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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叔公拉着褚凌天的手，脸笑成一朵花：“阿天，你还在襁褓里的时候二叔公抱过你。你这小子直接尿我一手。哎呀，转眼间你拥有了自己的公司，成就了一翻事业，二叔公给你这个。”
二叔公朝褚凌天竖起了在拇指。
“二叔公过奖了，我只是比较幸运罢了。”
褚凌天嘴角带着淡淡地笑，礼数周全，态度疏离。
“阿天，坐到二叔公旁边来，好好和二叔公说说，这些年你是怎么打拼的。二叔公一直和后辈说，遇事不要怕，要有出息就要事上练。这不是我说的，这是王阳明大师说的。经过了无数先人的实践总结出来的道理。阿天，你的成功就是事业练的典型嘛，以后都可以成莫家后辈学习的榜样了。”
二叔公旁边本来坐着莫昊坤，二叔公指着莫昊坤说：“阿坤，你坐那边去，让阿天在这里和我好好聊聊。”
莫昊坤迟疑了一下，不情不愿地站了起来。他也没有再找个位置坐，径直出去了。
贺雪柔不敢对二叔公说什么，只能把这份怨气投向莫楠城。只是莫楠城完全无视她的情绪。和二叔公一样，津津有味地听褚凌天讲他的奋斗史。
贺雪柔那一口恶气没地儿出，许知知就成了她敌视的对象。那眼神像是要吃掉她似的。
许知知不想成为他们争斗的靶子，便起身离开了饭桌。
这次的家宴摆了三桌，有两桌是在屋里，还有一桌摆在院子里，许知知从客厅里出来的时候，感觉哪里都是人。她百无聊赖地上楼回房间休息。
许知知离开客厅褚凌天是有关注到的，他没和二叔公说多久，出来找许知知。
褚凌天走到院子里，他的视力极好，晚上的光线虽然不太好，但他认得许知知的衣服。在许知知几步之遥还有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两个人一前一后有点距离，但不难看出他们是相约着往一个地方走。
褚凌天想也没想地跟了上去。
他出了院子，不一会儿看到许知知和那个男人在前面一起上了车。这里是镇上，并没有出租车，这么晚大街上行人也不多，褚凌天不能马上拦到车子跟上去。只能打电话让小林把车子开过来。
从潮县通向大浦镇的路就这一条，只要他们是直行的，并不难找。
等小林开来了车子，褚凌天让他下来，自己坐上了驾驶位，夜幕中车子疾驰而去。
许知知正睡得很死去。她听到一个声音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不停地叫她的名字，不停地叫她的名字。她很费劲地睁开眼睛。看到的人却是莫梓栋，他一脸焦灼地望着她。
“梓栋？！你怎么在这里？”
“四嫂，天哥他……。”
许知知脑袋轰地的一声响，抓住莫梓栋的手臂问：“他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他的司机说他开了车急匆匆地出去，镇上刚有人说镇子外出了一起车祸，是天哥的车，车子直接飞到了路下的大江里，现在大家还在想办法打捞。”
“他不是好好地在和二叔公聊天吗？为什么会开车出去？”
“这个具体我也不清楚。好在你在房间休息，不然……”
莫梓栋神情哀伤。
“带我过去。”
许知知要起来，忽然发觉四肢无力，脑袋昏昏沉沉的。她拍了拍脑袋，回想起前前后后的事，却只记得她上楼回房间后，就觉得很困很困，然后就倒在床上睡了。看来这一切都是有人在后面做了手脚。
许知知只觉得后背冒冷汗，她抓住莫梓栋的手：“快，带我过去。”
她下了床，就要往后冲，莫梓栋提醒道：“四嫂，你先把鞋子穿上。”
许知知这才木讷地弯身，把鞋子套上。
江边已经围了很多人，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这件事。
“好诡异啊，这不是莫楠城刚找回来的儿子吗？怎么会发生发生这样的事情？”
“听说他的那些钱来路不正的，不然年纪轻轻的，怎么可能那么有钱？估计是莫家的祖宗显灵，不想让他认祖归宗。”
“莫家还在吃饭，听说他吃了一半忽然出来，开了车就要走。连他的司机也没带，这事难以解释。”
……
许知知要挤进人群，被人拉住了手臂。许知知回头，看到是莫昊坤。
他背着光，语气低沉地说：“前边已经够乱的了，你去了也做不了什么，先待在这边看情况吧。”
许知知甩开他的手，什么也没说，还是要挤进人群。
莫梓栋站在莫昊坤身边，说了一句：“五哥，她真的是我们的四嫂了。”
莫昊坤扯了扯嘴角，跟着知知挤进前面围着的人群。
小林像一具尸体一样在河边不停地晃，嘴里念叨着：“怎么还不来，怎么还不来？”
当他看到许知知，激动地冲过来在知知两步之遥站定，急急地解释说：“先生很着急用车，打电话让我开车过来，他不让我跟着。他走得急，我也来不及问他去哪里，结果不多久就听说他出事了。”
“许小姐，这条江水很深，没有打捞的起重机根本动不了车子，江水又急得很，没有专业的救援能力，下去只会凶多吉少。加上镇子上的人说这个地方出了很多事故，冤魂多得很，没人敢下去看情况，更别说施救了。先生困在里面，这可怎么办？”
许知知只接收到小林说的几个关键字：他困在里面！
“既然是这样，你们怎么知道掉下去的车是褚凌天的车？”
“先生是为了给前面的一辆小三轮让路，才把车子拐到桥边上，三轮车司机亲眼看到连人带车掉进江里的。他说的车牌就是我们的。”
许知知心里仅存的一点希望破灭，她感觉额头的太阳穴突突地跳。
“你打电话联系陈然没有？让他想想办法。”
“一出事我就给陈总打电话，他正在往这边赶。”
许知知看到莫楠城站在人群中，和各位叔伯们一起在等消息。许知知上前，声音有些颤抖地问：“莫伯父，我们这么多人就只能这样等着吗？有没有打渔的船，锚定在坠车的附近，让人带锤子下去把车窗玻璃砸碎，看看人在不在里面。”
“小许，吊车马上就到，你别急。”
莫楠城双手靠在后背，目视着前面湍急的江水，神色凝重。还是二伯父站出来安慰着许知知。
江面上仍然平静得很，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一样。许知知的建议没有人理。她转身离开，叫上小林一起：“小林，走，我们去问问镇上有没有打渔的船，有没有人愿意下江救援的。”
“小许，你的心情我们能理解，如果这方法行得通我们早就采用了，还站在这里干等吗？吊车马上就要来了，你先别急呀。”
二伯父上前来拦许知知。莫楠城说：“你让她去。”
许知知从莫昊坤身边走过去，脚底生风一般，莫昊坤连叫她两声，她都没有听到，火急火燎地朝镇上走去。莫昊坤望着她的背影只有苦笑。
有些东西就如这不断滚滚向前的河水，你越想握紧，就失去得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