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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首富的太太在餐厅当服务员的消息传遍了青城,普通老百姓难抑八卦之心,专门为了看这位从云端跌入泥底的豪门阔太而来潮江春用餐。顿时潮江春等候吃饭的长龙排到了马路上。
许知知也是在八卦新闻里看到贺雪柔在餐厅的遭遇。有人点名让她服务,让她倒水,让她拿东递西,投诉她上菜慢,餐具不干净,甚至说菜盘里有头发,说她不干净,要求免单的。更有新闻说,有顾客到了餐厅,点了一桌子菜,要求贺雪柔站在旁边从头到尾看着他们吃的……
关于贺雪柔的遭遇传得越来越离谱。贺雪柔默默承受这一切,有反应快的媒体记者就觉察到不对劲,猜测贺雪柔是不是受到了什么威胁。记者去参访餐厅的经理,餐厅经理一口咬定:当初是贺雪柔求着他让她来这里工作的,这一点可以和贺雪柔对峙。而且他们发工资给贺雪柔,工资不低。餐厅看起来是正常的,记者又去问贺雪柔,贺雪柔面对镜头,神情很木讷,一个字都没有说。
记者顺藤摸瓜挖到了莫昊宇关在监狱等待审判的消息,只是关于莫昊宇为什么被关在里面的新闻全都被和谐了。少数媒体上可以看到莫楠城次子莫昊宇因犯了事儿被捕入狱,再没有更多的消息。
司雨桐坐在许知知的对面,搅拌着跟前的咖啡,姿态优雅,风情万种,许知知很不合时宜地打了一个呵欠。她就免不了被司雨桐喷:“许设计师,你又熬夜?这么拼命,小心未老先衰,变成小老太婆。”
许知知抿嘴笑了笑:“这次你猜错了,最近我睡眠好得很,一沾床就睡。大概是犯春困,总也睡不饱。”
“怎么像个孕妇似的?”
司雨桐瞪大了眼睛,伸手来摸她的下巴:“你上次和涂瑶去医院,是不是没有做手术?”
许知知吱唔道:“当时医生给我检查了,我根本就没有,怎么做手术?”
“没道理啊,涂瑶说医生亲口和她说的,你中招了。怎么会闹这么大的乌龙?”
许知知又打了一个呵欠:“你约我出来就说这事儿吗?你怎么也变得这么八卦了?”
司雨桐是一个轻易不被人左右思想的人,她拉着许知知追问:“那你来例假没有?”
“例假?好像是很长一段时间没来了。不过我的例假周期本来也不准。”
“那这就有问题了,走走走,我们去验证一下。”
司雨桐说风就是雨地站了起来,就要走。
许知知摆手:“不用麻烦了,我都确认过了,的确是没有啊。”
“真的?”司雨桐仍是不信的:“你的脸都圆了一圈,一脸的孕妇相。”
许知知摸了摸脸说:“你不是不知道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吃。看来最近是要控制一下了。”
司雨桐这才重新坐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不知道是不是她故意加避,她们俩在咖啡店里坐了一个小时,司雨桐完全没有提陈然的事儿,甚至也没问一下涂瑶。
还是许知知主动和她提及涂瑶的事情。
司雨桐说:“涂小姐去了云南,你一个人在青城,你不会也跑去云南吧?云南也不是人人都适合在那儿待的,特别像你这种只会吃,自己厨艺糟糕透顶的。”
“哎,我就不能学了?谁天生就会吗?”
许知知握着玻璃杯说:“涂瑶天天发一些美景图诱惑我,我还真有点动心了。等我完成手头的设计我就过去。”
许知知所说的设计正是新火狐办公大楼的案子。涂瑶做人流那天,许知知全程陪着,她痛得全身都在哆嗦,紧紧地咬着嘴唇,下嘴唇整整齐齐一排的牙印,只不过她一滴眼泪都没有流。
那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从她的身体里排出来时,护士特意端着盆告诉她已经排出来了,涂瑶撇开头看也没看一眼,只是望着窗外发呆。
接着她就感冒了,断断续续的还发起了烧,许知知连续几个晚上整宿整宿地照顾她,她发冷汗,每隔一会儿便要给她换毛巾,端水给她喝。等涂瑶的感冒过去,涂瑶瘦了一圈,许知知也掉了两斤肉。涂瑶说要去云南找卓霖,许知知是十分赞成的。
送她走的那天,柯世钦打电话送了违约处罚书来,因为立仁工作室没有如期交付新火狐大厦设计成稿。
那天许知知在涂瑶的公寓,她让柯世钦把违约处罚书放在工作室让张恬签收,柯世钦说不行,一定要设计师自己签名。
许知知问涂瑶的意见,涂瑶沉凝了半响才说:“让他来。干吗要躲着他?”
许知知心情忐忑地让柯世钦来涂瑶的公寓。
看到柯世钦的时候,许知知吓了一大跳,他留起了小胡子,一脸严肃,一身烟灰色的西装中规中矩,仿佛沧老了十岁。
他朝公寓里看了看问:“可以进去谈吗?”
这是涂瑶的公寓,况且柯世钦的来意明显,许知知见涂瑶只是坐在沙发上低头看手机,好像外面的人和事和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许知知只好提高声音说:“柯世钦,有什么事不能在门口说吗?我们马上要赶赶时间。”
柯世钦迟疑了片刻,直接闯进了公寓,径直走到涂瑶的跟前。
“要去哪儿?”
涂瑶这才抬头,冲柯世钦微微一笑,语气淡淡地说:“我似乎没有向柯律师汇报行程的必要吧。”
他那么生气,可是涂瑶却去淡风轻的,这令柯世钦十分生气。他双手叉着腰,来回走了好一会儿,才站定说:“想结婚是不是?好,现在就带上你的证件,我和你去登记结婚。”
涂瑶望着柯世钦,她的反应刻在许知知的脑海里。她的嘴角带着笑,脸上的表情却是跨下来的,两眼注视着跟前的男人,无声地掉着眼泪。许知知以为她会冲柯世钦吼,会骂他,会打他,涂瑶什么也没有做。她默默地站了起来,在离柯世钦几步的距离停了下来,笑着说:“柯世钦,你猜的不错,曾经在我肚子里的那块肉,是我故意制造机会让她光顾的。我曾经一想起会有一个长得像你一样的孩子,就心里发笑。然而现在那块肉已经生生地从我身体剥离,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再缠着你。”
“我t的什么时候说你缠着我了?我从头到尾就和你强调,我可以照顾你和孩子,是你一定要结婚,结婚……你无非是想要安全感,不和你结婚就是因为……”
不和涂瑶结婚的原因柯世钦最终没有说,他气冲冲地走出了公寓,把公寓的门摔得震天响。之前许知知一直坚定地认为柯世钦很渣,渣得要死,他气急败坏地摔门而去的时候,许知知觉得大概她和涂瑶都错过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