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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没那可能？”或者换句话说，当他真愿意做这个皇帝？
宋念连忙将双手放在她肩上，要她板板正正地对着自己，看着自己的眼睛，然后才道：“我也都想好了，待把秦世忠找出来挫骨扬灰之后，稳定朝局，你再给我生个聪明点儿的小子，转头咱就把江山丢给他，然后按照你之前说的，去瑶州，开个龙凤店，你当老板娘，我当小跑堂，照旧潇洒，自在一生。”
“姑奶奶人都还没嫁给你，你就想着儿子了？”
冷溪又气又羞，脸红起来便不敢看他的眼睛了，“哪有你说得那么轻松，要想将孩子教养成才那是容易的事儿？想要抓住秦世忠，肃清朝野，整顿上下，那也是容易的事儿？你呀，还是在其位则谋其事吧，老老实实给你老宋家开枝散叶，才是现在最稳妥的。”
宋念有些急了：“我这是当皇帝，又不是当种猪！再说了，宋英宗不也只和原配皇后生孩子，还生了四子四女，这不挺好么？”
“你的确不是种猪，我却要成母猪了！还四子四女，你累死我得了！”冷溪不知不觉也给他绕进去了，在跟他生孩子的问题上瞎纠缠。
他闻言搂着她笑得合不拢嘴，然后拉着她坐回乾清宫的龙椅上，道：“好了好了，子嗣这种事儿先帝其实是对的，重质不重量，我可不想再现我朝英宗年间五子夺嫡那等不堪入目的事儿了。你就安心地准备嫁给我，到时候前朝谁敢为着纳妾这些事儿找你不痛快，我替你骂，你要实在气不过，想自己去打骂，我也净由着你。”
“你就拿你那一肚子的花言巧语哄我开心吧。”冷溪笑得有些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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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便兀自低下头，想了很久才重新抬起头，“还记得年前你跟我在城外小树林立下的约么？”
宋念一听，后脊发凉，急忙把她往怀里摁，箍紧了不松手：“我不管啊，我就当你没跟我置气了，那般约定也是早早就作废了的！”
“你想得美！”冷溪倚靠在他身上，听了这话忍不住捶他了一下，“作废你是别想了，不过可以给你放些宽限出来。”
“如何宽限？”
冷溪用手指点着他胸前的团龙刺绣，“先帝和我爹的孝期加在一块算，你我的婚事怎么着也得拖到两年后才能办起来。那我就给你从半年宽限到两年，若两年之内你能解决好两件事，我便安安心心嫁给你了。”
“哪两件事，你说说看？”宋念饶有兴趣地听着。
她道：“第一件，两年之间，你起码要做到华都府内政通人和，城南的民众衣食丰足。这第二件，自然就是你得想到法子，让朝臣不再那开枝散叶这种事啰嗦，逼着你纳妃，或者来逼我劝你纳妃。”
“就这么简单？”
“这很简单么，那我再追加……”
“别别别，这太难了，真的太难了，为夫一定努力达成！”
“夫你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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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二人又并头聊起些旁的事务，直到夜色渐浓，四下宫门都要下钥，冷溪才赶紧回了重华宫。
玉昭这厢是真的委屈，自己费心留下来的人，结果却被皇兄一句话就要去了大半个晚上，委实太欺负人了点儿。
而且冷溪回来的时候，玉昭尚坐在正殿里，和几个小宫女吃着果子围炉夜话，她看了一圈，竟没见着云容。
她便多嘴问了句：“云容呢，大过年的还在厨房里头忙活么？”
玉昭见她回来，也不拘着那点礼数，赶紧让小丫头们给她解了斗笠斗篷，拉她到炉边暖着。
然后才慢慢答她的话：“方才席上我瞧着冷二哥哥喝得多了，走路都不大稳当，就跟皇兄说了也一块留了在宫里。但是冷二哥哥之前住过的屋子许久没人去住了，我怕照看的人不仔细，便让云容跟去了，她身上又有医术，想来顺道还能帮着冷二哥哥解解酒。”
“胡闹。”冷溪笑着点了下玉昭的脑门，“哪有公主娘娘将自己的贴身大丫鬟派去照看外男的，再说我二哥那人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喝醉了指不定要胡闹的，若是得罪了云容，有他好果子吃。”
“是云容自己要去的。”玉昭这话说得含糊，但冷溪多少也听明白了意思。
然而眼下这么多小丫头围着，她也不好和她多说甚么。
只等到了深夜，只剩她两个自己说体己话的时候，才赶紧拖着她道：“我二哥就是个生性风流的野腿子，你怎能放心让云容独个儿过去？”
玉昭忙拍了拍她的手宽慰道：“却也不是独个儿，皇兄那边也安排了个叫锦荣的小太监去了，姐姐放心吧。”
“也不知道云容看上我二哥哪一点了，我瞅着他除了张好看的脸，没别的了呀。”其实是她打心眼儿里觉得自家二哥那花花公子的脾性，实在有点配不上云容这样的好姑娘。
玉昭坐在床里头咯咯地笑：“冷二哥哥那么一个本事人，没想到在自家妹妹眼里这般一无是处。姐姐现在眼里怕是只有皇兄一个人儿才是最好的吧。”
“小妮子别着急打趣旁人，”冷溪笑着拧了拧她精巧玲珑的鼻子，“我可是听说了，玉儿的那位沈耻哥哥呀，可是已经下定决心要当驸马爷了呢。”
说起自己的心上人，那小公主的脸立刻就红得几乎滴血，连忙讨饶：“玉儿知错了，玉儿不打趣你们了还不行么？”
“按说我也是敬服沈兄这一腔痴情的，能为了公主当真舍了大好前程。”冷溪这话倒是发自肺腑，“不过官家的意思呢，还是舍不得沈兄大才，想来你们成婚之后，他也会变着法子，让沈兄能有机会施展抱负的。”
话是这么说，可玉昭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唉，说起来这都是玉儿不好，若玉儿只是寻常官宦人家的姑娘就好了。”
“浑说甚么，玉儿是大乾最好的公主，男人为了你舍去身家性命都是应该的！”冷溪连忙胡言乱语地安慰。
“姐姐才是胡说呢！”可到底还是把玉昭重新哄地笑了起来，“玉儿只望着当年的十年之约，大家都能达成所愿呢。”
“一怎会不能，玉儿不是马上就能嫁的了如意郎君。”
两个姑娘就此一直说笑到天快亮的时候，方前后睡下，次日自是日上三竿也叫不起了。