短几秒,几秒过后,她大大方方的朝着傅九渊笑了笑,然后行礼说道:“参见九王爷!”
今日因为是在家中,她没有过多的打扮自己,或许是因为刚刚过来的时候她是跑过来的,所以此刻她的脸庞还有些微微发红,看上去娇艳欲滴的,饶是傅九渊见了无数的美女,可是在这一瞬间,他竟然看的入了神。
不过也只有那么短短的几秒,片刻之后,他回过神来,对着江舒瑾笑了笑,行礼道:“江小姐。”
“小女不知王爷也在府中,贸然过来,打扰了哥哥与王爷了。”
江舒瑾低头,有些不好意思,今日本来只是想来看看哥哥的,所以就没有过多的打扮,如今在傅九渊面前,的确是有些失礼了。
“江小姐哪里的话?”傅九渊倒是十分坦然,他笑了笑接着道:“要说是打扰,也应该是我打扰了江小姐才是啊。”
“咳咳!”
这时候,一直在一旁没有说话的江若谦也终于出声了。
正在聊天的二人闻言,不约而同的转过身去看着江若谦,异口同声的说道:
“若谦!”
“哥哥!”
“你没事吧!”
说完以后,二人抬头看了彼此一眼。江舒瑾也不知道为什么,居然不受控制的红了脸。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是她曾经只有在柳澄明面前的时候才会有的感觉。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江舒瑾突然没由来的有些害怕,或许是前世吃够了爱情的苦,所以今生在意识到自己的感情的时候,她才会感受到害怕。
“我没事!”
江若谦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她回过头去,只见傅九渊正站在江若谦的旁边,一脸担忧的看着江若谦。
江舒瑾见状,也连忙走了过去,喊了一声哥哥,那声音里,满满都是担忧。
江若谦闻言,对着她摇了摇头,努力的挤出了一个笑容来,张嘴说道:“放心把啊,哥哥没事儿的,只是哥哥受了风,有些不舒服,只怕没有时间能够好好招待九王爷了,舒瑾,不如这样吧,今日你就帮哥哥好好招待一下九王爷。”
江舒瑾虽然不明白哥哥为什么要那样做,可是当她看到江若谦那张苍白的脸的时候,她就没有勇气拒绝他了。
或许哥哥是真的不舒服,又不想让自己的挚友白跑一趟所以才想让自己帮忙照顾一下九王爷吧。这样想着,江舒瑾朝着江若谦点了点头。
江若谦的确有些不舒服,但也不至于不舒服到没有办法要让江舒瑾陪傅九渊的地步,他其实只是想让两人单独相处一下,若是能够处出感情来,那就最好不过了。
他的这点小心思能够骗的过江舒瑾却骗不了傅九渊,他心里想的,傅九渊都一清二楚。之所以没有拆穿他拒绝他,是因为他想让江若谦放心,当然,他也是有私心的,如果自己真的能够与江舒瑾处出一些感情来,让她愿意嫁给自己,那也算的上是一件好事。
不过片刻的功夫,江若谦便离开了院子,将时间和空间都交给了两人。看着傅九渊俊俏无比的脸,一时间江舒瑾竟有些手足无措。
她的心跳的十分快,她知道自己这是对傅九渊动心了。想到此处,她只觉得自己十分没用,前世就是因为那个所谓的爱情才让她吃尽了苦头,好不容易有机会重生,却还是不受控制的爱上了男人。
“江小姐?”傅九渊突然开了口:“若谦最近身子可有好些?”
傅九渊当然知道江若谦最近的状况,也知道在这种时候问这个问题好像不是很好,只是一时间他不知道能够和江舒瑾说些什么而已。他死也没有想到,能够在朝堂上舌战群儒的他竟然会在有一天面对一个女人的时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去问一些自己明明知道的问题。
江舒瑾闻言,摇了摇头,说道:“劳九王爷挂念,哥哥还是老样子。”
其实说老样子算是在往好的方面说了,毕竟江若谦近日来身子是真的越来越差了,听丫鬟说,他总是在清晨起来的时候大口大口的咳血,一直跟在他身边的清风最近也总是一个人偷偷的叹气。
每次府医紧皱的眉头和越来越憔悴的父亲,江舒瑾都知道,现在哥哥的情况是真的不是很好,奈何她只是一个没有本事的小女子,帮不了哥哥什么,有时候她也会不切实际的想,如果自己是一个大夫的话就好了,这样的话她就可以治哥哥的病了,可是人生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慢慢养吧,总是会慢慢好起来的!”
傅九渊安慰着江舒瑾,其实究竟会不会好起来,他们心中都有数,可是他们都真心的希望江若谦能够好起来,毕竟他是那么好的一个人,他不应该太早就离开这个世界的。
“九王爷!”江舒瑾突然抬起头看着傅九渊说道:“舒瑾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江舒瑾有些犹豫。
“江小姐但说无妨!”
傅九渊倒是十分坦然。
“九王爷您与哥哥是挚友,想必也是十分了解哥哥的,近来,我总觉得哥哥心中有事,可是每每问他的时候,他又说没事,不知九王爷可否知道,哥哥究竟是在为什么事而烦恼?”
“不知!”傅九渊摇了摇头,他当然知道江若谦事为什么事而烦恼的,只是他不能说,所以他假装不知道的朝着江舒瑾说道:“或许,江兄是在为他的病情而烦恼吧!”
不知道为什么,在同江舒瑾说这话的时候,他有些紧张,甚至不敢抬起头来去看江舒瑾的眼睛。
江舒瑾见他这副样子,就知道他是在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