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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然坐在驾驶位上，他远远地看到褚凌天抱着许知知过来，忙去替他们开了车后座的门。
待褚凌天走近，陈然看于是他被怀里的女人抓得皱巴巴的衬衣，还有外套上沾着的不知是口水、眼泪还是鼻涕的东西，陈然和褚凌天对视了一眼，摇了摇头说：“女人真是麻烦精。”
褚凌天扯了扯嘴角说：“她算乖的了。”
“你用不着替她说话，我看你这次被她打入黑名单，很难翻身。”
陈然上了车，扭头看着褚凌天把那耍酒疯的许知知按住。
这女人明知道自己不能喝，又去喝酒，喝醉了还老喜欢扯衣服。这行为配上她今晚那副妆容，竟有一种说不出的令人迷惑的味道。
褚凌天把许知知按在怀里，使她没有手去自己的衣服。他抬头瞪陈然：“看够没？还不开车？”
陈然撇了撇嘴：“是你抓我来做车夫的，你以为我乐意看你妻奴的样子？褚凌天，沈艾琳的事情没解决之前，你强行把许知知留在身边，只会令你们的关系越来越糟糕。”
褚凌天扭头看向窗外，心情郁郁地说：“我知道。”
“你知道还凑过去？”
褚凌天看了看怀里的人说：“等你真的有喜欢的人，你就会明白。”
“我看我是不会有这一天了。”
许知知之前闹了许久，褚凌天又搂她搂得紧，她用尽了所有的力气都挣脱不了，累了终于趴在她他里睡了。
车后终于不再传来哼哼唧唧的声音，陈然朝镜子里看了看，褚凌天正帮许知知把头发理到脑后。他和褚凌天认识有十来年，见识过他杀伐决断的一面，见识过他为兄弟两肋插刀硬汉的一面，见识过他打架子鼓文艺风流的模样，还有他钻进厨房里做菜十分居家的一面，像现在这样像手指捏着一朵花，生怕用力会把花弄伤小心翼翼的模样，陈然还真是觉得蛮新鲜的。
陈然不由得再往后看，褚凌天歪着头和那个睡着的女人额头抵在一起。那相依相偎的情形令陈然打了一个激灵，却又莫名的觉得他心里挺空虚的。
把褚凌天和许知知送回南山别墅，陈然坐在车里点了一支烟，慢慢地吸着。他一手握着手机，来来去去翻了好几遍也不知道打给谁。
手指落在陈圳南的名字上，看了一眼时间，他这会儿大概在值晚班，陈然只好作罢。
手机忽然震动起业，陈然看到屏幕上跳动的手机号码，先是皱眉，接着犹豫起来，那个女人笑容竟然不受大脑控制地跳进他的脑海。
陈然心血来潮，点了接听。
电话那端没有声音。
陈然声音硬梆梆地说：“有什么事？”
“啊……那个……我……”
“到底有什么事？”
陈然接电话前的那几秒的心神游荡已经荡然无存，他脑子里又奔出一个念头：女人真是麻烦。
司雨桐在电话那端急急地嚷嚷：“陈然，你先别挂电话，求你。我在中建北路的橄榄树酒吧，可不可以来接我？”
陈然不作声，司雨桐声音有些哽咽地说：“我知道你不会来。可是我很想你，疯狂地想你。陈然，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会正眼看我一眼。但是你的的确确是我这么多年唯一一个动心的男人。我甚至想，你不喜欢我哪一点，我改就是了。不过，这样只会让你更觉得我讨厌是不是？”
陈然心里漾起一层层的涟漪，他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却仍是一语不发。
他知道她在发酒疯。他不喜欢女人喝得酩酊大醉，仪态全无，可是不受控制地发动了车子，朝中建北路的方向开去。
司雨桐等了很久都等不到陈然的回应，黯然神伤地挂了电话。
陈然用力踩着油门。
二十分钟后，陈然的车子在橄榄树酒吧停了下来，他看到从酒吧里拥抱着出来的男男女女，忽然觉得自己这样火急火燎地开过来，有点失去理智。
他朝酒吧门口看了一眼，最终还是没打算下车。
正当他启动车子，准备回去时，一个女人挡在他的车头。他们隔着车窗玻璃对望着，他在暗，她在明。她上身穿着皮草，白色的绒毛衬着她火红的嘴唇，还有波光点点的杏眼无可名状的情绪。陈然看到车外女人那光溜溜的大长腿露在外面，心头有股无名火。
“嘀嘀”
他按了两下喇叭，示意司雨桐让开。
司雨桐一开始像傻子一样站在那儿，他向后倒了倒车，准备调整车头一走了之时，司雨桐闪到副驾驶的位置，拉开了车门，像泥鳅一样钻了进来。
陈然扭头瞧了司雨桐一眼，司雨桐很不自然地笑了笑，一副又惊又喜的表情：“我……我只是来确认一下，车里真的是你。”
陈然说：“那你现在确认了？”
司雨桐用力点头：“谢谢你能来。真的。”
陈然转过头去，觉得这女人说的都是一些蠢话，不过他倒也不那么反感。他嗯了一声说：“路过而已。”
“谢谢你的路过。”
司雨桐低下了头，掩饰自己的失落。
俩个人在车里又坐了一会儿，司雨桐这才推开车门说：“路上开车小心，再见。”
陈然猛地扭头，那女人已经推开了车门。陈然心里冷哼：看，这女人又玩起了就欲擒故纵的游戏。真是麻烦。挽留的话到了嘴边，他还是没说出去。
等司雨桐关上车门，陈然用力一踩油门，车子像箭一样的冲进前面黑暗的马路里。
陈然开出一段距离，见那女人还在原地定定地站着，那双又直又长的长腿真是很扎眼。
南山别墅，褚凌天在厨房忙了二十分钟，终于端出一碗菜汁出来。吴妈跟在身侧好奇地问：“先生，您这碗里是什么？怎么感觉不像醒酒汤？”
“对许知知，别的醒酒汤没用，这个最有效。”
吴妈将信将疑。也不知道先生在这汤里放了什么料，反正这碗汤气味挺难闻的。
“先生，不然让我送上去给知知喝吧。”
褚凌天径直端着汤上楼，声音很有男主人威严地说：“吴妈，你也累了一天了，早点休息。”
意思是，不需要她来管其他的事。
吴妈感觉心吊在半空中，一点儿也不踏实。先生虽然对人客客气气的，但是以吴妈接触那么多主家的经验来看，先生是一个不好相与的人。他宝贝知知肚子里的孩子，或者说求子心切，可是知知竟然这么不懂事，因为两口子吵架，就跑去喝酒。这一定会惹恼先生。
吴妈朝楼梯看了看，褚凌天已经上楼了。她微微地叹了一口气，只求知知和她的孩子平安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